竹樓的樑柱在血色霧氣中轟然倒塌,葉塵旋身揮出桃木杖,符文金光震碎墜落的橫樑。黑紗人被氣浪掀飛,玉簪脫手劃出寒光,卻在即將刺入葉塵咽喉時,被蘇清瑤的玉笛盪開。“快走!” 黑紗人咳著血沫,指向斷崖盡頭的迷霧,“穿過霧障... 去找‘鏡淵號’!”

阿青護著小靈兒衝進迷霧,柳煙甩出軟鞭纏住搖搖欲墜的欄杆,將白狐捲到懷中。身後傳來鐵鏈破空聲,三條渾身纏滿符文鎖鏈的 “人” 破土而出 —— 他們的面板呈半透明狀,胸腔裡跳動著血色蓮花狀的心臟,每一次搏動都噴湧出黑色霧氣。

“是血月教的‘幽冥傀儡’!” 葉塵桃木杖點地,符文化作八卦陣圖。傀儡們的鎖鏈穿透陣圖,卻在觸及他衣角時被蘇清瑤的音波震得寸寸碎裂。眾人且戰且退,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縫隙,濃稠如墨的瘴氣噴湧而出。

小靈兒懷中的白狐突然劇烈掙扎,對著迷霧深處發出急切的嗚咽。葉塵抬眼望去,霧氣中隱約浮現出一艘船影 —— 船帆上繡著玄鳥銜月的圖騰,船首的青銅鏡正散發著柔和的銀光。“鏡淵號!” 黑紗人不知何時跟了上來,她扯下黑紗,露出左眼角的玄鳥刺青,“我是玄鳥衛的末裔,這艘船... 能帶你找到歸墟鏡。”

話音未落,一名傀儡的鎖鏈纏住她腳踝。黑紗人冷笑,腰間玉佩迸發強光,將傀儡炸成血霧。但更多的幽冥傀儡從霧中湧來,葉塵等人被逼至懸崖邊緣。鏡淵號的甲板上傳來清亮的號角聲,一道銀索破空而至,纏住葉塵腰間。

“抓緊!” 船上的老船伕揮舞船槳,銀索猛地收緊。眾人在千鈞一髮之際躍上甲板,船帆無風自動,鏡淵號如離弦之箭衝進霧障。幽冥傀儡的鎖鏈擊打在船舷上,卻被船頭青銅鏡的光芒化作青煙。老船伕回頭,露出缺了半顆牙齒的笑容:“玄鳥衛的崽子,總算等到你們了。”

船艙內,黑紗人撕下衣袖包紮傷口,露出手臂上與葉塵相似的舊劍疤。“二十年前,我父親拼死從血月教手裡奪回玄鳥玉佩,卻被叛徒出賣。” 她握緊玉佩,“葉家滅門那晚,我看到血月教教主戴著半張蓮花面具 —— 和你在亂葬崗遇到的一模一樣。”

葉塵正要追問,船身突然劇烈搖晃。透過舷窗,他們看見霧海中漂浮著無數白骨舟,舟上的骷髏兵手持刻滿咒文的盾牌,正組成包圍圈逼近。老船伕抄起船槳,槳頭鑲嵌的水晶球亮起紅光:“這些都是被血月教煉成的陰兵,只有用歸墟鏡的力量才能...”

話未說完,最前方的白骨舟上亮起血色光柱。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踏光而來,他手中的權杖頂端鑲嵌著半塊血色蓮花狀的玉石 —— 正是葉塵在亂葬崗古籍中見過的九轉還魂秘術關鍵之物。“把玄鳥玉佩交出來,葉塵。” 黑袍人的聲音像是從無數喉嚨中發出的,“歸墟鏡與九轉還魂秘術,本就該屬於血月教!”

阿青長劍出鞘,劍氣劈開血色光柱。柳煙甩出銀針,卻在觸及黑袍人時被反彈而回。蘇清瑤的玉笛吹奏起破魔曲調,音波撞上黑袍人周身的血霧,竟凝結成冰晶。葉塵趁機祭出桃木杖,符文與權杖上的血色玉石相撞,爆發出刺目光芒。

激戰中,白狐突然竄上船頭,對著青銅鏡發出長嚎。鏡淵號的青銅鏡光芒大盛,一道光柱沖天而起,霧海瞬間被照得透亮。眾人這才驚覺,整片霧海竟是懸浮在空中的巨大鏡面,無數個相同的鏡淵號在鏡中世界來回穿梭,而在最深的鏡面裂縫中,隱約可見一座鑲嵌著歸墟鏡的海底神殿。

“原來歸墟鏡... 就是這片霧海!” 黑紗人瞳孔驟縮。黑袍人卻狂笑起來:“發現得太晚了!啟動幽冥引!” 隨著他的怒吼,所有白骨舟同時亮起紅光,霧海開始扭曲變形,鏡淵號在鏡面漩渦中搖搖欲墜。

葉塵握緊玄鳥玉佩,突然想起竹樓手記中的記載。他將玉佩嵌入船頭青銅鏡的凹槽,鏡中頓時映出二十年前葉家滅門的場景 —— 血月教教主摘下蓮花面具,露出的赫然是老船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