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眾人紛紛離去,蔡相道:“看來經此一鬧,上午這擂臺賽也無法繼續舉行下去了,李兄,咱們也走吧,下午再來看看。”
李千帆看著朱大雲等人正在善後死傷者和白蓮教眾,於是說道:“蔡兄說的是,咱們走。”
幾人離開了擂臺,來到了附近一條大街上。
擂臺的糟亂並未波及到這裡,大街依然人潮人海,絡繹不絕。但話語間,談論的最多的卻是擂臺方才發生的事,看來,風聲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廣州府。
一群青衣彪行大漢從幾人旁邊匆匆經過,拐入了一處街角。
路邊一家酒店飄來飯菜香味,蔡相道:“走,今日由為兄做東,咱們去小酌一番,暫作休息。”
李千帆急忙道:“小弟這邊人多,還是小弟來做東吧。”
蔡相爽朗的一笑,說道:“人生難得遇到知己,今日怕是由不得李兄了。”
說完,不由分說,率先走進了飯館。
李千帆無奈,跟輕羽等三人點了點頭,跟隨蔡相身後,也走了進來。
時近中午,飯館內已經零零散散坐了數桌人,李千帆五人挑選了一張大桌,坐了下來。
蔡相喊道:“小二,小二,小二呢?”
一個病殃殃的年輕夥計走了過來,打著呵欠問道:“幾位客官想吃點什麼?”
蔡相道:“上好的酒菜來上一桌,你看著搭配即可。”
“好的。”小二打著哈欠慢騰騰的向著後廚走去。
“大山,麻利點,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你小子再去煙館,老夫就把你攆回去,即便見了你老舅,老夫也有理有據。”櫃檯邊傳來斥責的聲音。
李千帆一看,一個胖胖的老者正怒氣衝衝的看著小二的背影,破口大罵。
蔡相招呼李千帆等人坐下,說道:“這夥計無精打采的樣子,一看就是煙癮犯了。”
李千帆知道鴉片的事,說道:“朝廷不是嚴令戒菸嗎,怎麼還如此多的人吸食鴉片?”
蔡相說道:“上有政令,下有對策,這鴉片的利益牽扯著每一個人,所以,層層下來,這政令自然也就影響不到地方了。”
兩人正低聲交談著,從門外進來一個精瘦的灰衣男子,走路無聲,坐到了靠近牆邊的一個角落中。
這次老闆親自走了過去,招呼對方。
灰衣男子點了數個菜,讓老闆前去準備,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不斷掃視著門口,好像在等人的樣子。
不多時,門口又進來兩人,一身麻衣,頭髮凌亂,不修邊幅,徑直走到了灰衣男子桌前,坐了下來。
灰衣男子顯然跟對方相熟,也不多說話,待雲吞麵上來後,三人吃了起來。
隨著李千帆等人的飯菜端了上來,飯館內漸漸人多了起來,嘈雜聲不絕於耳。
“情況打探的怎麼樣了?”一聲低微的聲音傳進了李千帆的耳朵。
李千帆心中微微一動,頓時知道這聲音就來自於灰衣男子那桌。
不止李千帆聽到了,蔡相也是微微一頓,顯然也聽到了。至於輕羽,法力最為高強,肯定瞞不過她的耳朵。
李千帆不動聲色,繼續低頭吃飯,注意力卻放在了灰衣男子一桌。
“據說青幫不知從哪裡得來的訊息,北虎元帥廟中藏有一件稀世寶貝,所以,青幫的人才紛紛來到廣州府。”灰衣男子的聲音傳來。
想起方才所見的青衣大漢,李千帆瞬間明悟。
低微的交談聲在李千帆刻意傾聽下,清晰無比。
“到底是什麼寶貝?”
“具體還不知道,只是聽說青幫高層查閱古籍,推測出廟內可能存在寶物,具體是什麼,並未透露。”
“北虎元帥廟,那是什麼地方?”
“我知道,北虎元帥廟供奉的乃是北虎元帥。傳說這北虎元帥乃是一座邪神,身高數十丈,法力無邊。唐朝初年,曾在廣東一帶作亂,吃人無數。當時唐王李世民大怒,令李淳風攜帶龍泉劍,親自找到了北虎元帥,將之斬於劍下。但北虎元帥死不滅,其一縷魂魄被別有用心之人祭拜,用以作惡。這北虎元帥廟正是由後人建成,用以迫害他人所用。不過,時至今日,早已經沒人祭拜北虎元帥,那廟就在廣州城北,破破爛爛,眼看就要倒塌。“
”幫主對此事異常重視,下午將親自來廣州府,看看寶物到底是什麼。“
”不止我們丐幫,其他幫派也是蠢蠢欲動,我估計今夜怕是會動盪不安。“幾人一邊吃著,一邊低聲閒聊著。
李千帆和蔡相對望了一眼,心中都暗暗好奇,究竟是什麼寶物,竟然惹得青幫如此興師動眾,丐幫幫主竟然也要親自到來。
不知不覺,那丐幫三名男子已經吃飽了飯,離開了飯館。
李千帆等人不一會功夫,也吃飽了飯離開了飯館。
五人在街上逛了一會,看看天色,已經到了未時,於是轉身向著擂臺走去。
然而,走到擂臺附近,卻見上午圍的人山人海的擂臺,下午卻是孤零零的,只有零零散散的行人在觀望。
擂臺邊一根柱子上貼著一張告示,幾人過去一看,原來因為上午的騷亂,今日擂臺賽暫停一日,明日繼續比武。
既然擂臺暫停,李千帆幾人於是也只得離開了這裡。
蔡相道:“李兄,為兄下午需要去探望一位好友,就不多陪兄臺了,就此告辭。“
李千帆說道:”蔡兄請隨意,我等逛逛,採購些物品,也要回漱珠縣了。“
蔡相離去後,李千帆對輕羽等三人說道:”走吧,難得出來一趟,我們下午多玩一會。“
輕羽和兮月雀躍不已,黃皮也樂呵呵的陪著,幾人在廣州城內隨意溜達著。
直到申時,四人才向著城外走去。
城門處熙熙攘攘,有進城的商賈,也有外出的鄉民,李千帆四人走出了城門,眼角卻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李千帆不禁一呆,彷彿不敢置信,趕緊揉了揉眼睛,卻發現那背影已經沒入人群,消失不見。
見李千帆異常,輕羽等人關心的問道:“千帆,發生了什麼?”
李千帆想了想,對黃皮和兮月說道:“黃老和兮月姐,你們先回去,我和輕羽晚些回去。”
兮月驚奇的問道:“你們要做什麼?”
李千帆笑道:“沒什麼,好似看見了一個故人,我和輕羽前去看看。”
黃皮道:“好,你們去吧,我們先回去,不過,千帆,輕羽,你們要注意安全。”
李千帆笑道:“有輕羽在我身邊,黃老放心就是。”
讓黃皮和兮月先行離開,李千帆和輕羽轉身又回到了城內。
城內人潮如流,方才熟悉的身影早已不知去了哪裡。
李千帆和輕羽在大街上來回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那道身影。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華燈初上,李千帆有些垂頭喪氣,跟輕羽來到了一個小攤前。
小攤熱氣騰騰,擺攤的老漢正在煮著熱氣騰騰的雲吞麵。
攤子前面早已經坐了數人,一對情侶般的男女正在吃著雲吞麵:一個孤獨的老者,一身藍衣,正在等待:還有幾名本地人,正在一邊吃著,一邊討論著這幾日廣州府內發生的事。
李千帆要了兩碗雲吞麵,跟輕羽坐在了一張長凳上。
雲吞麵還未上,李千帆眼睛一抬,遠處一座孤零零的破廟正矗立在前方不遠處,那破爛的樣子跟整個廣州府有些格格不入。
“這麼巧,莫非這就是北虎元帥廟?”李千帆有些驚奇。
很快,李千帆就知道自己所料不錯,數個青衣男子來到了廟前,正對著北虎元帥廟指指點點。
不多時,又有幾個衣衫破爛的漢乞丐出現在了破廟的東北邊,那是一處街角,正好擋風遮雨,正適合這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但乞丐們的眼神卻始終不離北虎元帥廟,顯然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