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靈貓喵喵叫了兩聲。黑夜之中,張驚蟄和曹龍戒剛一照面,就趕緊趴在了草叢裡,一動也不敢動。隨後,那隻靈貓又開始喵喵叫,就在這時,曹龍戒上前一步,一把捂住靈貓的嘴,不讓它再出聲。
黑夜中,靈貓露出兩隻小小的眼睛,此刻正不斷髮著兇光。張驚蟄看了看靈貓,發現它正盯著草叢的方向,接著便閉上了眼睛。他心裡清楚,貓的眼睛在晚上能看清東西,這麼暗的環境下,它們肯定能發現異常,只希望這隻靈貓能把附近的野獸引過來才好。
反應過來後,張驚蟄伸手扣住靈貓的眼睛,讓它暫時看不見外面。此時,張驚蟄、曹龍戒和另一個人都閉上眼睛,在黑暗裡趴在草叢中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村長帶著幾個人緩緩走了過來。村長的兒子問道:“爹,您說那幾個人跑到哪兒去了?他們怎麼跑這麼快?”村長一聽,當即踹了兒子一腳,罵道:“早就讓你們準備好,現在知道他們跑快了?要不是你們這群廢物辦事不力,我早就把人找到了!說到底還是你們沒用!剛才是誰舉報的訊息?”
有人立刻指認:“是蘇二家的人!”村長走到蘇二家那人面前,張驚蟄在草叢裡聽著,心裡暗忖今晚真是怪事不斷,此時天邊還下著雨。
村長的兒子想在父親面前表現,上前拽住蘇二家的人,怒道:“剛才都是你!要不是你報假訊息,我們早就找到人了!說!是不是你認識那兩個人,故意給他們通風報信?”
那人急忙辯解:“冤枉啊,大哥!我們真不認識那兩人,要是認識,怎麼可能給他們報信呢?我可是咱們村土生土長的人啊!”
“土生土長就這麼胳膊肘往外拐,坑害村裡人?就是因為你,我們才找不著人!”村長的兒子說著,抬手就要打。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立功……”那人還想解釋,村長卻突然抬腳,一腳踹在他的腦袋上。這一腳勢大力沉,那人當即向後倒去,摔在地上,口吐鮮血。
村長看了眼兒子,皺著眉罵道:“跟你說過多少遍,出手別那麼重!把人打死了怎麼辦?說到底他也是咱們村的人!”
兒子見父親生氣,連忙認錯:“是是是,爹,我錯了,我錯了!”
村長撥出一口氣,語氣稍緩,帶著點“孺子可教”的意思,隨後眼睛一亮,看向地上的人,說道:“如今人也找不到了,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跟你說,今年你家要是不拿出更多東西來孝敬村委會,我們肯定對你嚴懲不貸!”
那人一聽村長這話,連忙答應。他心裡清楚,村委會的人個個吃人不吐骨頭,在鄉里名聲極差,凡是被他們盯上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他家因為沒人在村委會,平時本就勢單力薄,之前還想著要是能靠這次機會進村委會,往後日子能好過些,沒想到最後卻落得這個地步。
“算你識相。”村長說完,看向兒子,問道:“現在怎麼辦?”
就在這時,曹龍戒捂著靈貓的手沒注意,不僅捂住了貓的眼睛,還捂住了它的鼻子。靈貓非常不舒服,突然發出一聲“喵”叫。在這寂靜的夜空裡,這聲貓叫顯得格外突兀。
村長和村民們一直停在原地,接著他們目光一動,齊齊朝一個方向看去——只見那個方向的草叢微微晃動,微風一吹,緊接著又傳來了貓叫。
“貓?這裡怎麼會有貓?爹,您說會不會是……”想到這裡,村長兒子瞬間看向父親,又想起之前曹龍戒和張驚蟄兩人來的時候,身邊確實跟著一隻貓。一想到那隻貓,兩人當時都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尋常人帶著貓在吉祥村,基本不可能活著出去。
這倒不是因為吉祥村的人多厲害,而是吉祥村有一種“光貓術”,更關鍵的是,吉祥村的貓似乎帶著天生的詛咒,外來的貓幾乎不可能在這裡存活。
可如今那隻貓不僅活著,村長心裡還泛起了嘀咕——他想起一段傳聞:很久以前,上任村長度任時,曾有一群客商路過吉祥村,村裡人設宴招待後,竟用術法把他們變成了貓。當時一共變成了七隻貓,後來卻有貓跑了出去,據說是那客商的兒子所變,之後那“貓”便不知所蹤,再也沒了訊息。
當時吉祥村幾乎發動了全村人搜尋,就是怕村子的秘密暴露,可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後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如今聽到貓叫,村長猛然反應過來:被吉祥村變成的靈貓,是能不老不死的。這麼多年過去,那隻跑掉的靈貓居然還在?難道剛才叫的,就是當年那客商的兒子所變的貓?它帶著曹龍戒和張驚蟄來,難不成是想報仇?
想到這裡,村長目光一亮,立刻下令:“那隻貓肯定就在這附近,跟著它的兩個人說不定也藏在周圍!你們所有人全部分成兩路,務必找到那隻貓的蹤跡!要是找不到,我饒不了你們!”
“是,村長!”所有人應聲後,紛紛舉著火把。火光下能看到他們衣服破爛,身上還沾著石頭灰,一個個踮著腳,眼中雖有懼色,臉色也又複雜又猙獰,可身子卻忍不住發顫——畢竟大晚上的突然聽到貓叫,怎麼看都不是好兆頭。他們看似氣勢洶洶,實則底氣不足,只是硬撐著擺足了。
村長兒子看了看身邊的村民,此時他們手裡的火把剛重新點燃,可細雨朦朧中,火苗被雨水澆得忽明忽暗。村長兒子頓時喝道:“瞧你們這幫人,還算是吉祥村的村民嗎?咱們村怎麼就出了你們這群廢物!”
村民們被他一罵,全都不敢作聲,也沒幾個人敢抬頭看他。他們心裡都在嘀咕:“媽的,你爹是村長,你當然無所謂,我們還得靠你爹吃飯呢!”可即便心裡不服,他們也不敢說出口——村長兒子在這兒就是天就是地,大家都得靠他父子倆混飯吃,哪裡敢多嘴。
村長兒子見眾人不敢反駁,轉頭對村長說:“爹,您別怕,我來打頭陣!”
村長看了看兒子,眼中露出擔憂。雖說他平時對兒子嚴厲,但終究是疼兒子的,於是勸道:“兒啊,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很多事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太危險了。”
“爹,瞧您說的!您是我親爹,您有事我怎麼能不幫?再說,吉祥村是您的,以後也是我的,我怎麼能看著您為難?”
村長被兒子這話逗得笑罵一聲,最後還是叮囑道:“萬事小心。”說著,他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遞給了兒子。村長兒子接過匕首,立刻帶著人朝曹龍戒和張驚蟄的方向靠近。
曹龍戒和張驚蟄對視一眼,身子微微向後退,在草叢裡悄悄挪動。可就在這時,村民們剛點燃的火把,又被雨水澆滅了,反覆幾次都是如此。兩人繼續往後退,只是退得不快。
很快,一個村民似乎聽到了動靜,耳朵微微一動,朝他們這邊看來。黑夜中,他好像看到有個東西在地上滾動,心裡好奇,正準備走過來檢視,卻又覺得是自己看錯了,便又退了回去。
那個村民退了回去,心裡嘀咕剛才八成是自己看錯了。可他沒發現,張驚蟄和曹龍戒此刻正貼著他相反的方向藏著,距離他只有一米遠。
他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自己,便解開褲腰準備撒尿。就在這時,曹龍戒和張驚蟄對視一眼——眼看就要被尿澆到,兩人心裡都發怵,心想自己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要是真被尿淋了,顏面可就全沒了。
曹龍戒悄悄拍了拍懷裡的小狸貓,小狸貓立刻“喵”了一聲,瞬間撲了過去,一爪子正好按在那村民剛解開褲襠的手上。“啊!”那人疼得驚叫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聚到了他身上。
趁這機會,曹龍戒和張驚蟄猛地起身,從那人身邊抄過靈貓。緊接著,曹龍戒一腳踢在男人小腹上,男人疼得身子向後一縮;張驚蟄又補上一個頂膝,“砰”的一聲把男人撞得倒在地上。
兩人對視一眼,急忙喊道:“兄弟,快走走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說完,兩人拔腿就跑,黑夜中只留下兩道快速移動的身影。
村長兒子原本還在小心翼翼觀察,看到兩人跑起來,眼睛瞬間亮了,立刻起身喊道:“兄弟們,快追!別讓他們跑了!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他心裡清楚,一旦讓兩人跑掉,他們的秘密就可能洩露,到時候麻煩就大了。他又朝遠處的村民喊:“都別愣著!幾個人跟我追,絕不能讓他們離開!”
很快,曹龍戒和張驚蟄身後就追上來一群人。曹龍戒看了看周圍的樹木,對張驚蟄說:“現在怎麼辦?”
張驚蟄一邊抱著靈貓,一邊急聲道:“沒辦法了,得想個招拖延一下!”此時雨下得越來越大,他掃了眼旁邊的石子,突然有了主意,“快,用石子!”
兩人立刻俯身,順手抓起地上的石子朝身後扔去。下雨天地面溼滑,石子被扔出去後滑得飛快,瞬間滾到追來的人腳下。那些人想伸手阻攔,可石子速度太快,根本攔不住。
等他們腳踩上石子,身子瞬間一晃——石子在腳下“嘩啦啦”地滑過,幾人站立不穩,“砰砰砰砰”全摔在了地上。
張驚蟄看著倒地的人,說道:“咱們這招是損了點,但能保命就行!”曹龍戒點頭,兩人都知道,現在只能拼一把,一旦被追上就徹底完了。
可就在這時,村長兒子幾個大步躍了過來,在石子滾到腳下前,他已經邁過了溼滑的區域。他握著匕首,直朝曹龍戒撲來,幾步就衝到了跟前。
此刻靈貓被張驚蟄抱著,曹龍戒毫無顧忌,直接揮拳迎了上去。兩人拳頭狠狠相撞,“咚”的一聲悶響,拳風都帶著呼嘯聲,速度快得驚人。
村長兒子被這一拳震得連連後退,“撲通”一聲站穩後,忍不住驚歎:“好功夫!”曹龍戒也有些意外——他知道吉祥村沒人能跟自己過招,沒想到眼前這村長兒子竟有這般實力。
村長兒子盯著曹龍戒,眼神銳利:“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功夫?”要知道,他的功夫在十里八鄉的金陽村也是數一數二的,可剛才居然和曹龍戒打了個平分秋色,這讓他又驚又疑。
“我們是什麼人與你無關吧?”曹龍戒看著村長兒子,此時他的雙手還帶著發麻的感覺——畢竟現在沒恢復法力,要是法力尚在,他一拳就能解決對方,可如今真是虎落平陽、龍游淺灘,只能靠肉身。
最後曹龍戒耐著性子解釋:“兄弟,我們只是路過這個村子,無意插手你們村的事,不如放我們離去?”
“放你們離去?做夢!”村長兒子說著,再次握緊匕首,“既然你功夫好,那就試試我這匕首的厲害!”突然,他眼眸一亮,匕首狠狠朝曹龍戒劃去,同時還不忘餘光掃視四周,想看看身後的村民有沒有跟上來。
曹龍戒心下一驚,立刻抬手格擋,兩人瞬間打在了一起。村長兒子的匕首舞得虎虎生風,下一秒就朝著曹龍戒的腰眼扎去。曹龍戒腰身一擰躲開,緊接著一個迴旋踢朝村長兒子掃來。村長兒子急忙伸手抵擋,而後又一記“日字衝拳”打向曹龍戒的胸膛,曹龍戒被打得連連後退了幾步。
遠處的張驚蟄見狀,忍不住喊道:“媽的,老曹你行不行啊?打個小兔崽子還這麼費勁!”
曹龍戒心裡暗自腹誹:“媽的,這小兔崽子功夫可不弱!”他此前身為大將軍,實戰經驗豐富,可面對村長兒子,卻莫名覺得吃力——對方用的似乎是一種古老功法,攻防兼備,招式間甚至帶著“萬獸之象”的氣勢。曹龍戒擅長的是專攻人身的殺伐之術,可村長兒子雖是人,使出的功法卻像“獸功”一樣,正好剋制他的路數,這讓他有些叫苦不迭。
就在這時,村長兒子又一拳朝曹龍戒砸來。張驚蟄見曹龍戒一時難以招架,立刻喊道:“媽的,老曹你讓開,看我的!”
曹龍戒順勢退開,將靈貓交給張驚蟄,接著幾個躍步衝到村長兒子面前,一腳狠狠朝對方面部踢去,這一腳用足了力氣。村長兒子見狀,急忙雙眼一凝,雙臂交叉擋在身前,“砰”的一聲悶響,那一腳重重踹在了他的雙臂上。村長兒子被震得連連後退幾步,站穩後眼神一凜:“好腳法。”
“媽的,這才剛開始!”張驚蟄說著,在空中翻身,擺出一個與剛才截然不同的姿勢,角度比之前更刁鑽——之前曹龍戒是攻向對方頭部,而他這一腳,卻像“雙燈照路”般,直朝村長兒子的下腹踢去。這一腳要是踢中,村長兒子必定非死即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