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若是老師你出手,那定然會引來闡教跟截教的聯手打壓,所以不如忍了一口氣,暫時退出人族。”

“老師你想,沒有了西方教威脅,就剩下闡教跟截教,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因此而相互對上?要知道人族中的氣運就這麼多,一分出去就各自都沒多少。”

林夏一開始就考慮到了西方教會被玄門三清針對,只是沒想到最先出手的會是闡教,本來以為會是人教暗中扶持一方勢力動手。

須菩提聽完,臉上還是有些不甘和憤怒,問道:“若是為師不甘心這樣放下,你可有應對之策?”

應對嗎?林夏思考了一陣,微微點頭道:“有一辦法可以試試,但結果如何,也不敢保證。”

“你且先說,為師自有考慮。”

“若是老師不甘心西方教就這樣被闡教趕出人族,那麼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水攪渾,然後在引入外援,讓其他勢力介入進來。”

憤怒被壓了下去,不在被情緒支配,慢慢的須菩提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過了許久,須菩提才緩緩點頭,:“不錯,西方教勢微,在玄門三清面前不堪一擊,但若是把水攪渾,讓人族人人自危起來……”

林夏接著道:“而且弟子還有一策,可以讓西方教底蘊再增。”

目前各方勢力都聚焦於人族,完全沒有人發現其實地府潛力不比人族差,甚至是可以說地府存在比人族更加的重要。

洪荒天地有太多的生靈族群,可以沒有人族,也能夠有其他生靈存在,但若是洪荒沒有了地府,那可就是等於走向破滅。

“地府,老師你可知道地府每日有多少亡魂要往生輪迴?就光是人族每日都有數百萬族人死去,在地府等待輪迴。、”

“而那地府送人輪迴往生,就可以獲得功德,日積月累之下,地府累計的功德若是能夠分到西方教一部分,對我西方教而言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須菩提聞言眼中閃爍著期盼,可有隨之熄滅,有些遺憾的搖頭道:“為師何嘗不想讓門下弟子入地府,可惜的是地府平心實力不比聖人差什麼,想要從地府分走一部分好處,平心是不會同意的。”

林夏當然知道地府不會同意西方教去分走地府功德,可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林夏壓低聲音道:“老師你只管讓地藏師弟去地府就行,到了地府就直接對天道啟誓,發下如同老師成聖時候的大宏遠,到時候只要天道給予認可,地藏師弟就可以入住地府,而不用擔心會被地府平心娘娘一脈的巫族趕出。”

這樣做的好處是,不用經過地府平心娘娘同意,就可以直接得到天道認可,然後成為地府的一部分,壞處就是徹底得罪了地府一脈,以後西方教跟地府關係徹底惡化。

想要和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是說不定還會衍生出一場聖人大戰。

地府平心娘娘實力不比聖人差,只是現在洪荒還不夠徹底完善,等封神大戰結束的時候,就會真正的完善洪荒天地規則,像平心娘娘這樣的存在,則是被尊稱為地道聖人。

三清以及西方二聖靠著鴻蒙紫氣成聖,原神寄託於天道之上,和洪荒天道生死共存,為天道聖人。

想到成聖的路徑,林夏便在想,天道、地道都有聖人,為何人道不能誕生出一尊聖人?

鴻蒙紫氣雖然好,可靠鴻蒙紫氣成聖終究是被鴻鈞所壓制。

算了,成聖還是太過遙遠,等先突破到準聖再去思考。

闡教既然已經率先出手,打破了三教之間原先默契,動用手段把西方教趕出人族,準提就不會嚥下這口氣,玄門三清勢大不是對手,那就用一些小手段。

接下來人族各地都有自稱是崑崙山煉氣士的人,拿人族三魂七魄和精血來修煉。

一個個手段殘忍可怖,令人髮指,幾乎是比之巫妖大劫時候的妖族也不差分毫。

人族內部立即出現了要趕走崑崙山一脈煉氣士的聲音,不讓崑崙山煉氣士在人族傳道。

然後血海修羅教跟靈教、巫教等其他的教派聯手起來,開始跟崑崙山一脈的煉氣士作對,痛打落水狗的道理誰都明白,只要有人開一個頭,讓落水狗出現就好。

林夏暗中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沒有出手阻攔,也沒有推波阻攔,不管是西方教還是玄門三清,都是在謀劃人族氣運。

自己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加快聖人大教之間的矛盾衝突。

地府。

地藏陰山發宏願地藏的腳踩在陰山的冰上,冰冷的寒氣順著腳脖子往上爬,可他身上那股溫和的氣息,卻沒被凍住。

低下頭,看著山腳下的忘川河,河裡翻著紫黑色的渾濁浪濤,無數影子在水裡浮上沉下,有的是被火烤得殘缺的魂魄,有的是被鐵鏈捆著的惡鬼。

他們的慘叫聲穿過地府的城牆,像無數根細針,紮在天地執行的縫隙裡。

地藏已經在這裡坐了九百天。一開始看到地獄裡的景象,只覺得天道太冷酷,用這麼狠的刑罰清算罪過,實在太過分。

直到有一天,看到一個有罪的魂魄在刀山地獄裡,想起生前救過一隻小鹿,那一刻刀山突然變成了蓮花臺,雖然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就又變了回去,可他卻看出了一點門道:罪孽像網一樣罩著人,卻罩不住一絲向善的念頭;刑罰雖然重,說到底還是為了化解惡緣。

再看那六道輪迴臺,黃、紫、青三種顏色的光流轉動著,人道的黃氣總帶著一股掙扎著往上的勁兒,可常常被壞事拖到下面去。

有的魂魄帶著上輩子的零碎記憶投胎,因為太執著,掉進了畜生道;有的生靈做過一點好事,卻遭遇意外死去,滿肚子怨氣,被困在枉死城裡。

原來地獄填不滿,不是因為刑罰太狠,是眾生被迷惑,總在“做壞事—受懲罰—再做壞事”的圈子裡打轉。

地藏用手指摸了摸袖子裡的先天菩提子,感受著地府深處輪迴規則的流動,突然明白了:天道有自己的規矩,卻沒有“幫助”的責任;地府有自己的章程,卻少了“引路”的辦法。

眾生掉在苦海里,不是不想出來,是不知道出來的路;有罪的魂魄受罰,不是不能救,是少了救他們的機會。

地藏站起來的時候,腳下的冰已經被他身上的氣息融出了一片暖和的地方。他望著十八層地獄的方向,聲音不大,卻每個字都像石頭落地一樣響亮:“我地藏,願意守在這陰山上,不迴天上,不回靈山。”

“只要有魂魄在地獄裡受罰,我就用自己的氣息點醒他們心裡的善意,哪怕只有一點點,也要讓他們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只要有眾生被罪孽困住,我就給他們講‘因果’的道理,就算是壞到極點的人,也要讓他們明白‘回頭是岸’不是假話。”

“只要有怨氣擋住輪迴的路,我就用菩提子化解他們的戾氣,就算要花上萬年的修為,也要讓他們放下執念,重新去輪迴。”

“我的心願是:看不到地獄空了,就絕不離開這片土地;不把眾生都救出來,就絕不修成大道。”

話說完,陰山的冰下滲出一點點金光,忘川河的濁浪竟然變清了一會兒。那些掙扎的魂魄好像有了感覺,慘叫聲裡多了一點猶豫,就像在無邊的黑暗裡,終於看到了一絲能抓住的光。地藏知道,這個大願一立下,就要和地府一起存在,和輪迴一起流轉,可看著那點猶豫,就覺得就算經歷再多磨難,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