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給北狄的信
替嫁傻妃:覺醒後驚天下 莫莫羊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雲夕聽完那刺客在藥力作用下吐露的真言,臉上的鄙夷與寒意幾乎凝成實質。
她甚至懶得再看地上那攤爛泥一眼,彷彿那汙穢之物多看一眼都髒了她的眼。
“拖下去,”
“關進水牢最深處。別讓他死了,也別讓他舒服。”
她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是!”
暗衛應聲,利落地將還在傻笑囈語的刺客拖了出去,地板上只留下幾道暗紅的拖痕。
雅間內重歸寂靜,但氣氛卻比之前更加凝重。
窗外喧囂的市聲似乎都被隔絕了。
霍廷淵無聲地站到她身側,像一座沉默的山嶽,用身體為她隔絕了所有可能的危險氣息,目光沉冷地掃視著周圍。
雲夕走到臨窗的桌案前——那是夜無痕特意備下的筆墨。她提起紫檀狼毫,蘸飽了濃墨,雪白的信箋鋪開。
她的動作行如流水,卻帶著一種刻意的優雅,但筆鋒落下時,卻透著一股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
信不長,字字如刀:
北狄可汗親啟:
爾之鷹犬,利爪已折於朕階前。其口吐之言,甚是有趣。朕觀爾北狄,似嫌草原過於遼闊,日子過於太平?
若爾等執意不思牧養肥壯牛羊,專擅窺伺鄰家倉廩,妄圖以蛇蠍之技毀人根基……
朕不介意,讓爾等之穹廬之下,生出些“自家”的煩擾。
屆時,爾等自顧尚且不暇,想必便再無餘力,覬覦他人瓦上之霜了。
望爾三思。
——大齊女帝慕容雲夕
沒有署名日期,只有那“大齊女帝”四個字,力透紙背,帶著睥睨天下的威壓。
墨跡未乾,雲夕已將其摺疊,裝入一個毫無紋飾的素白信封。
她指尖在信封上輕輕一點,一道微不可察的、屬於帝王的特殊印記便烙了上去。
“來人。”她聲音清冷。
一名氣息最是沉凝的暗衛首領無聲跪地:“陛下。”
雲夕將信遞給他,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
“將此信,連同方才那刺客的右耳,一同送到北狄王庭,務必親自呈於北狄可汗案前。”
她頓了頓,補充道,“告訴王庭的守衛,這是朕送給他們可汗的‘薄禮’,助他認清形勢,管好自家的狗。若再有下次,朕送去的,就不止是一隻耳朵了。”
“屬下領命!”
暗衛首領雙手接過那輕飄飄卻重逾千斤的信封,眼中沒有絲毫波瀾,只有絕對的服從和凜冽的殺意。
“去吧。”
雲夕揮了揮手,彷彿只是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轉身,重新走回灑滿陽光的窗前,目光投向樓下依舊繁華喧囂的街道,看著她的子民安居樂業。
霍廷淵走到她身後,無聲地將她圈入懷中,下頜輕輕抵著她的發頂。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堅實的臂膀給予她最深沉的支援。
他知道,這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刻。
北狄的貪婪和愚蠢,需要用最直接、最冷酷的方式打回去。
雲夕的警告,既是雷霆之怒,也是最後的仁慈。
若北狄可汗尚有半分理智,就該知道這隻血淋淋的耳朵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的陰謀在齊國帝后面前如同兒戲,意味著他派出的利爪被輕易折斷,更意味著,那位看似溫和的女帝,擁有著足以讓北狄“多事”到自顧不暇的可怕手段!
那隻耳朵和那封冰冷的信,將以最快的速度,穿越草原,成為懸在北狄王庭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北狄王庭,金帳之內。
青銅牛油燈盞跳躍著昏黃的光,將北狄大汗阿史那·咄吉那張佈滿風霜溝壑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他正就著一盤半冷的烤羊腿,飲著辛辣的馬奶酒。
帳內瀰漫著皮革、羶味和權力的氣息。
突然,金帳厚重的門簾被猛地掀開,帶進一股刺骨的寒風和濃重的血腥氣!
他的心腹侍衛長,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壯碩漢子,臉色慘白如金帳外的積雪,雙手捧著一個巴掌大的粗糙木盒,腳步沉重地走到王座前,“噗通”一聲單膝跪倒,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
“大汗……齊國……送來的‘禮物’!”
“禮物?”
阿史那·咄吉渾濁的眼珠閃過一絲疑惑,隨即被侍衛長那無法掩飾的恐懼所取代的不祥預感攫住。
他放下酒囊,油膩的手指隨意地在袍子上擦了擦,帶著上位者特有的漫不經心,一把掀開了那木盒的蓋子!
盒內,一層吸飽了暗紅血液的粗鹽之上,赫然躺著一隻蒼白、冰冷、邊緣還帶著撕裂痕跡的人耳!
耳廓上,一道細微的舊疤清晰可辨——
那是他三兒子阿史那·莫頓身邊一個豢養多年的死士特有的標記!他認得!
“嘶——!”
阿史那·咄吉倒抽一口涼氣,彷彿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將盒子甩了出去!
木盒砸在地上,那隻耳朵滾落出來,沾滿了灰塵,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憤怒如同滾燙的岩漿緊隨其後,瞬間沖垮了他的理智!
“混賬!!”
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在金帳內炸響!
阿史那·咄吉猛地站起身,巨大的力量帶翻了面前的矮几,烤羊腿、馬奶酒、銀盤稀里嘩啦摔了一地!
他額角青筋如同蚯蚓般暴突,雙目赤紅欲裂,胸口劇烈起伏,指著地上那隻耳朵,手指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
“阿史那·莫頓!!這個愚蠢透頂、被狼啃了腦子的孽畜!!!”
吼聲震得金帳頂的灰塵簌簌落下,
“他竟敢!竟敢瞞著本汗去刺殺齊國那個女魔頭?!
他這是要把整個北狄拖進萬劫不復的火坑裡,給整個王族陪葬嗎?!!”
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暴熊,在金帳內焦躁地來回踱步,沉重的皮靴將地上的酒液和食物踩得一片狼藉。
“女帝慕容雲夕……慕容雲夕!”
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聲音裡充滿了忌憚和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懼,
“她的雷霆手段,豈是草原上那些只知彎弓射鵰的莽夫能比的?!那信呢?!信在哪裡?!”
侍衛長慌忙從懷中掏出那封沾染了血氣和寒氣的素白信封,雙手奉上。
阿史那·咄吉一把奪過,粗暴地撕開。
信箋上的字跡,娟秀中透著刀鋒般的凌厲,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針,狠狠扎進他的眼底!
沒有華麗的辭藻,只有赤裸裸的威脅和掌握一切的冷酷!
尤其是那句“生出些‘自家’的煩擾”,讓阿史那·咄吉的脊背瞬間爬滿了冷汗。
他想起了那些如同鬼魅般、在邊境雪夜裡神出鬼沒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