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每一下都正中人體關節和穴位,疼的這點人呲牙咧嘴。

“呼,呼——”

一個個氣喘吁吁,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不是捂著肚子就是扶著腿。

招式沒少用,力氣沒少使,結果連陳平的衣角都沒碰到。

反倒是他們滿頭大汗,後背襖子都溼了大片。

喘的比風箱還厲害。

陳平雙手背在身後,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服了?”

在他腳前的瘦高個,梗著脖子咬著牙,“服不了!你這都是野路子!”

可話是這麼說,瘦高個心裡卻清楚,他們已經輸了。

比身手,肯定是比不過。

陳平聽他這麼說,居高臨下的睨來一眼,“野路子?我要是敵人,現在你們墳頭草都長起來了。”

“只要能取勝,能活下去,戰場上,不問是正是邪!”

聲線低沉,可卻字字鏗鏘。

猶如軍中戰鼓,打的他們心頭一震。

正當他們思緒萬千,愣愣的看著陳平時,一道低沉冰冷的話音傳來。

“讓你們加練,結果打起群架來了?”

嗡!

以瘦高個為首的幾人,全都被這一棒子打醒。

腦瓜子嗡嗡一響,瞬間清醒,連忙爬起來。

眾人筆直的軍姿立於空地沙場上,“稟告團長,剛才都是他先動手打俺們的!”

正好,陳平也懶得廢話,“沒人偷襲我能動手?技不如人就甘拜下風,多這麼些屁話有蛋用。”

一番糙中有細的話,把幾人堵的嗓子發啞。

江亮瞥了一眼他們身上,一個個衣裳全都沾滿黃土。

鼻青臉腫的掛著彩,江亮眯了眯眼,“你把他們都揍了?”

語氣似乎有些意外。

陳平雙手插兜,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嗯。”

敢做就敢當,他沒啥好藏著掖著的。

至於這些個大頭兵,你要是在一開始就露了怯,後脊樑骨子都能被他們扒出來笑話。

江亮冷哼了聲,“風頭倒是出到西北來了。”

陳平咧開嘴,不以為意的枕住雙臂,“我可不想出這風頭,總得給我們那邊獵戶正正名不是?”

江亮能坐到團長這位置,自然不簡單。

一眼就看清來龍去脈。

他無奈的皺起眉頭,“你到底是來談合作的,還是打架的?”

陳平嘿嘿樂了兩聲,“當然是和大……團長談合作的。”

大舅子剛要脫口而出,卻被江亮一記眼刀制止了。

旁邊人正豎直了耳朵聽著呢。

陳平勾著唇角,“領導同意了不?”

江亮甩了甩自己手裡的單子,赫然是個右下角蓋了章的紅標頭檔案。

陳平眼前一亮,伸手就要來拿,江亮卻又收了回去。

他看著陳平似笑非笑,“軍區的紅標頭檔案可不是這麼好拿的,既然你打了我的兵,不得給個說法?”

他看向陳平的視線多了幾分審量。

知道陳平身手好,卻沒想到以一敵七卻也毫不費力。

如果自家妹子跟了他……起碼能吃飽穿暖。

他沒有貧富歧視,更沒有城鄉差看。

自家妹子要是真喜歡陳平,兩人在一起倒也算般配。

陳平毫不知自己這大舅子心中所想,只當他要給後頭這些大頭兵出氣。

陳平嘴裡不知道何時叼了個草葉,“那團長的意思,是想怎麼辦?”

剛才被壓著打的那瘦高個兒,連忙箭步衝上前,“報告團長,我不服,我要跟陳平比槍法!”

陳平眯了眯眼,眉頭微挑,“我倒是沒意見。”

他現在心情好的敞亮。

雖然剛才江亮只讓他掃了一眼檔案,可上面寫的清清楚楚,第一批罐頭軍區直接定了一千罐!

任何一罐兌水,都能熬成一鍋肉湯。

稍微添些糝子面或者糙米,那就是一鍋肉飯。

一千罐,能支撐著偌大的軍營半月口糧。

有鹽有油水,陳平這批肉罐頭,這邊高層領導自然看重。

江亮冷著臉,“還嫌丟人丟的不夠?他們在山上打熊又打虎,槍法不準早沒命了。”

“伸手比不過人家,還指望著子彈?”

幾個漢子被說的拉不下臉,強撐著面子站定。

驀地,一道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在陳平身上。

陳平從自己思緒中拔身,抬眸就對上了江亮那一雙鷹眼。

這大舅子怎麼笑的有點發邪?

果不其然,只聽江亮話鋒一轉,“他們是我的兵,勝者為王,敗者寇,輸了自然沒話說。”

“不過既然你贏了,那我這當團長的怎麼能不出面。”

“今天,咱倆就比比槍法!”

嘶——

江亮剛說完,眾人全都驚了。

團長要親自跟這小子比試?也太給陳平臉了吧!

不過就是個鄉下獵戶,何德何能讓他們團長出手。

陳平漫不經心的走了兩步,靠在沙樹上。

這種樹耐幹耐旱,長在西北荒地裡也不要水分,還能防塵抗風。

見陳平不說話,這些大頭兵還以為他怕了。

立馬陰陽的說道:“不會是怕了吧?好歹你也是那邊有名的獵戶頭子,可別給你們隊伍丟臉。”

“比試而已,有輸有贏很正常,是個帶把的就上!”

“放心吧,我們團長不會太欺負你的,好歹不讓你輸的太難看。”

……

慫恿聲此起彼伏。

有陰陽怪氣躥掇的,也有用激將法的。

陳平唇角一勾,懶懶的答道:“行啊,我沒意見。”

隨後抬眼就看見了江亮那一雙燃起戰意的瞳孔。

顯然,這大舅子想挫挫他計程車氣威風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江亮大手一揮,“那就以遠處零上的固定靶為目標。”

兩條槍桿子被放到兩人手裡。

陳平掂了掂,就是普通的制式步槍。

有些年頭,但起碼上膛不卡鏽,被保養的也很好。

陳平三兩下就熟悉了槍的效能,以保後面開槍射靶時不卡殼。

而這行雲流水的一通操作,可把後面幾人看傻眼了。

不是……這獵戶居然還熟悉軍營裡的制式步槍?

看模樣,可不是第一次摸了。

江亮眯起的狹長眼裡閃過深意。

陳平摸到槍的瞬間,給他的感覺直接變了。

這是一頭蟄伏在林裡的狼,野性難馴,很危險。

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更是給人絕對的壓迫感。

怎麼會有人轉變這麼快?

方才鋒芒內斂的平和,原來只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