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俞敏陽臉色更加陰沉,怒道:
“老夫這個不肖弟子實在無理!
我等正在商議大事,他卻在此大呼小叫!
只是……”
他話鋒一轉,看向眾人,語氣緩和了幾分,道:
“只是,我這弟子雖然桀驁不馴,蠻不講理,但是也不會如此失態。
他恐怕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言罷,他看向了江雲鶴。
江雲鶴眉頭一皺,輕嘆一聲,袖袍一揮:
“且讓他進來,看看是出了什麼事情?”
帳篷一掀,江天賜衝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這可是讓眾人一驚。
直到眾人看到江天賜渾身鮮血淋漓,佈滿劍刃般的傷口時,這才恍然。
只是這傷……
江雲鶴看到江天賜滿身是傷,心中怒氣稍減。
畢竟,江天賜是他江家之人,而且是江家年輕一代之中的翹楚,居然弄成這樣子!
這傷……明顯是鬥法所留!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敢傷江家之人?
俞敏陽看到徒弟傷成這樣,勃然大怒,喝道:
“天賜,你在外圍巡查,為何弄得如此狼狽?”
在場其他人的眼中同樣帶著一些疑惑。
江天賜忍著劇痛,聲音帶著哭腔:
“大長老,師尊,弟子無能!
在外圍山谷遭遇一名散修。
對方不僅搶奪徒兒的玄雷靈草,還出手重傷弟子與七位師弟!
那散修實力極強,操控兩百多口靈劍,連北斗陣和弟子的《烈焰百獸訣》都被輕易破了!
求大長老、師尊為弟子做主!”
“什麼!?”
俞敏陽猛地站起身,眼中佈滿了震驚,道:
“兩百多口靈劍?
還破了爾等陣法與百獸決?
那對方是什麼境界?”
江天賜委屈巴巴地道:
“看氣息是駐顏初期,卻比駐顏後期還恐怖!
那散修自稱方駿,態度極為囂張,還說北玄聖宗算個屁!
弟子不服與他理論,卻被他打成重傷!”
“方駿?散修?”
俞敏陽眯著冷眼,沉聲道:
“在我大商境內,竟然有此等實力強悍的駐顏散修?
而如此人物,我卻全無印象?”
其他人聞言紛紛搖頭,又感嘆道:
“沒想到此人的實力竟然如此驚人!
區區駐顏初期竟然有此等驚人的實力!”
江雲鶴看向江天賜,沉聲道:
“你將此事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江天賜又重新說了一遍,但是隱去了自己巧取豪奪之事。
但是大家聽得不對味。
那方駿作為散修,就算是駐顏境,怎麼敢平白無故招惹北玄聖宗的弟子!
這不符合常理!
江雲鶴聽著江天賜的講述,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眼中的冷意漸濃。
待江天賜話音落下,他猛地一拍案几,怒喝一聲:
“小畜生!到了這個時候,還敢隱瞞?
你真當老夫是傻子,隨便兩句,便能糊弄過去?
老夫活了兩百載,豈不是枉活?”
案几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碎成四五瓣。
江天賜被這聲怒喝嚇得渾身一抖,低垂著頭,不敢再與江雲鶴對視。
他知道,自己這番話瞞不了大長老。
俞敏陽見狀,眼珠子一轉,氣勢洶洶上前,怒喝道:
“小畜生,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玄雷靈草與雷蟒,到底是誰先發現的?
又是被誰人先斬殺的?
你是不是又想仗著北玄聖宗的名頭,去搶別人的東西?”
江天賜臉色煞白,再也不敢隱瞞,只能將實情說出:
“是……是弟子看到玄月派的人在採摘雷心花,還發現了玄雷靈草。
弟子便想將靈草與雷蟒屍體搶過來。
那散修是玄月派請來的幫手,不肯讓,弟子才動手的……”
“你!”
俞敏陽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又氣又尷尬。
自己的徒弟居然主動去搶別人的東西,還被打成重傷,傳出去簡直丟盡北玄聖宗的臉。
可他畢竟是江天賜的恩師,還是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對著江雲鶴拱手道:
“大長老,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向天道求索。
與人爭機緣,本就再正常不過。
天賜雖有不妥,可那散修下手也太重了。
不僅重傷天賜,還折辱我北玄聖宗的顏面,此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嚴太白也跟著附和,道:
“俞長老說得對!
就算天賜有錯在先,那散修也不該對我北玄聖宗弟子下此狠手。
這分明是沒把我們北玄聖宗放在眼裡!”
其他幾名客卿也議論紛紛。
“不能這樣算了!”
“需給那散修一點教訓。”
“不能讓外人覺得我北玄聖宗好欺負。”
帳篷內頓時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江雲鶴沉默片刻,手指輕輕敲擊案几,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哼,敢得罪我北玄聖宗,自然沒他好果子吃。
只是後天便是開啟雷霆禁區深處的日子。
那邊才是重中之重,此事只能暫時壓下,先以禁區之事為重。”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
此事確實最為緊要,不能為了那個人而分心。
俞敏陽眼珠一轉,上前一步道:
“大長老,那散修既與玄月派在一起,說明與玄月派有淵源。
玄月派乃我宗附庸,明日一早便會來營地集合,隨我宗一同前往禁區外圍。
屆時,便由我來盤問玄月派的人,定能問出那散修的來歷與底細。
若有機會,還能當場將他拿下,為天賜報仇!”
江雲鶴看向俞敏陽,沉吟片刻,點頭道:
“也好。此事便交給你去辦,切記不可衝動,莫要耽誤了禁區之事。
若那散修識相,便讓他交出玄雷靈草,再賠禮道歉,那便算了。
若他不知好歹,再出手不遲。”
“是!我明白!”
俞敏陽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拱手應下。
江天賜跪在地上,聽到這話,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喜色。
有恩師出面,那散修這次定然難逃一死!
江雲鶴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
“你也起來吧,回去好好養傷!
若再敢這般不知天高地厚,丟我北玄聖宗的臉,休怪我不念江家情分!”
“是!謝大長老!”
江天賜連忙磕頭謝恩,被弟子攙扶著,一瘸一拐地退出了帳篷。
帳篷內,江雲鶴重新看向案几上的禁區地圖,語氣凝重:
“明日大家都打起精神,抱朴觀觀主與六皇子那邊,絕不能讓他們獨佔真龍遺骸。至於那散修,不過是疥蘚之患罷了。”
眾人齊聲應下,準備離開。
嚴太白突然開口問道:
“大長老,聽說小姐也要過來?”
江雲鶴佈滿皺褶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道:
“不錯,跟宗主一起過來,明日便到。
不到兩年,小姐已經是定神後期大圓滿了。
此等天賦,亙古未有。
太清玉靈體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太清玉靈體?”
眾人臉色驟變,心中一驚。
江雲鶴點點頭,道:
“小姐,不僅是四品資質,還有隱藏體質,只是此事暫時不得公開!
若非爾等皆是親信,老夫也不會告知。
但是此事乃是我聖宗最高機密!
爾等但凡洩露半個字,殺無赦。”
言罷,他目光銳利如劍,掃視眾人。
眾人心中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