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清的聲音很輕,但是卻讓陀艮和真人都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惡意,那一股惡意彷彿來自深淵的最深處,是一種純粹到了極致的恨意。

禪院清的話語落下,本就寂靜的樓層在這一刻更是徹底陷入到了死寂當中。

“能夠讓真人多活一陣子,是指多久?”

陀艮的聲音並沒有因恐懼而扭曲,它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完全沒有一絲絲想要反抗的想法。

真人聽著陀艮的話,不要命的試圖調動咒力,但卻發現周圍的咒力變得如同刀刃般鋒利,每一次他準備調動咒力的時候,都會被刀鋒給刺傷身軀。

而對於陀艮的問題,禪院清則是神色平靜的回答道:

“會比你晚死一些,但具體多久我並不確定,這取決於我什麼時候想要殺死他。”

“最起碼要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陀艮望著禪院清,聲音之中滿是沙啞!

“你並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格。”

“我肚子裡面還有沒有消化完的人類!被我儲存在領域當中,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那麼我就放出那些人類!”

禪院清望著陀艮,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隨後道:

“如果我現在用那傢伙的命做威脅,你依舊會放出那些人類,不會嗎?”

“不,我知道你絕對不會放過我們,我也知道那些普通人的命換不到多少價值,想要用他們來換取真人的生命,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兩個小時的存活,以及對我的折磨,這份代價足夠!

你如果用真人的生命威脅我,那麼我反倒不會和你商議,因為真人並不畏懼死亡,他會在被你威脅的瞬間,就直接自殺,但我不一樣,我希望真人能夠活下去,即便是兩小時的時間也好。

他有著無限的成長空間,兩小時內,他說不定就能夠活下去。”

對於陀艮的話,禪院清略微點了點頭,隨後一臉平淡道:

“可以,我答應你的要求。”

“立下束縛!”

陀艮沙啞著聲音,對著禪院清提出了束縛。

禪院清自然不會拒絕,兩個小時的時間,真人可以完成從【咒胎】蛻變到【成熟體】,知曉原著的他自然明白這些,也知道陀艮估計就是看中了這一點,以為真人能夠因此多出一些逃生的可能。

而禪院清本身也就打算讓真人活到【成熟體】時期,畢竟他也想要試試,自己的咒靈操術能不能夠在這裡直接提取真人的【無為轉變】。

如果可以的話,自己就不需要在現實世界的時間線裡面對真人手下留情了。

當契約立下的那一刻,禪院清緩緩抬手,指尖流轉著冰冷的咒力:

“第一刀。”

無形的斬擊從空氣當中呼嘯而過,緊接著,陀艮的右臂齊肩而斷,傷口平整得如同鏡面。

它甚至沒來得及感到疼痛,就看到自己的手臂在空中化作飛灰,鮮血在這一刻不斷飛濺。

“唔!”

手臂斷裂的劇痛讓陀艮發出慘叫,即便他竭力壓制了,但那股深入骨髓的痛楚依舊讓他忍不住的發出了幾聲悶哼。而

更讓它恐懼的是,那被禪院清切開的手臂附近,居然圍繞著一股咒力,在幫助其治療自身的傷勢。

那股咒力和人類的反轉術式不同,就是咒靈專用的修復術式。

陀艮抬起頭,望著眼前的禪院清,只覺得對方身軀在這一刻彷彿變成了咒靈!

“你這傢伙,究竟是什麼......”

它的聲音乾澀而沙啞,但卻並沒有得到禪院清的答覆。

真人看著眼前這一幕,不斷滾動著自己還算完好的頭顱,對著禪院清怒吼道:

“住手!你這混蛋!快住手!”

禪院清沒有理會真人的怒吼,他只是面無表情的看向真人,隨即劈出一刀,將真人的下巴切碎,讓其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順平死的時候,也對他發出了同樣的哀嚎,但是真人依舊下了手。

順平母親死掉的時候,比起現在的他要更加痛苦。

被真人當做武器的普通人,留下的那些淚水,也比現在的真人要痛苦!

他望向陀艮,抬起的手指再次輕點:

“第二刀。”

隨著禪院清的聲音落下,陀艮的左臂被切斷。

鮮血飛濺的同時,陀艮此刻也再次發出了幾聲慘叫,劇烈的疼痛甚至讓他的身軀略微顫抖了起來。

“記住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情,讓真人活兩個小時!”

陀艮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痛苦,那劇烈的疼痛,讓他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第三刀。”

但是對於這種濃烈的咒靈情感,禪院清的聲音卻沒有絲毫波動。

他沒有權力去替那些被陀艮吞掉的人類去原諒他們,更沒有權力去替那些還活著的改造人去原諒咒靈。

陀艮的左腿消失了......

真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下巴被粉碎的他,想要發出什麼聲音,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鮮血和碎肉堵住了他的喉管和嘴巴,只能夠讓他發出嗚嗚的哀鳴。

禪院清俯視著在地上抽搐的陀艮,冰冷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情緒:

“我很好奇,當你選擇以人類為食時,有沒有想到過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刀光如同暴雨般落下,每一刀都精準地削去陀艮的一部分身體,卻又巧妙地避開要害。

成千上萬道斬擊在空氣中交織成死亡的樂章。

當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刀落下時,陀艮已經變成一灘蠕動的肉泥,只剩下半張臉還能發出細微的呻吟。

禪院清緩緩抬起手,指尖凝聚著最後的咒力:

“最後一刀。”

隨著禪院清最後一刀落下,陀艮的生命也步入到了終點。

似乎是因為自己終於結束了痛苦的原因,所以陀艮在最後死亡的時候,臉上甚至是帶著笑意的。

而陀艮也沒有忘記自身先前答應禪院清的事情,也就在他消亡的前一刻,一些昏迷過去的普通人就這樣驟然出現在了不遠處的走廊上。

那些人的身上滿是黏液,身上面板和衣服都有著不同程度的腐蝕,但透過感知來看,他們至少是活著的。

而此刻的真人望著那消散的陀艮,眼眶當中近乎流下了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