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口。

天狼小白麵對一群人的圍攻,渾身被鮮血浸透,原本白色的毛髮,此刻也全都變成了血色。

它看了一眼身後的通道,眼神無比煩躁。

瑪德,老孃也是有病,為什麼要答應秦風?不,那傢伙也只是秦風的分身罷了!老孃直接逃走不好嗎?非得落得今天這般死境……

“孽畜,如今我們的主人已經突破到大魔神之境,他在你身上留下的神識印記,你就算死了,也無法驅除乾淨!”

“沒錯,所以你不管逃到哪裡,我們都能追上來,放棄抵抗吧!”

天狼不屑的發出一道冷哼聲。

一群狗雜種,明明是天域的人,結果卻認了天魔當主人,不嫌丟臉,竟然還在引以為傲的賣命?

果然啊,玄陽,當年你曾給我說過,人從本質上來講,就是最不要臉的動物!

不過他們說的也對,我被天魔種下神識印記,根本逃不掉,除非有一個比他更強的存在,願意出手幫我……

就在這時,突然身後的通道口爆發血光。

接著,一道強大無比的氣息,從裡面衝來。

眾人連忙看去,那是一位身穿黑色的男人。

男人身上佈滿了白色光芒。

這一刻,紅色和白色交匯,彷彿要強行融合在一起。

男人走出通道。

他身上的衣服盡碎,身上的面板好似受到雨水澆灌的土壤,煥發強烈生機,肌肉逐漸臌脹起來。

他的面容也從疲倦變得精神抖擻,頭髮快速生長,來到腰間。

他是莊鄉。

哦不,他是全盛狀態的莊鄉。

守衛通道多年的兩位盟主,桑藍死了,他還活著。

小白認出對方,內心長長鬆了口氣。

媽耶,嚇死老孃了,老孃還以為今天必掛無疑……等等,他不是天罡巔峰嗎?但他的氣息,好像馬上要突破到武聖了!

小白來到莊鄉身邊,皺了皺鼻子,露出恍然的表情。

我知道了!

那另一個盟主把自身血肉和精魄分成兩份,一份用來鞏固封印,另一份被他吸收了。

莊鄉看到小白,笑了笑,然後伸手放在小白的腦袋上。

片刻後,莊鄉皺眉嘆了口氣,“果然啊,天魔已經成為大魔神,他留在你身上的印記,我也無法消除。”

小白也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說:所以你來幹啥?陪著我一起送死?

剛想到這,小白就感覺到頭頂一股溫和的氣息灌入體內,然後它體內那道天魔留下的印記,就被這股氣息包圍,變得黯淡。

莊鄉道:“不過我可以幫你暫時鎮壓,應該能鎮壓半個月吧。”

小白疑惑。

莊鄉指了指身後被封印住的通道口,笑道:“半個月後,這封印也會消失,人間大亂開啟,你可以逃到人間去,加入人間陣營。”

小白點頭,然後想到什麼,驚訝的看向莊鄉。

莊鄉搖頭道:“不用管我,你走吧,接下來半個月,這裡就由我鎮守,直到我死。”

小白腳步緩緩後退,看了看莊鄉,然後又看了看圍在不遠處的敵人,接著它竟然前肢微微彎曲,朝莊鄉行了一禮,便轉身快速離開。

“站住,孽畜!”

“大家快追,大魔神說了,這條狼狗必須死!”

眾人做事就要追上去。

可下一秒,莊鄉就擋在他們面前。

那英武的身姿,那一頭狂亂飛舞的長髮,讓他看起來格外的威猛霸氣。

莊鄉眼神冷漠,看向眾人。

“呵,天域的人,本質也是人,身為人類,卻認了魔神當主,該死!”

說完他單手一揮。

眾人甚至沒來得及反應,身軀就瞬間石化。

颶風吹來,他們的身軀化成漫天粉末,消失不見。

做完這些,莊鄉重新回到通道口,在虛空坐下,然後轉頭看向通道口的封印。

“陶安,秦風,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所以也別怪我們這幾個老東西,話語只講一半,實在是,隔牆有耳,擔心那天耳的偷聽。”

……

天域,清羽劍門。

鄧阿牛站在山頂,手持無月劍鞘。

他眺望通道口的方向,片刻後,目光又挪到天行盟的方向,濃濃嘆了口氣。

“天魔終歸還是突破到大魔神境界了,如今整個天域,能穩拿下他的人,只有那位已經閉關三百年的武神。”

鄧阿牛腳下蹲著一隻白貓。

白貓聽到這話,喵了一聲,聲音帶著疑惑。

鄧阿牛臉色嚴肅,“你覺得我在誇大?哼,這一點都不誇大,魔族的體質本就比人類強,同等境界下,除非天賦異稟,否則誰也不敢說自己能穩拿魔族。”

白貓露出不屑的表情。

鄧阿牛繼續道:“大魔神,就是武聖,整個天域一共才三個武聖,就算三人聯手能戰勝他,卻也無法阻止他逃命。”

“況且,修為一旦突破到大魔神境界,整個天域的武者和修士,都將成為他隨時隨地可取的口糧……殺不死,還能一直變強,這樣的對手,你說他不可怕?”

鄧阿牛沉默片刻,指了指山下的某處山林。

“妖皇,你既然決定和我交易,那我們就是盟友,你也就是我天域的盟友,你去吧,月神劍就在那處山林中,你若能將之取出,被它認主,那你將來也會是我天域的一員戰將。”

白貓瞬間精神起來,喵了一聲,朝那邊奔跑去。

鄧阿牛看著白貓離去的背影,語氣複雜道:“天魔入天域,成就大魔神,甚至將來很可能會成就魔尊……如今的天域竟然淪落和妖皇做交易,唉,可悲可憐。”

他再次抬起頭,轉而看向極北之地。

“那你呢?天域唯一的武神,你到底還要閉關到什麼時候?”

……

人間。

通道口。

秦風把紅煙當傳信員所傳遞的交代說出,然後一臉費解的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他們就算已經準備犧牲了,可為什麼不把話說明白,反而讓我們在這猜?”

陶安沉默幾秒鐘,眯眼道:“可能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秦風撓頭。

陶安再次陷入沉默。

這次沉默,足足有二十秒的時間,他才終於開口說道:“走吧,回京城。”

……

京城。

國尚院門前。

兩個女人來到這裡。

她們長相相似,只不過一個年齡稍長,另一個非常年輕,明顯是一對母女。

“媽,我都說了,秦風他就是個狗男人,他現在牛了,發達了,還是什麼武聖,卻忘了在寧海,還有你這樣一個怨婦在等待著他。”

徐書瑤嘲諷道:“我們還苦哈哈的自己跑來京城,來投奔他?你該不會真以為,你在他心裡很重要吧?”

徐秀曼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看向國尚院的大門。

徐書瑤覺察到母親的不對勁,仔細看了一眼,頓時內心驚訝起來。

因為她發現,這一刻的母親,眼眸無比深邃,好似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