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雲如被揉皺的鐵皮,沉甸甸地壓在天際,彷彿隨時都會墜落。悶雷在雲層深處滾動,像巨獸被困在牢籠裡的怒吼,每一聲轟鳴都震得人耳膜發顫,腳下的土地也隨之微微震動。秦九霄站在鏽跡斑斑的工廠鐵門前,潮溼的風裹挾著腐葉與機油的腥氣撲面而來,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令人胃裡一陣翻湧。他的黑色衛衣下襬被吹得獵獵作響,彷彿一面即將出徵的戰旗,又像是在風中掙扎的幽靈。指尖撫過門板上交錯的彈孔,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瞳孔微縮 —— 這裡顯然經歷過不止一次火拼,彈孔邊緣參差不齊,還殘留著暗紅的痕跡,像是乾涸的血跡訴說著曾經的慘烈,那些痕跡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嘎吱 ——” 推開半掩的鐵門,鏽蝕的合頁發出垂死般的呻吟,那聲音尖銳刺耳,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哀嚎,在寂靜的廠區內迴盪,驚起幾隻棲息在角落的烏鴉,它們撲稜著翅膀飛向天空,發出嘶啞的叫聲。廠房內宛如巨獸的腹腔,黴斑遍佈的樑柱撐起蛛網密佈的穹頂,破碎的吊燈垂落著斷裂的電線,像極了巨獸腐爛的神經。昏暗的光線中,塵埃在光束裡瘋狂舞動,宛如無數幽靈在狂歡,又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戰鬥跳著詭異的舞蹈。秦九霄足尖輕點,避開地面上一灘泛著詭異幽藍的積液,那液體正緩慢腐蝕著水泥地面,滋滋作響,冒出縷縷白煙,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彷彿有什麼邪惡的東西正在被孵化。

“看來‘血刃’在這裡搞過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摩挲著腰間從宿舍帶來的短棍,這是用古代鍛造工藝改良過的合金棍,棍身刻著神秘的符文,此刻在掌心沁出絲絲涼意,彷彿在提醒著他即將到來的危險。符文在微弱的光線下若隱若現,彷彿有生命一般在閃爍。他警惕地掃視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耳朵仔細聆聽著周圍的動靜,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變得格外清晰。每一個細微的聲響,都可能是敵人的埋伏。

“小子,還真有膽子來!” 沙啞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在空曠的廠房裡激起陣陣迴音,聲音中充滿了不屑與殺意,彷彿能穿透人的靈魂。陰影中,一道魁梧身影拖著砍刀緩緩走出,刀刃刮擦地面迸濺的火星,照亮他臉上蜈蚣般的疤痕,那疤痕猙獰可怖,像是一條隨時會活過來的蜈蚣,在火光中扭曲蠕動。這人左耳垂掛著枚骷髏頭耳釘,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在寂靜中發出細碎的碰撞聲,彷彿是死神的鈴鐺,宣告著死亡的降臨。

“疤哥,就是這小子壞了咱們的好事!” 七八個小弟舉著狼牙棒、開山刀圍攏過來,其中一人脖子上紋著滴血的刀刃刺青,正是那晚在校園被秦九霄教訓過的黃毛。他舔了舔嘴角的傷疤,眼中閃爍著復仇的兇光,那眼神彷彿要將秦九霄生吞活剝,恨不得立刻將眼前的人碎屍萬段。“今天非把他的骨頭一寸寸敲碎不可!” 他揮舞著開山刀,刀刃劃破空氣,發出呼呼的聲響,刀風帶著一股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

秦九霄雙臂抱胸,目光掃過眾人,眼神中滿是輕蔑:“‘血刃’的待客之道,就是用生鏽的破銅爛鐵?” 他故意用腳尖踢開腳邊一個印有 “危險化學品” 字樣的鐵桶,桶身凹陷處殘留著暗紅汙漬,像是乾涸的血跡,鐵桶滾動時發出哐當哐當的響聲,在寂靜的廠房裡格外刺耳,彷彿是在嘲笑這些惡人的愚蠢。鐵桶撞倒了旁邊一個同樣鏽跡斑斑的箱子,裡面滾出幾個貼著骷髏標誌的玻璃瓶,裡面裝著不明的綠色液體,在地上搖晃著,隨時可能破裂。

疤哥獰笑一聲,黃牙間滲出褐色的煙漬,嘴角上揚的弧度充滿了殘忍:“不知死活的東西!給你個痛快 —— 自斷經脈,我留你全屍。” 話音未落,他手中砍刀已裹挾著腥風劈來,刀刃上暗紅的鏽跡與新鮮的血跡交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刀刃未至,那股腥風已讓人呼吸困難,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

秦九霄側身旋步,動作行雲流水,短棍如靈蛇出洞,精準點在疤哥手腕麻穴。“咔嚓” 一聲脆響,如同枯枝斷裂,砍刀脫手飛出,卻在即將落地時被黃毛凌空接住。“想偷襲疤哥?沒那麼容易!” 黃毛怪叫著,帶領小弟們呈扇形包抄過來,他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廠房裡迴盪,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汗臭與血腥味,讓人喘不過氣來,彷彿置身於一個充滿惡臭的地獄。

棍棒交擊聲在廠房內炸響,如同一陣陣驚雷。秦九霄施展游龍步,在密集的攻擊中輾轉騰挪,身影飄忽不定,彷彿是黑夜中的幽靈。短棍橫掃,挑飛一人手中的狼牙棒,狼牙棒飛出去砸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牆壁上頓時出現一個大坑,碎石飛濺;膝蓋上頂,撞得另一個混混捂著肚子蜷縮在地,那混混痛苦地呻吟著,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裡不斷地吐出酸水。但敵人的數量優勢逐漸顯現,一道刀鋒擦著他的臉頰劃過,火辣辣的刺痛讓他嚐到了血腥味,鮮血順著臉頰流下,滴落在地面上,開出一朵朵妖豔的血花,染紅了他腳下的土地。

“一起上,廢了他!” 疤哥捂著發麻的手腕,從後腰掏出一把改裝過的霰彈槍,槍管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彷彿是死神的鐮刀。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秦九霄眉心的瞬間,廠房深處突然傳來金屬墜地的悶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廠房裡格外突兀,所有人的動作都為之一滯,目光齊刷刷投向聲音來源,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疑惑,彷彿黑暗中隱藏著未知的恐怖。

陰影中走出一個戴銀色面具的男人,黑色風衣下襬掃過地面的積液,竟泛起陣陣白煙,彷彿他是從迷霧中走出的神秘幽靈,帶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息。他手中把玩著一枚古銅色的懷錶,表蓋開合間,隱約可見內部刻著與秦九霄家族徽記相似的圖騰,那圖騰散發著神秘的光芒,彷彿蘊含著無盡的秘密。“‘血刃’的人,現在流行以多欺少?” 他的聲音像是從古老留聲機裡傳出,帶著詭異的電子混響,聲音在廠房裡迴盪,讓人不寒而慄,彷彿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警告。

“哪來的藏頭露尾的東西,找死!” 疤哥惱羞成怒,調轉槍口扣動扳機,槍聲如驚雷般炸響,震得人耳膜生疼。霰彈卻在距離面具男半米處憑空懸浮,化作細小的鐵珠簌簌落地,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它們,展示著一種超越常人理解的力量。面具男輕揮摺扇,幾片鋒利的銀杏葉破空而出,速度極快,精準切斷幾個混混手中的武器,武器斷裂的聲音清脆悅耳,像是一首死亡的交響曲。

混戰中,黃毛瞅準時機,持刀撲向秦九霄背後,刀刃閃著寒光,直奔秦九霄後心,那寒光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召喚。千鈞一髮之際,蘇晴不知何時衝進廠房,手中滅火器狠狠砸在黃毛頭上,砰的一聲,黃毛慘叫著倒地,鮮血從他頭上流下,染紅了他的頭髮,也染紅了地上的積液。“小心!” 她的白色連衣裙沾滿泥汙,髮絲凌亂卻眼神堅定,“我不能再讓無辜的人因為我......”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眼神中充滿了愧疚與堅定,彷彿是在為自己的牽連感到自責,又在為保護眼前的人而勇敢。

“賤人!” 疤哥調轉槍口指向蘇晴,眼中滿是殺意,那眼神彷彿要將蘇晴千刀萬剮。卻見面具男指間飛出三枚銀針,如閃電般分別刺入他的曲池、肩井、百會穴。疤哥渾身抽搐著跪倒在地,霰彈槍 “噹啷” 墜地,驚起一片塵埃,他的身體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嘴角流出白沫,彷彿是一隻被命運扼住咽喉的野獸。

戰鬥在詭異的寂靜中結束。秦九霄擦去嘴角血跡,目光鎖定面具男,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好奇:“閣下究竟是誰?為何對‘血刃’如此瞭解?” 他注意到對方鞋尖沾著某種熒光綠色的粉末,與地面腐蝕液的顏色如出一轍,心中不禁泛起陣陣疑惑,彷彿這是一個巨大謎團的一角。

面具男將懷錶拋向空中,表蓋展開成飛盤狀,精準切斷天花板垂下的電線。剎那間,應急燈全部熄滅,黑暗如潮水般湧來,讓人陷入無盡的恐懼,彷彿整個世界都被黑暗吞噬。黑暗中傳來冰冷的低語:“記住,比‘血刃’更可怕的,是他們在尋找的‘青銅古卷’。蘇晴,別再接近......” 話音未落,一道銀光閃過,面具男已消失不見,只留下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龍涎香氣息,彷彿他從未出現過,只留下一個神秘的傳說。

蘇晴望著面具男消失的方向,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哽咽:“他...... 他和我哥失蹤前最後接觸的人,戴著同樣的懷錶。” 她顫抖著從口袋掏出半張燒焦的圖紙,上面隱約可見 “青銅古卷” 的字樣,圖紙邊緣還殘留著燃燒的痕跡,彷彿在訴說著曾經的驚險與神秘。“我哥說過,那是能顛覆世界的東西......”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與恐懼,彷彿已經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風暴。

秦九霄握緊短棍,望著窗外愈發漆黑的天空。一道閃電劃過,照亮廠房牆壁上新發現的塗鴉 —— 那是與面具男懷錶相同的圖騰,正咧開血盆大口,彷彿在獰笑,那圖騰在閃電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猙獰,彷彿是來自黑暗深處的惡魔在挑釁。遠處傳來警笛聲,卻又在接近工廠時戛然而止,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醞釀,而他們,即將被捲入這場未知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