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梆子聲未落,皇宮東偏殿轟然炸開一團火光。沖天烈焰映得宮牆如泣血,蘇雪璃伏在馬背上,看著琉璃瓦在火舌中紛紛墜落。蕭凜手中韁繩幾乎要勒進掌心:“是文淵閣方向!”

兩人翻身下馬,卻見宮門緊閉,禁軍統領趙嚴橫刀攔路:“靖王殿下,陛下有令,閒雜人等不得入內!”蘇雪璃瞥見他腰間晃動的太極圖腰牌,與方才蘇玉柔身上的令牌如出一轍。蕭凜劍眉微蹙,餘光掃過牆頭晃動的黑影——竟是玄鷹衛的夜行服。

“讓開!”蕭凜劍鋒出鞘三寸,卻在此時,宮中傳來悠長的鳴鐘。趙嚴神色驟變,刀光霍然劈來:“得罪了!”刀風凌厲,暗藏玄鷹衛的絕殺招式。蘇雪璃旋身避開,短刃刺向趙嚴下盤,卻見他突然棄刀,袖中甩出鎖鏈纏住她脖頸。

千鈞一髮之際,蕭凜的軟劍擦著蘇雪璃耳畔掠過,斬斷鎖鏈。趙嚴踉蹌後退,胸口赫然露出半枚玄鷹刺青:“蘇雪璃,你母親當年跪著求我賜她全屍的樣子,可比你狼狽多了!”這句話如毒蛇噬心,蘇雪璃眼中殺意翻湧,卻被蕭凜一把拽到身後。

“想知道真相?”趙嚴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仰天大笑,“去問你那好皇兄——當年先帝遺詔,究竟是如何變成殉葬密令的!”話音未落,他咬破口中毒囊,倒地時仍死死盯著蕭凜:“太極衛......不會罷休......”

蕭凜蹲下身,從趙嚴手中掰開半張燒焦的密詔殘片,上面“玄鷹衛聽太子調遣”幾字依稀可辨。蘇雪璃望著遠處越來越盛的火勢,突然抓住他手腕:“王爺,皇后娘娘還在坤寧宮!”

兩人衝進內宮時,濃煙已遮蔽星月。坤寧宮門前,數名黑衣人正在搬運木箱,箱角滲出暗紅藥粉——正是製作炸藥的硝石。蕭凜劍光連閃,黑衣人紛紛倒地,卻見其中一人擲出煙霧彈。濃煙散盡,木箱與皇后蹤跡全無,唯有地上一枚鳳釵,正是蘇雪璃白日裡見皇后佩戴的那支。

“有人想借皇后性命,引我們入局。”蕭凜拾起鳳釵,突然瞳孔驟縮。釵頭珍珠內側,刻著極小的太極圖紋。蘇雪璃渾身發冷,想起生母日記裡最後的記載:“太極圖現,皇室將傾......”

就在此時,急促的腳步聲從長廊盡頭傳來。數十名手持火把的侍衛湧來,為首之人竟是當今太子。他望著滿地狼藉,痛心疾首道:“七皇叔,你為何要縱容王妃縱火弒後?”火光中,蘇雪璃看見太子腰間玉佩暗紋,竟與太極圖完美契合。

蕭凜將蘇雪璃擋在身後,周身氣息冷若冰霜:“太子殿下這是何意?”太子卻突然抽出侍衛佩刀,指向蕭凜咽喉:“父皇有旨,靖王蕭凜勾結叛黨,意圖謀逆——就地格殺!”

蘇雪璃握緊短刃,卻聽見蕭凜在她耳邊低語:“別衝動。”他的聲音鎮定如常,掌心卻悄然塞給她一張紙條。藉著跳動的火光,蘇雪璃看清上面潦草字跡:“信我,去找暗衛統領——持玄鷹令。”

太子的刀光已經劈來,蕭凜揮劍格擋,金屬碰撞聲震耳欲聾。蘇雪璃咬咬牙,轉身沒入火海。身後傳來蕭凜的斷喝,混著此起彼伏的喊殺聲。她攥著玄鷹令在迷宮般的宮道狂奔,卻在轉角處撞上一團黑影。抬頭瞬間,冰涼的匕首抵住她咽喉,月光照亮對方臉上的燒傷疤痕——正是幽冥閣那個神秘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