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兩個人帶著滿身網咖裡的酸臭煙燻味道,揹著沉重的揹包走出網咖門口的時候,杜嘻嘻抬起頭看著有些灰濛濛的天空,有幾分失落的嘀咕:“不知道這樣的天氣能不能看到流星雨。”老夏最喜歡熱鬧,有流星雨可以看的話,她絕對會去的,要是萬一天氣不好,那就太可惜了。
老夏的學校附近有座英雄紀念臺,地勢高且對外開放,他們昨晚從貼吧上看到訊息,說今晚有獅子座流星雨,英雄紀念臺那最適合觀看,很多人今晚在貼吧約好一起過去看。
“會晴天的,”古子寒笑著說“我看了天氣預報的。”
“真的?”
“鐵定真的,我是絕對不亂說話的人。”
“但願吧.....“杜嘻嘻狡黠的拍了拍古子寒的肩膀,“公交車是在這邊麼?我們方向對不對?”。
“是這邊,方向沒問題,第一班車很快就到了。”
“還好你和我一起來,我是路痴......“
“我知道!你還膽小如鼠!”
“這就有點冤枉我了吧?”杜嘻嘻疑惑的看著一臉自信的古子寒問道,“我膽子大的很,不然怎麼敢單槍匹馬的來找老夏,我什麼都不怕的!”
“你害怕老鼠,害怕過馬路,害怕吃狗肉!”
“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我是神運算元,手眼通天!”
“看不出來,你還是各江湖術士!”
“那可不!”古子寒神氣的拍著自己的胸脯“高人在民間,才氣財氣皆不可外露!”
“去你的!”杜嘻嘻揚起手的輕輕拍了古子寒一把,古子寒卻順勢抓住了杜嘻嘻的手,一把抓在手裡,又順手將兩人的手一起伸進自己的衣兜裡。
杜嘻嘻這次沒有害羞,她也悄悄地抓住他的手,笑著看著他好看的側臉,“哇,他真的好好看啊,怪不得在學校冷若冰霜還是有好多女孩子喜歡他”,杜嘻嘻有幾分花痴的想,好看的東西總是讓人心曠神怡的,何況是好看的人呢。
“車來了!”杜嘻嘻看到公交車晃晃悠悠的開過來,興奮的叫起來,終於可以去老夏的學校看看了。
可能是還在假期的原因,加上是第一班公交車,車上除了司機師傅、售票員跟一個躬在座位上練練打盹的老大爺空無一人。
兩人牽手走到車廂最後面的座位上坐下,杜嘻嘻一路興奮的像只剛剛學會飛翔的小鳥,車外的風景五光十色、目不暇接,她並不在意,她滿心裡想著要趕到老夏的學校去,好像老夏就在那裡等著她一樣,好像他們馬上就能見面一樣。
古子寒雖然這些年也常常到處旅遊,見識了不少地方特色風土人情,但陪在身邊的人不同且帶著想要幫喜歡的人完成心願的使命,心境自然也是不同的,林立的高樓大夏,繁華的熱鬧喧囂,他都看不見,他現在滿心滿眼裡,就只有杜嘻嘻。
大概因為一心盼望,明明並不長的路程才顯得格外遙遠,驛站過了又一站,總也到不了自己的那一站。
古子寒看著一臉激動又焦急的杜嘻嘻,自然覺得既可愛又可笑,他見過她的很多面,驕傲、淡定、可愛、搞怪,唯獨沒見過她如此歡欣雀躍。
“唉,怎麼還不到?”
“哇,出太陽了呀!”
“呀,怎麼也沒人上下車。”
“唉,這一點也不像人們說的那麼熱熱鬧鬧、熙熙攘攘啊。”
“怎麼辦,我好像餓了!不知道老夏說過的那家米線店寒假開不開門。”
“這是什麼?快看!哦,圖書館啊,開過去了。”
“前面那個是英雄紀念碑麼?我們快到了麼?”
“呀,原來不是.....“
古子寒一路屏息凝神,緊緊抓住杜嘻嘻不安分的手,沒想到,原來她也可以這麼嘰嘰喳喳的愛笑愛叫。
被杜嘻嘻的說話聲音吵到的大爺跟售票員不時飄向他們,雖然沒到一臉厭棄,卻也看起來不甚歡喜,他們大概是見過這種外地來的嘰嘰喳喳的小孩子的,但又不太常見,似乎也沒有太吵,比起車廂裡的隆隆聲,他們的聲音也算不得喧鬧。
他們怎麼能理解一個寧願回去被父母打斷腿,問路要飯也要離家出走尋找自己的童年夥伴的孩子的心情呢?他們看著她,大概的心思就是,這個孩子有點怪,有點傻乎乎吧。只是,誰又能真切地理解誰呢?就算是緊緊的牽著杜嘻嘻的手緊挨著她坐在她身邊的古子寒,大概也不能十分明白吧。
在杜嘻嘻殷切的期盼中,公交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兩人在學校門口的站牌旁下了公交車。
“先去吃點東西?”古子寒拽住想要跑去學校門口的杜嘻嘻。
清晨時分,路上沒什麼行人,也沒有杜嘻嘻想要看到的揹著揹包帶著耳機的學生模樣的同學,她有些心焦,來的路上她時而覺得特別餓,時而又一點都不覺得餓,這會是真的一點都不餓了。
“學校大概不讓進吧,”古子寒看著只留了一條僅供一人出入寬度的學校大門說到“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我們順便打聽一下附近的情況,看看能不能碰上放假沒有回家的同學或者住在學校的老師。”
“我想現在先進去看看!”杜嘻嘻掙脫開古子寒抓住她的手,徑直跑到學校門口,向保安室看了一眼,沒有值班保安,便向著古子寒揮了揮手,示意他跟過來“沒人在呢,估計可以進,我們先進去再說。”
古子寒無奈,只好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我這裡還有幾片面包,不然你先吃幾口?”古子寒看著急火火走在前面的杜嘻嘻一邊問一邊把網咖吃剩的麵包塞了一片到杜嘻嘻的手裡。
“原來老夏的學校這麼大啊?”杜嘻嘻接過麵包胡亂的塞進嘴裡,她一直以為老夏的學校最多像她去參加美術培訓的技術學院差不多大,一棟教學樓,一棟宿舍樓,有個小食堂,最大有個比較大操場。
可進入學校以後才發現,學校比他們技術學院大的多,柏油路四通八達的,根本不知道去哪個方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