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早識破了裴世子的險惡用心,只有沈書意這個當事人渾然不察。

最後她還是接受了裴世子的意見。畢竟待在侯府也不安全,哪怕她身上有很多的迷藥,但她很怕自己沒有機會出手。

裴南洲再怎麼說也是男主,而且情緒極度不穩定,誰知道裴二會不會突然又發癲?

待回到扶桑院,沈書意像往常那般打算早點洗浴睡下。

還別說,穿書後她最大的收穫就是不像在現代那樣經常熬夜,畢竟在這古代沒有電子產品,娛樂專案少得可憐。

無事可做,可不就只能早點睡下?

她才洗浴完,就見裴世子一點也不見外地走了進來,嚇得她連忙拉攏衣襟,不忘檢查自己有沒有風光乍洩。

裴東洲像是沒看到她的窘迫,自顧自地問道:“我今晚能和表妹一起睡嗎?”

沈書意:……

就問這是正常人能問出的問題嗎?裴世子是怎麼臉不紅、心不跳地問出這個問題的?

見表妹看著自己,裴東洲露出無害的笑容:“我是想著晚上能就近保護表妹,再者,我和表妹很快即將成親,夜裡總歸是要睡在一塊的,我想或許可以先試睡一下……”

“不可以!!”沈書意嚴詞拒絕。

她都要懷疑裴世子是不是穿越過來的,不然他的思想怎麼會這麼開放?而且還說什麼要試睡一下。

就問哪個正常古代男人問得出這樣的可怕問題?

裴世子見她這樣說,臉上笑意全無,一時間她心裡直打鼓。不會因為她拒絕了裴世子試睡的提議,男主便惱羞成怒吧?

就在她屏住呼吸的當會兒,裴世子突然露出好看的笑容,他摸摸她的頭:“表妹真有趣兒。表妹這樣的態度就對了,即便我是表妹的未婚夫,表妹也該防患著些。方才我不過是在說笑,表妹莫當真。”

沈書意鬆了一口氣,她方才差點真當了真,所幸裴世子只是在說笑。

“表妹早點歇著,我先去睡了。明日一早,我便帶表妹去衙門玩耍。”裴東洲說著,露出一朵迷人的微笑,轉身走了。

只不過在他走出寢房的瞬間,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

表妹還真是對他嚴防死守。看錶妹防著他的架勢,新婚夜也未必能得到表妹的身子,他得想個法子讓表妹心甘情願和他圓房才好。

沈書意哪裡知道自己還未和裴世子成親,人家已經在肖想她的身子,而且在盼著新婚夜的來到。

送走了裴世子後,她安心地躺回床上。

不多時阿箋走了進來,她隨口問道:“世子表哥住在哪間房?”

“世子爺就住在離表姑娘最近的隔間,世子爺擔心二公子半夜突襲,說要在姑娘最近的地方護著才安心。”阿箋如實作答。

沈書意瞭然,覺得裴世子這話倒也在理。

但很快她覺出了不對勁:“你不覺得世子表哥住在扶桑院不太妥嗎?”

“沒什麼不妥啊,姑娘都快和世子爺成親了,而且世子爺是為了保護姑娘才住在扶桑院。再加上世子爺以前也常宿在扶桑院,奴婢覺得挺正常的。”阿箋口直心快地回道。

沈書意眨眨眼,突然覺得男主挺可怕的,習慣也挺可怕。

以前阿箋最在意她的清譽,現在有男人睡在她的院子裡,阿箋居然覺得理所當然?

算了,她和裴世子早就不清不白。

更何況她和裴世子之間都要成親了,她還是現代人,侯府上下都已認同了她和裴世子的關係……

偏偏躺在床上半晌,她突然坐起身道:“世子表哥這樣的行為算不算溫水煮青蛙呢?”

而她就是那隻被裴世子用溫水慢慢烹煮的青蛙,等到煮得差不多,裴世子就開吃?

阿箋本來都要熄燈了,一聽這話很好奇:“什麼叫溫水煮青蛙?”

“大致就是用溫和的方式控制、引導,就像世子表哥這樣悄無聲息滲入到我的生活,等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把我身邊的人都攻略,而我也在世子表哥的完全掌控之下。”沈書意越說,越覺得自己像是被裴世子做局了。

最無語的是,她竟然還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哪怕知道自己可能被裴世子溫水煮成了青蛙,她也還是對裴世子有很多的好感。

所以像裴世子這樣的男人,就是做大事的人。

“可我覺得世子爺沒有掌控姑娘。世子爺事事尊重姑娘,也事事為姑娘著想,再沒有比世子爺更好的人了。”阿箋下意識便開始維護裴世子。

沈書意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已經完全被世子表哥收買了。”

“世子爺不曾收買奴婢。”阿箋憨笑回道。

沈書意不想再和阿箋說話了。

只能說裴世子的道行太高,阿箋這個被裴世子男色收買的死丫頭被賣了居然還在幫他數銀子。

等阿箋走後,沈書意覺得自己其實也被裴世子收買了,否則她怎麼會在知道被裴世子煮自己這隻青蛙時還一點也不生氣?

兀自感慨了一回,她才安穩地睡去。

翌日裴東洲起身時精神奕奕,他正想去表妹的寢房時,表妹就從寢房出來。

他發現表妹看自己的小眼神有點複雜,覺得她可可愛愛,讓他很想上手搓一頓。

最後還是生生忍住了。

“表妹為何以這種眼神看我?”裴東洲低頭看下發自己,沒發現自己的官袍有何不妥。

“世子表哥的官袍是誰送過來的啊?”沈書意假笑問道。

“昨兒晚上青雲送過來的,這身官袍有問題嗎?”裴東洲不解。

沈書意輕呵一聲:“就是覺得世子表哥太帥了,穿什麼都好看,官袍加身後,更顯挺拔俊俏,讓人挪不開視線呢。”

裴東洲倒也不耳背,聽出沈書意話中的諷刺之意。

他難得地自省一回,是不是他昨晚說的話過於直白,讓她起了疑心?

“表妹貌美如花,我也只是堪堪只能配表妹的美貌罷了。為了能夠與表妹匹配,我還要再努力才是。”裴東洲說話間,極力按壓自己那隻蠢蠢欲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