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侯這一回態度很強硬:“此事沒得商量!關乎侯府聲譽,南哥兒,你不能撬你哥的牆角。若你真想娶意姐兒,為何在你大哥和意姐兒定親後才來求娶?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你都不佔理。”

他不能直接說東哥兒已娶了意姐兒,意姐兒自己都被矇在鼓裡,他怎能說出此事?

偏南哥兒這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讓他不知該怎麼勸。

平陽侯的一席話,令裴南洲啞口無言。

他確實不佔理,更以為自己想從裴世子手裡搶走表妹不難,誰知這回雙親都不幫他。

他們不幫他,那他只能自己想辦法。

或許他可以擄走表妹,再生米煮成熟飯,屆時表妹想不嫁他都不行。

見裴南洲走了,平陽侯一時沉不住氣,想去找裴世子。

但一想到這可能影響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他最後還是決定觀察一段時間再作打算。

他卻沒想到張氏會沉不住氣,第一時間去找了裴東洲。

巧的是,裴東洲也正想去找母親,正好說說他和表妹的婚事。

這是他自己的感情事,當然要由他親自解決,總不能指望父親那個不靠譜的。

張氏一來,便迫不及待直奔主題:“方才南哥兒來找為娘,說要娶意姐兒。”

裴東洲啞然,著實沒想到裴南洲會給他來這麼一出。看來他此前對南洲說的話,只起了反作用。

“母親不必理會他,他只是不想我娶表妹,才故意跟我唱對臺戲。”裴東洲為張氏斟了一杯茶。

張氏眸色複雜地看著自己的長子:“聽你這意思,還是要娶意姐兒?無論南哥兒因何緣由要娶意姐兒,但他態度堅決,沒這麼容易放棄。咱們侯府百年清譽,若鬧出兄弟鬩牆的醜聞,會影響侯府姑娘的親事。你作為侯府繼承人,是不是應該徹底斷絕這種可能性?我的意思是,把意姐兒送出侯府,你以為如何?”

她完全可以暗中把意姐兒送走,但她也不至於這麼惡毒。她雖不喜意姐兒,可畢竟是看著她長大的,那孩子又是老夫人的心尖寵,她若真揹著眾人除去意姐兒,只恐會在侯府掀起狂風暴雨。

最好的法子還是東哥兒自己作出決斷,把人送走,或者是把意姐兒嫁出侯府。

以前東哥兒最看重的就是侯府清譽,但凡有誰敢損害侯府清譽,東哥兒必定會出手阻止,她只希望東哥兒這一回也能以大局為重。

裴東洲瞳孔緊縮,好一會兒他才恢復常態。

此時他不能亂了方寸,和母親置氣。

靜默了片刻他才道:“母親只想到把表妹送走,卻沒想過最好的法子是我與表妹成親,徹底絕了南洲的心思。”

張氏斬釘截鐵地道:“我不可能讓意姐兒嫁給你,她配不上你……”

“母親弄錯了,非表妹想嫁給我,也不是表妹配不上我。事實上,是我非她不娶。母親,我就直說了吧,我心悅表妹!選擇當眾在泰豐樓定親,就是因為知道母親不會答應,我才先斬後奏。我既然走了那一步,那我娶定了表妹!”裴東洲打斷張氏的話。

張氏臉色難看:“為娘不會答應的,意姐兒不可能成為世子夫人。”

“可是我已經和表妹拜了堂、成了親,父親當時還吃了我和表妹的喜酒。”裴東洲淡聲道出這個事實,“母親也知道我的性子有多執拗,我認定的人和事,不可能再放下。母親若接受表妹這個媳婦,那是最好不過。若母親不能接受表妹,為了不讓表妹受委屈,我會帶她離開侯府居住。”

張氏的表情瞬間龜裂:“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成親,我這個當孃的怎能不在現場?”

她話音剛落,裴東洲便遞了婚書和房契過來。

“我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若母親無法接受表妹,我便與她搬去新置的宅子居住。我可以不當侯府世子,卻不想錯過表妹。”裴東洲一慣的溫和語氣。

張氏氣紅了眼,撲向裴東洲,揪著他的衣領怒聲質問:“你怎能做出這等不孝不義之事?!你為了一個女人置家族大義不顧,居然想分家?”

裴東洲眼神依舊堅定:“是兒子不孝,但兒子非表妹不娶。兒子不想錯過她,抱憾終身。”

張氏狠狠一掌甩在裴東洲臉上:“逆子!!”

一旁的青竹看了心疼得緊,偏偏世子爺不閃不避,生生挨下這一掌。

這時世子爺竟還笑了:“如若能讓母親消消氣兒,不妨多打兒子幾掌,是兒子不孝。”

張氏氣得全身發抖,卻再下不去手。

這時裴東洲又道:“南洲也是個性子偏執的,為了不讓南洲再繼續糾纏不清,最好的法子就是讓表妹風光大嫁於我……”

張氏聽到這裡冷笑:“你不是說你和意姐兒已經拜堂成親了?那她還風光大嫁什麼?”

他倒是會想,滿心滿眼都是意姐兒意姐兒。

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哪有人一生成親兩次都是同一個女人的道理?

“我和表妹確實拜過堂成過親。若母親不認表妹,我只當那就是我和表妹的成親典禮。若母親認表妹,我只當那場拜堂成親只是預演。”裴東洲說著,再斟了一杯茶遞到張氏跟前,“還請母親全了兒子的心願。”

張氏沒接這杯茶,只頹然地離開了東苑。

張氏一走,青竹立刻湊上前來:“世子爺臉都腫了,趕緊抹點藥膏。”

裴東洲想說一張臉算得了什麼?但他想想,又改變了說法:“我去找表妹,讓表妹幫我擦藥。”

青竹:……

沈書意看到裴東洲頂著一張紅腫的臉過來找她的時候,她擰緊眉頭:“誰把世子表哥打成這樣?”

“疼,表妹幫我抹點藥膏,以免毀容。”

裴世子這理所當然的語氣令沈書意無語,但她又不好拒絕,只能認命地拿出藥膏在他臉上塗了一層。

等到她塗完藥膏,就對上裴世子幽黯的眼神:“怎麼了?”

幹嘛用這種幽怨的眼神瞅著她?怪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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