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審問與大意

雲綾拿假面做教學道具，劍指連點十幾處大穴，痛癢麻酸輪番發作，偏偏假面還只能默默受著，其中感受委實難以用言語描述。

不過假面顯然不是什麼意志不堅之輩，就這麼硬生生地挺了十幾分鍾，眼神始終堅定地瞪著雲綾。

見此，雲綾微微一笑，回首問葉瓊道：“瓊兒，你是學武術的，該是愛看武俠小說的吧？”

突然被問到，葉瓊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

雲綾旋即又道：“那你一定知道何為生死符了？來，為我們的假面先生講解講解。”

聞言，葉瓊忙放開一直被她攬在懷裡的蘇芊妤，上前一步開口道：“生死符是用真氣化水成冰，薄薄一片冰中暗含陰陽兩股真氣，或三分陽、七分陰，或六分陰、四分陽，順序不同，多寡不均，唯有施展之人才能化解。”

“效果呢？”雲綾幽幽問道。

“薄冰入體融化放出其中陰陽二氣，痛癢自傷口漸漸擴散到五臟六腑，如同萬蟻噬身，讓人恨不能抓心撓肝，可謂生死兩難！”

話音未落，雲綾一指解開假面啞穴，隨即問道：“想試試嗎？”

假面卻是瞪了雲綾一眼，冷哼道：“小說之言，你以為我會信？呵呵，天真！”

“嘖嘖嘖！”雲綾微微搖頭，徐徐道：“不要小瞧藍星人的智慧，我這段時間特意看了幾本武俠小說，其中某些理論還是很實用的。就如這生死符中陰陽二氣的調配，我就一直很想找人試試。”

說著，她掌中真氣一吐，一塊冰霜便自牆上脫落飛入手中，須臾間化作一灘清水。

見此，假面終於變了臉色，惡狠狠地衝雲綾喊道：“公孫雲綾！你是調查局的人，你這樣動用私刑是違規的！”

這話雲綾倒沒什麼反應，周駿和傅文澤卻是目光微動。

這是他們第一次聽說雲綾的身份來歷，顯然是某個有著特定紀律的組織。

不過他們也清楚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頗有默契地對視一眼，將此事暫且壓下容後再說。

任憑假面如何色厲內荏，雲綾依舊我行我素。

但見清水化冰，薄如蟬翼，隱隱可見一道金光在其中游弋，頗為神奇。

她將薄冰夾入指縫，抬眼看向臉色泛白的假面，笑得很是明豔，卻教後者不寒而慄。

“嗖！”

眨眼功夫，薄冰穿透厚厚的外衣飛射入體，假面登時咬緊牙關準備承受痛苦，等了片刻卻驚訝發現除了一開始彷彿被蚊蟲叮咬了一下外，似乎並無其他感覺。

他忍不住放聲大笑，嘲諷道：“公孫雲綾，想不到你也有這麼天真的時候，竟然拿小說當真！哈哈哈，要不再來幾下？冰冰涼涼還挺舒服！”

其他人見此只以為雲綾的嘗試失敗，倒也沒放在心上，畢竟是小說家的想象，無法實現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

雲綾卻是笑而不語，一瞬不瞬地看著大笑不止的假面，絲毫不受其言語影響。

漸漸的，假面笑不出來了。

倒不是他覺得哪裡不舒服，而是雲綾淡然的神情讓他心生不妙。

這時，雲綾紅唇輕啟，幽幽說道：“急什麼，我還沒催動呢。”

“什······什麼意思？”

“抱歉，大概是瓊兒沒說清楚。生死符剛剛入體只是微癢微痛，不易察覺。往後會一日厲害過一日，奇癢劇痛日日遞增，又逐步衰減，如此週而復始，永無休止。”

見假面已經駭得說不出話來，雲綾又繼續道：“當然，我也可以催動真氣提前引動埋入你體內的陰陽二氣，讓這奇癢劇痛直入巔峰。”

“不，你不能這樣！我會投訴你的！我一定會投訴你的！”

這般呵斥並未讓雲綾手軟，但見她手掌一翻，劍指一點，無形真氣激射而出。

下一瞬，假面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須臾又化作一片醬紫，大汗成漿，片刻功夫整個人都覆上了一層寒霜。

饒是如此，假面依舊雙眼緊閉，緊咬著牙關不肯發出半點聲響。

他怕一旦開了口，便再止不住想要交待的衝動。

他卻是想得簡單了，那種直入五臟六腑的奇癢劇痛哪是想忍就能忍住的。

不過三兩分鐘而已，他便痛哼出聲，張嘴討饒，哀嚎道：“我說！我什麼都說！快讓這該死的停下！啊！！！”

與此同時，他也無法再維持偽裝，一陣噼啪骨骼脆響之中，他的模樣恢復成本來面貌，白色的燕尾服，銀色的假面，身高憑空拔高到一米八以上。

雖然看不出相貌如何，單就這身形和氣質也能想象出假面下是怎樣一張俊朗的臉。

假面開口討饒，雲綾仍舊等了近一分鐘才重新控制住生死符。

這一分鐘裡，假面慘嚎不絕，嘴唇由紫轉白，漸漸變得毫無血色，整個人眼瞅著就出氣多進氣少了。

葉瓊不自覺捂上蘇芊妤的耳朵，幾個女人俱是面露不忍。

周駿、傅文澤和袁剛三個大男人也是變了臉色，神情複雜莫名，既有些後怕，又有些躍躍欲試？

雲綾負手立在假面跟前，盯著後者的眼睛幽幽道：“說吧，那個能讓我大吃一驚的大訊息究竟是什麼？”

假面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好半晌才緩過氣來，心有餘悸地看了雲綾一眼，隨即低下頭去，氣若游絲地說道：“上······上面派了人來對付你，是四庭柱中的一位······”

聞言，雲綾神色倏然一變，沉聲道：“誰？”

假面卻是搖搖頭表示不知，又怕雲綾繼續催動生死符，趕忙解釋道：“這已經涉及到最上層，以我的許可權也只能知道這麼多。不過最多半個月人就能到藍星，到時候肯定會來找你的！”

雲綾此時神色已經恢復平靜，微微仰頭定定地看著假面，笑道：“那麼你呢，你又是誰？”

假面微低著頭，迎上雲綾的目光，沉默半晌方才輕聲說道：“你靠近些，我的真名只能告訴你一個人。”

聞言，雲綾鳳眸微眯，心生警覺，卻還是靠前了一步，將精緻秀氣的耳朵湊了過去。

兩人的姿勢看著有些曖昧，但氣氛卻是說不出的詭異。

一聲輕笑響起，假面清雋的聲線傳入雲綾耳中：“你還是上當了······”

不待雲綾反應，一股無形的令人作嘔的陰冷氣息猛然撞入她識海，令她腦子一懵。

危急之時，她本能地放出真氣力場準備卸力防禦，同時也在心中給假面判了死刑。

不過預想中的攻擊並未出現，反倒是假面藉著真氣力場爆發的力道倒飛出去，就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砸穿牆壁跌到屋外。

傅文澤、周駿幾乎同時奔向破口，外面除了漫天飛雪，哪裡還有假面的影子。

雲綾將那陰冷氣息趕出識海，抬眼便見傅文澤衝她微微搖頭，心知假面已經跑了，不由暗自懊惱。

未曾想這人竟能無聲無息衝開穴道限制，到底還是她小看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