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簡書到華安第一件事就是去述職,回來的時候臉上喜洋洋的。

他後面可以辦轉職,而且還收穫了一個長假,他終於能心無旁騖的陪陪閨女了。

帶著好訊息回去,時老爺子聽說後也是嗤笑一聲,“當初我們怎麼勸你就跟頭倔驢似的不肯轉職,說什麼要為國家奉獻一輩子,怎麼現在肯鬆口了。”

時簡書嘿嘿一笑,“那時候不是老婆孩子不在身邊嗎。”

“哦,是,老婆孩子重要,我跟你媽多餘了。”老爺子酸酸說著。

時簡書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不明白他老爹這火氣哪裡來的。

“時老頭,這話你自己心裡知道就行了,幹嘛非得說出來,這讓簡書怎麼回答,他一個軍人又不會撒謊,你這不是愣是要憋著他。”

溫老爺子一開口時簡書就懂了。

老丈人向著他,那就是在跟他爹置氣了,這種情況就不能久待,不然要出事。

“咳,爸,我回來還給念念帶了點吃的,我先給她送過去,不然一會兒涼了。”

幸好他有個兩個老人都無法推拒的擋箭牌。

“怕涼了還在這兒愣著幹嘛,送去呀。”時老爺子嫌棄的瞥了他一眼。

時簡書吞了吞口水,“念念在哪?”

“跟你媽她們在後頭搗鼓花兒呢。”

“好嘞,我去了。”

時簡書不帶一絲留戀的往後院走,走著走著都跑起來了。

趕快遠離是非之地。

“還是年輕人的審美好啊,這怎麼做都那麼好看。”

“誰說不是呢,念念小時候畫畫那色彩搭配的就極好,現在大了人也更愛美了。”

剛走到花園時簡書就聽見家裡兩個老夫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著他的寶貝閨女。

他大跨步走過去,家裡地位最高的都聚在這兒低著腦袋不知道在做什麼。

“我就說今兒這後院怎麼蝴蝶都往後來呢,原來是我們家的仙女們都在這兒呢。”

時簡書說完,大家都抬起頭笑起來。

“你這張嘴什麼時候能正經點。”時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嘴角卻一直勾著。

“我這說的就是正經的,仙女們,回來路上正巧看見念念喜歡的涼糕,買了些回來,當做你們下午茶吧。”

他看了看桌子,都沒地方放了,轉身對不遠處的傭人招手讓她們再挪個桌子來。

從他說的時候時念就已經停下手上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拎著的涼糕。

時簡書看見了,但故意裝沒看見。

小姑娘這饞貓樣真可愛。

果然在沒有困難的時候製造困難的都是爸爸。

終於等桌子擺好,溫慕然嗔了他一眼,“快放下吧,待會兒念念口水都要落下來了。”

她說完,時念下意識伸手抹了抹自己嘴角,乾的。

噗嗤——

笑聲此起彼伏的,大家都瞧見她的動作了,小姑娘是真的好騙。

時念‘唰——’地臉漲得通紅。

眾人笑聲更大了。

“嘖,笑什麼,這說明我家念念給我面子,這麼配合,來,第一塊必須讓念念吃。”

時簡書又做起好人來,將盛出來的第一塊涼糕遞給時念。

“來,嚐嚐,看看還是不是你小時候的味道。”

時念本來要拒絕的,但是聽他這麼說,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結果後叉起來咬了一口,茉莉綠茶的清香在嘴巴里化開,久久留香,讓人忍不住想要再吃第二口。

“好吃。”時念滿足的又咬了第二口,心情立馬好起來。

時簡書看她吃的歡快心情就好。

等大家都分了一塊之後預設將剩下的留給了時念。

其實這次回來她們都發現小姑娘身上的變化,從早上到家到現在,小傢伙發呆的次數至少都有五六次。

雖然小墨跟景淵的解釋是小姑娘記憶在慢慢恢復,偶爾會分不清從前和現在,有個消化的時間。

但是她們都看得出來,絕對不僅僅如此。

因為小姑娘的情緒比之從前也沉默許多。

只是他們都不說,那肯定也有他們的緣由,所以哪怕溫慕然有些懷疑,都沒有懷疑太多。

麥森的事情目前只有家裡男人們知道,哦不,溫家三舅舅一家子都不知道。

溫照聿和溫照斐回部隊了,不會刻意告訴他們這些。

溫照潯還小,不在家庭會議的名單之中。

而三舅舅溫慕逸嘛。

呵,這是最掛臉的一個,也是在溫慕然跟前保不住秘密的人。

所以大家不約而同的都避開了他,所以他們一家子都不知道。

不告訴女眷,是怕他們和溫慕然平時聊天不小心透漏什麼出來,畢竟溫慕然的邏輯也是極強的。

時念也是用了常老爺子的藥,加上傷口不大,這麼幾天手就恢復如初了。

只是被髮夾傷到的地方還有一道白痕,但是小傢伙面板白,看的不真切,現在在用藥去痕,馬上也就好了。

回來之前鬱辭墨就和時念約定好了,誰都不會提關於麥森的事情。

時念雖說性子單純,但她心中對這件事也有自己的一個判斷。

也是因此,才會沉默許多。

一是怕自己不相信說漏了嘴,二是......

她不想媽媽難過。

一天下來,她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媽媽相處,如果不是時老夫人看她心情好像不大好,所以讓人找了花兒來做手工,時念一定是會跟著鬱辭墨去工作的。

如今時簡書過來將氣氛活躍起來,時念才隱隱找到些從前的感覺,逐漸的就忘記了麥森的事情,整個人不說完全放鬆,但至少不是繃著的了。

她這個態度讓時簡書成功混入其中,還成功攛掇念念到他這邊來,父女倆坐在新的桌子上開始他們的藝術,還對鄰桌發起比賽邀請。

時念信心滿滿的開始,在過了一會兒,笑容逐漸淡化。

又過了一會兒,笑容已經消失。

看著即將成型的作品,她嘴巴不自覺撅了起來,眼裡滿是對藝術的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