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馨兒聽罷,不禁黛眉緊促,道:“蜜桃,那女子長相如何?”

只見蜜桃支支吾吾道:“夫人,那女子容顏精緻,櫻桃嘴,臥蠶眉,眼角有一顆美人痣,哭的梨花帶雨,甚是傷心。”

就在這時,管靈萱跌跌撞撞衝進院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一臉委屈道:“世子,你怎麼能這麼對奴家?那一晚你佔有了奴家的身子,奴家都已經是世子的人了,世子怎麼能忍心拋棄奴家?奴家哪還有臉見人,這讓奴家今後可怎麼活啊?”

說完,晶瑩的淚水像珍珠般顆顆滑落臉頰。

蕭瑾言自然明白管靈萱的心思,單從她衣服上的泥土和嘴角的血痕便能看出,她剛捱了打。誰打的?只能是楊蓉。

楊蓉若是真心依附自己,怎麼可能打管靈萱?管靈萱可是她送給自己的見面禮,亦或者兩人之間的和平紐帶嘛。

不過,管靈萱這活幹的也太糙了,竟然連個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換就跑過來演,也是沒誰了。

於是,蕭瑾言不禁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這個賤人,本世子已經玩膩了,休要來此糾纏!”

“世子,你好狠的心啊!”

管靈萱頓時哭得更加傷心,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從眼角掉落下來,跪倒在地,呼天搶地一般。

此時,蕭瑾言和管靈萱二人,一個扮演始亂終棄的紈絝,一個扮演經過露水情緣後被拋棄的良家女子,兩人的演技都很線上,不露絲毫破綻。

蕭瑾言為了不讓楊蓉在自己身邊埋雷,打算將管靈萱趕走。

於是,厲聲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將這女子趕出府去!”

兩個丫鬟櫻桃和蜜桃聽罷,這就一邊一個架住管靈萱的胳膊就要往府外拽。

沒想到,庾馨兒竟一聲厲喝:“櫻桃、蜜桃,你們都住手!”

旋即,看了眼蕭瑾言,帶著一臉的幽怨說道:“世子,既然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那就把她留下,給世子做個偏房吧。”

眾人都愣在了原地,櫻桃和蜜桃也不再拽管靈萱的胳膊,而是順勢將她扶起來,然後彎下腰替她撣了撣膝蓋上的塵土。

這兩個丫頭到底在齊國公府混跡了多年,很有眼力見。

管靈萱也是瞬間止住了哭泣,俏臉上多雲轉晴,一陣竊喜的模樣。

蕭瑾言一臉驚詫地盯著庾馨兒:“夫人,這……”

計劃被打亂,一時沒反應過來。

庾馨兒白了蕭瑾言一眼,沒好氣道:“世子,你好歹也破了人家的身子,讓人家說你拈花惹草,也好過說你始亂終棄嘛。”

蕭瑾言很無語,心想這庾馨兒怎麼這個時候大度起來了。

“好了,我乏了,想回房休息。”

庾馨兒一甩手,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般,帶著滿腹委屈朝房中疾步走去。

蕭瑾言見狀,連忙追了上去……

進屋一關門,便對庾馨兒說道:“夫人,你可知那女子是什麼人嗎?”

庾馨兒冷笑一聲:“那不是世子的小情人麼?”

蕭瑾言解釋道:“她是楊蓉的人,前幾日還在新婚之夜假扮你來刺殺我!”

庾馨兒竟出奇的淡定:“我知道。”

一點也沒有剛剛怨婦的牢騷模樣。

“夫人,楊蓉這個女人的手段你應該見識過,這個人深不可測,她笑裡藏刀,心機深沉,絕不僅僅是魏奎的情人那麼簡單!”

“我知道啊。”

庾馨兒依然很淡定,那清澈見底的眼眸中貌似看不到一丁點心機。

這下子,給蕭瑾言整不會了……

“夫人,既然你知道她是楊蓉那個壞女人派來的,還把她留在府裡給我做妾,你就不怕她哪天再來刺殺我?亦或者說,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想著乾脆等我死了,你好改嫁?”

庾馨兒燦如星辰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蕭瑾言,緩緩說道:“世子,既然楊蓉派她來當臥底,咱們不妨將計就計。”

蕭瑾言吃了一驚,他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盯著庾馨兒,心想,臥槽!我當你是白月光,原來也是個心機婊!

“畢竟,她對於咱們來說,是在明處。咱們效法周瑜,行反間計,才是正道。”

算了,真正的白月光……原來是管靈萱。

剛才自己和管靈萱在院子裡當演員,本想著跟管靈萱唱對手戲,還能競爭個奧斯卡小金人什麼的。原來真正的好萊塢大神,演技擔當,是眼前這位看上去清新脫俗,人畜無害的大家閨秀啊!

“世子,既然那楊蓉盯上了你,你就算把管靈萱趕出府去,她說不定還會派其他人來。派的人是何水平,咱們尚不得知,與其這樣,還不如將管靈萱放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以我對管靈萱的觀察來看,這個女人心機沒那麼深,當是不難應付。”

見蕭瑾言還是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庾馨兒想了想,又道:“哦,世子請放心,我庾馨兒既然已經嫁到齊國公府,咱們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蕭瑾言依然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盯著庾馨兒,像是在審視,更像是在探尋。

庾馨兒錯愕片刻,一臉懵懂地問道:“世子幹嘛還是用這種眼神看我?”

蕭瑾言頓了頓,說道:“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庾馨兒俏顏如花,看著蕭瑾言的眸子閃閃發亮,聲音柔媚地說道:“世子,其實早在嫁過來以前,我就聽說了你的紈絝之名,心想,誰家女子若是嫁給你,那邊是跳進火坑了。”

“那現在呢?”

“你我初次見面,我便知你並非世人眼中的紈絝。你比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還有呢?”

庾馨兒長長的睫毛剪動,俏臉含羞,眼眸如水,聲音怯怯地說道:“世子,我對你觀感尚好,你比我想象中的樣子好很多,這次嫁過來,絕不是進了火坑。”

只見蕭瑾言背過身去,深深地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又怎知,嫁到這齊國公府來,不是跳進火坑啊。”

庾馨兒倔強道:“最起碼,你這個人不是火坑!”

蕭瑾言轉過身,欣慰地笑了笑。

庾馨兒輕啟朱唇,語帶溫柔卻又不失堅定:“世子,我心中明瞭,你揹負著那紈絝不肖的虛名,實則世人皆未能窺見你的真心。那日,若非你挺身而出,親自前往尋訪楊蓉,並在關鍵時刻……和她那什麼,我又怎能毫髮無損地歸來呢?細細想來,實則是你出手相救,才讓我安然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