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先生扭動腰肢走了過來,他的樣子怪怪的,好像身體沒有骨頭一樣,柳三先生呲牙一笑說道:“黃二爺,我們可是無利不起早的,吃虧賠錢的買賣我們可是不幹的?我們可是隻佔便宜不吃虧的……”
賊眉鼠眼,留著小鬍子,嘴巴尖尖的灰四爺笑嘻嘻地說道:“黃二爺,砍頭賺錢的買賣是可以做的,賠錢的買賣打死我我也不幹!”
黃袍老者黃鼠狼黃二爺說道:“胡大爺、柳三先生、灰四爺,看你們說什麼呢?你們著什麼急呀?我找你們來,肯定是有好事的,你們看看白老太太,人家可不是像你們一樣,猴急猴急的……”
滿頭銀髮的白老太太是飽經風霜,無情的歲月在她的額頭和臉上刻下了一天天的皺紋。老太太的臉上是皺紋堆累,飽經滄桑,只聽白老太太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可是民間最常見的保家仙,人們供奉我是為了求財和進財,還有就是少生病,保平安。我白老太太是治病救人的神醫,我可不是害人的……”
“拉倒吧!白老太太——”只聽灰四爺說道:“我看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誰說你是治病救人的?你也是害了不少人的……”
白老太太針鋒相對,反唇相譏道:“灰四爺,你倒是說說我害了什麼人啊?我白老太太可是從來不幹那種事的?”
灰四爺揭起了白老太太的老底說道:“遠的不說,就說在雒國吧,幾乎這裡的村民家家戶戶都供奉著你,可是你老劉家的男主人生了病,本來你是可以醫好的,那你為什麼見死不救?眼睜睜看著人家在病床上痛苦地死去了……”
白老太太“哦”了一聲說道:“灰四爺,原來你是說老劉家的老劉頭啊,他可是該死的,因為他們家供奉我心不誠,人們不是常說心誠則靈嗎?可是他們經常冷落我,經常忘記了給我供奉,害得我忍飢挨餓不說,有一次他們家的孩子既然把香噴噴的肉菜撒到了地上,讓我怎麼吃?他們也不知道為我重新換上一碗乾淨的……”
灰四爺眯著小眼睛說道:“那你就要懲罰他們嗎?”
“當然啦!我白老太太可是有潔癖的,我這個人愛乾淨,我乾淨習慣了。有一次他們把供奉給我的麵條弄髒了,也不知道為我換上一碗乾淨的麵條來,老劉頭還說什麼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我就是要他生病,讓他不得好死!——”
灰四爺的小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說道:“可是不要忘了,你白老太太可是保家仙啊!你應該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才對啊!”
“灰四爺,你還說我呢,”白老太太數落著灰四爺,“你作為倉神,還有財神,可是你監守自盜,把老百姓的血汗錢據為己有。你說你偷吃人家糧食也就算了,可是你為什麼還要往糧食裡面拉屎和撒尿呢?真是噁心人!——”
“白老太太,我沒有偷吃糧食,那是他們給我的供奉,是他們自願孝敬給我老人家的。我作為倉神,又是財神,吃他們一點糧食不過分吧?”
“可是你不能往人家的糧食裡面拉屎撒尿啊?”
灰四爺辯解道:“這不是事出有因嗎?我當時不是憋不住了嗎?況且我的屎和尿又是有營養的,可以治病救人的!”
“既然你灰四爺的屎和尿是可以治病救人的,那你生病了為什麼還要找我來抓藥,你乾脆吃了自己的屎和尿治病不就得了?”
眾人聽了灰四爺的辯解是鬨堂大笑,只聽柳三先生說道:“灰四爺你只是無稽之談,無法自圓其說,這肯定是你的不對啦?”
狐仙胡大爺說道:“灰四爺是鼠目寸光,如同井底之蛙,不管你作為倉神還是財神都不合格,這些老百姓真是有眼無珠,看錯了人!”
碰了一鼻子灰的灰四爺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柳三先生,胡大爺,你們不要把矛頭都指向我好不好?你們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就好像你們沒有害過人一樣,你們都做過什麼醜事,難道你們自己不知道嗎?”
“我們都做過什麼醜事啊,灰四爺,你倒是說來聽聽——”
“胡大爺,你們狐狸精勾魂攝魄,魅惑人間的事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這都是你們家族乾的好事?還有你們偷吃人家的雞,弄得雞飛蛋打的。你們還騙烏鴉的肉吃,你們狐狸是既聰明,又狡猾……”
“這是我們狐狸家族的本事,恐怕你們老鼠家族做不到吧?如果我們不聰明一點的話,我們如何在這競爭激烈的環境下生存下去?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面,我們會有生存危機的,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灰四爺,我們柳仙好像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吧?”
“柳三先生,你說你們蛇類是沒有咬過人,還是沒有投過毒?難道你們害過的人還少嗎?”
“可是人類剝我們的皮,吃我們的肉,還用我們的蛇膽來入藥下酒,並且人類還要把我們泡到酒缸裡面去。人類可以吃我們,我們當然要吃人類啦,我們只是報復一下他們而已,這好像沒有什麼不對的?”
“難道狗咬了你,你還要咬狗嗎?”
“當然啦,如果狗敢咬我一口,我就要咬狗一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血還血,一報還一報!”
灰四爺戲謔道:“狗咬狗,一嘴毛。那麼人咬狗,會是什麼樣子呢?”
柳三先生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不想咬人,我可以纏人,我會讓人類患上蛇盤瘡的!我要讓他們痛苦萬分!飽受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摺磨!”
蛇盤瘡,也叫蛇身瘡。
白老太太呲著牙嘿嘿一笑說道:“柳三先生,不要忘了,我白老太太可是妙手回春,專治疑難雜症的,蛇盤瘡對於我來說也是不在話下的。”
“白老太太,世人那麼多,你是救不過來的,更何況你白老太太是不會做賠錢和吃虧的買賣的。世人沒有不見錢眼開的,你們醫生如果想要害人,那可是防不勝防的啊!”
黃鼠狼黃二爺嘆息了一聲說道:“幾位好兄弟,看來還是我黃仙活得真實,黃仙附體那可是我的本事,否則老百姓怎麼會怕我呢?”
灰四爺揶揄道:“黃二爺,那麼你給雞拜年又是怎麼回事呢?”
“灰四爺,我都給雞拜年啦,雞也應該意思意思吧?雞既然沒有什麼表示的,雞蛋又拿不出手,只好以身相許,獻出自己寶貴的性命了……這就叫有來無往非禮也……”
“以身相許?說得好聽,聽起來就像戀愛一樣,真是愛你至死啊!——”
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是很奇怪的,並且透著詭異!
一隻大公雞站在或者趴在樹杈上面,黃鼠狼在下面經過,只要黃鼠狼蹲下身來朝著樹杈上面的大公雞拜上幾拜,大公雞就會從樹杈上面掉下來,動彈不得!成為了黃鼠狼的口中之食物。
冥冥之中似乎天註定的一樣。
還有蟒蛇張開血盆大口,吐著長長的信子。一隻青蛙,或者是蛤蟆距離蟒蛇有一米開外。它們呱呱地叫著一步步跳到了蟒蛇的口中,成為了蟒蛇的口中之食,這又是為什麼呢?
這是命中註定的緣分嗎?
人們不是都說緣分天註定,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開嗎?
民間五大仙互相寒暄了一陣,嘮了一些家長裡短的瑣事,接下來他們就要言歸正傳了。
東家長,西家短,三摞盤子兩摞碗。
清早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
只聽黃鼠狼黃二爺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大家都想要發財,那麼現在發財的機會可是找上門來了。機會本來就不多,並且是稍縱即逝的……”
一提到發財,眾人來了興致,灰四爺等人紛紛問道:“黃二爺,發財?發什麼財呀?”
白老太太嘿嘿笑道:“黃二爺,我看你找我們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如果是發財的大好事,你怎麼捨得給我們分一杯羹呢?”
胡大爺說道:“黃二爺,我不喜歡繞彎子,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畢竟咱們五大仙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咱們必須一條心,擰成一股繩,勁兒往一處使,否則家裡不和外人欺呀!”
黃二爺嘻嘻一笑說道:“好事胡大爺爽快,痛快!我找幾位大仙前來,當然是有事相求,明人不做暗事,我還是直說了吧,我請你們來就是為了雒元妃和太子天驕之事……”
胡大爺疑惑地問道:“聽說雒元妃和太子天驕母子不是死了嗎?難道她們並沒有死,而是尚在人間?”
“胡大爺,她們當然沒有死啦!這件事瞞得了別人,當然瞞不住你胡大爺的。只不過是你胡大爺並不關心此事而已。”
柳三先生說道:“事不關心,關心則亂吶!”
黃二爺看了一眼眾人說道:“雒元妃母子當然沒有死,而是躲藏到了雒國王宮之中的密室裡面。實不相瞞,我請諸位大仙前來,就是為了除掉雒元妃母子,特別是天子天驕必須死!只要他們還活著,那可是後患無窮啊!”
胡大爺不解地問道:“可是黃二爺,雒元妃母子的生死與你有什麼關係嗎?”
黃二爺想不到胡大爺有此一問,黃二爺有些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了?也許黃二爺有難言之隱,只是黃二爺反應還是挺快的,只聽他輕描淡寫的說道:“與我當然沒關係了,我這也是為了朋友。屋裡朋友,我是兩肋插刀啊!類人猿是我的好朋友,類人猿的事,當然就是我的事啦!”
灰四爺冷嘲熱諷的說道:“既然與你沒關係,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多管閒事嗎?”
灰四爺沒有說狗拿耗子,因為他就是耗子。
“灰四爺,話可不能那麼說,如果你有什麼事,我們一樣會去幫忙的,咱們都是互相幫助嗎?朋友是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
灰四爺嘿嘿冷笑道:“朋友當然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啦!”
胡大爺一豎大拇指說道:“灰四爺說得對呀!話糙理不糙!”
白老太太說道:“我們既然來了,當然是為了幫忙的,黃二爺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為你排憂解難的,需要我們做什麼,你就直說吧?”
柳三先生有信誓旦旦的說道:“黃二爺需要我們做什麼,有話直說?”
黃鼠狼黃二爺點了點頭說:“我請諸位大仙前來,就是為了除掉雒元妃母子,剛才我已經說過了……”
灰四爺不以為然地說道:“既然是為了除掉雒元妃母子,那麼把她們殺了不就完了?”
“灰四爺有所不知,雒元妃母子可是藏身在王宮的密室之中,我們無法下手啊!”
灰四爺大言不慚的說道:“這有何難?只要我們潛入密室,把雒元妃母子給殺了不就完了嗎?只要我們手起刀落,就像削瓜切菜一樣容易!”
黃二爺苦笑一聲說道:“灰四爺,雒國王宮的密室可是戒備森嚴的,別說是人啦,就是一隻鳥,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我們如何進得去呀?我把諸位請來,就是為了商量對策,看看諸位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把雒元妃和太子天驕除掉?”
灰四爺嘻嘻一笑說道:“黃二爺,鳥和蒼蠅放不進去,人也進不去,你可別忘了,我們可都不是人啊!我們是大仙啊!”
白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是大仙又如何?一樣是進不去的?”
灰四爺說道:“辦法總會有的,辦法總比困難多。”
柳三先生說道:“灰四爺,就你的鬼主意多,你長得那麼小,就是被心眼墜住了!你的小眼珠滴溜溜一轉,鬼點子馬上就來了……”
人們不是常說嘛,眼珠子活的人,鬼主意多,心眼多。
“柳三先生,你別挖苦我了,如果論心眼多的話,還要數胡大爺和白老太太,他們可是老奸巨猾呀!狐狸本身就狡猾,上了年紀那就更狡猾了。人老奸,馬老猾,兔子老了鬼(槍)難拿。我倒是想先聽聽胡大爺和白老太太的想法,不知二位有何高見啊?——”
胡大爺捋著鬍鬚說道:“當然是只可智取,不可強攻!”
白老太太慢條斯理有氣無力地說道:“人老了,不中用了,我是人老屁股松,幹啥啥不中,我聽你們的,你們怎麼說,我老太太照辦就是啦!”
黃二爺和灰四爺等人問道:“胡大爺,不知道咱們應該如何智取啊?”
胡大爺喘了口氣說道:“如果我們能夠偷偷摸摸潛入到王宮的密室之中,那麼我們殺了雒元妃母子就如探囊取物,不費吹灰之力。”
黃二爺嘆息一聲說道:“我們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到王宮的密室之中,恐怕比登天還難!我看應該是行不通的!”
“別人進不去,難道灰四爺也進不去嗎?”
“灰四爺想要潛入到王宮的密室之中,恐怕也不容易?”黃二爺蹙眉道:“除此之外,難道我們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辦法總會有的……”胡大爺說著話,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灰四爺自恃沒有他進不去的地方,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灰四爺有些不服氣,他是七個不服,不過不忿地說道:“如果我們無法偷偷潛入到王宮的密室之中的話,大不了硬闖密室,只要我們達到了目的就行啦!——”
胡大爺開導灰四爺說:“灰四爺,不要那麼情緒化,不要那麼激動嗎?硬碰硬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灰四爺,你那麼聰明,一定會有好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