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澤!”

頓時,場內的場外的兩腳挨地的兩腳離地的全都躁動了起來,裁判席上的裁判與球網對面的桃城全都光速躥到了柳澤旁邊,檢查起了柳澤的情況。

“看樣子是沒有辦法繼續比賽了。”

隱約聽到裁判這樣說後,仁王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不過皺起後又很快舒展,緊接著又不自覺微蹙……

出於私心,他是希望不管結果如何比賽都能在三場內順利結束的,那麼如果雙打二就這樣以聖魯道夫棄權作為收尾,可能的發展就只有兩條了,一是青學3比0晉級,二是逃不過單打二。

如果是青學3比0贏了倒也可以,這樣觀月也不用冒著崩裂傷口的風險上場比賽了,可轉念一想,這樣他是放心了,觀月本人呢?情緒又該如何失落?

“觀月。”場內,觀月也走到了柳澤旁邊,木更津抬頭看了眼觀月,目光中有擔憂有慌亂又有點愧疚:“這場比賽,我們……”

“棄權吧。”沉默幾秒鐘後,觀月面無表情地抬手做了來人的手勢,而後立刻就有四個聖魯道夫的學生走進球場將柳澤抬了出去。

“事已至此,我宣佈,聖魯道夫vs青春學園第一局雙打二,因聖魯道夫一方無法繼續完成比賽,由青春學園一方取得勝利!”

裁判宣佈完結果,雙方也進入到了新的準備期,只不過這樣戲劇性的結果致使雙方的氣氛天差地別,青學那邊不用說,大多都在為這場意外之喜感到高興,聖魯道夫這邊則是除了隊長赤澤以外,其餘人都低著頭不敢看觀月一眼,正在老老實實地被訓話。

“剛剛那球其實並不難回擊。”柳在腦海中回放著桃城那一波滯空扣殺,開口道:“彈射角很大,後撤改變方向揮拍的空間充足,問題是人在遇到危險時總是不由自主的大腦空白、愣在原地,從而忘記該如何去躲避、如何去反擊。所以,他們不是輸在了對手的進步,不是輸在了自己的球技,是輸在了自己的心理強度與對身體的掌控。”

“沒錯,這種身體本能總是最難克服的。”

“真是好可惜哦,都到賽點了,結果卻以這樣的方式收尾。”丸井打量了一下週圍的形形色色,最後有意無意地看向仁王的方向說道:“雙打一青學出場的肯定是那對兒黃金組合,如果聖魯道夫沒辦法攻克他們,今天是必敗無疑了。”

畢竟大家都知道,青學還有個手冢國光在那裡等著,有手冢在,他們的單打無論如何都能拿下一盤。

準備時間飛逝而過,雙打一按時開始,聖魯道夫派出來打雙打的是他們的部長赤澤與二年級的金田,他們相較於第一組雙打顯然更冷靜,或者說,對於觀月的指令執行地更加到位,雖說中途也差點出了意外,但最後也是有驚無險地為聖魯道夫拿下了雙打一。

就此,仁王懸著的心是徹底放不下去了:兩場雙打雙方都是一輸一贏,那麼不管單打三結果如何,這單打二都是一定要打的了,何況單打三的不二裕太……

“越來越熱了。”仁王瞄了一眼天上的太陽,“如果后羿能再射掉半個太陽就好了。”

“那只是神話傳說。”柳生拿出隨身攜帶的遮陽傘開啟,將仁王頭上大半的光線隔絕。“這時候就受不了了,關東大賽、全國大賽怎麼辦?那時候不是更熱?”

“我有一計。”仁王眼珠子一轉,又開始給自己找揍了。“不如讓部長來和你打雙打,我去打單打一吧!這樣我就不用上場了,puri。”

“哦?”幸村聽者有心,反而來了興趣。“仁王是想打單打了?好,就讓我來安排安排。”

“?!”仁王立馬板正了,“我隨便說的啊部長!你怎麼能把我和搭檔拆散呢?哦不,我親愛的柳生,我不要和你分開啊,你肯定也捨不得我的對吧?”

柳生為保清白悄悄遠離了仁王一厘米:“仁王君,戲過了啊。”

“糟糕,難道我真的要被搭檔嫌棄了嗎?”

仁王突然抬手握住柳生的傘柄,把一向矜貴淡定的柳生嚇了一跳:“你?”

“太熱了,去買點冰鎮飲料。”

“那,我陪你一起?”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也好,快去快回。”

“嗯。”

在柳生鬆開手後,仁王也微微向傘柄上方移動了一下,找到了握起來最舒服的地方,轉身去尋找自動販賣機了。

像這種運動公園,只要沿著路走,總會有自動販賣機,而且這些販賣機都有冰鎮的功能,買到的飲料正正好好適合這個天氣喝。

咔、哧啦——

單手用拇指挑開易拉罐拉環,咕嚕嚕一口冰涼入喉,仁王總算感受到了一絲舒適。

踢踢踏踏地一陣腳步伴隨著人跑過帶起來的風吸引仁王回過頭,他看著聖魯道夫那位副部長匆匆忙忙的背影,好奇地跟了過去,於是便看到了正在自己練球的不二裕太,以及他使用的那一招,觀月教給他的,晴空抽殺。

嗯?還有別人,那個人是……仁王看向對面拐角處那個笑得格外溫柔的少年,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二裕太的哥哥,青學的不二週助。

很快,距離不二週助更近的兩人也看到了他,一直在和不二鬧彆扭的裕太如所有人所想的那樣,拒絕與不二週助上演溫情的戲碼,放了幾句狠話就自顧自悶悶離去。

待他走後,不二週助睜開眼,抬起頭看著那顆被晴空抽殺打到鐵網上使得鐵絲都變了形的網球,徹底收起了剛剛的笑意。

但不二冰冷的神情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看到了對面的仁王,於是冰河一樣的眸子再次闔上,溫柔的笑容也重新揚起:“立海大的仁王君?剛剛沒有吵到你吧?”

“沒想到不二君認得我。”仁王撐著傘,走到了那顆網球正下方,抬頭看向那顆嵌在鐵絲裡的球,“能讓網球發揮出如此威力,令弟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呢。”

“自然,裕太的天賦從來都不差,不過除了這個——”按理來說,聽到別人誇自己的弟弟,不二應該會開心許多,但是……他剛剛是有看到仁王單獨與聖魯道夫那個觀月說過話的,就是不知道,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了。“仁王君,你應該看得出剛剛那一招潛在的隱患吧?”他想嘗試從仁王這裡得到些許答案。

“隱患嗎?或許有吧,誰知道呢。”

仁王這回答讓不二感受到了滿滿的隨意與敷衍,但他也不好斷定仁王是以什麼樣的心態給他的這種答案,畢竟就連乾都沒辦法給出任何關於仁王的實質性資料,他又能拿什麼去分析呢?只是有些東西不管仁王是真不清楚還是裝糊塗,他都覺得自己還是提一嘴比較好。

“其實仁王君應該完全能看得出來,這一招過於調動脊背與肩膀力量的發球方式,很容易給人的肩膀造成嚴重負擔,何況裕太的骨骼還在發育期,影響只會更加嚴重。能教小輩用出這種招式,恕我冒昧,仁王君,不管你與聖魯道夫那位經理是什麼關係,在日後的交往過程中,都要小心為上。”

“多謝不二君提醒,不過交友之事我自有考量,就不勞不二君費心了。”

“是我多言了。”得到仁王的態度,不二就沒再進一步勸誡,畢竟他們本就不算什麼熟人,沒必要因為一個更不熟的人費太多口舌。“裕太的比賽快開始了,我就先走一步。”

“請。”

雖說目的地都是一樣的,但顯然他們是沒必要同行的,所以仁王便做了個請的手勢,在後邊解決掉自己冰涼涼的飲料後,才慢悠悠地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