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極光密語

第一節：雪原追蹤

挪威北部，午夜太陽剛剛沉入地平線以下。

蘇婉裹著偷來的防寒服，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齊膝積雪中。身後拖著的簡易雪橇上，艾米麗和李明裹在多層毛毯裡瑟瑟發抖。自從芝加哥醫院那場災難後，五個孩子中有三個被突然出現的聯合國特種部隊帶走——名義上是"保護"，但蘇婉的系統檢測到那些士兵頸後都有歸虛控股的晶片。

"系統，確認方位。"蘇婉撥出的白氣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氣中瞬間結霜。

神經介面上浮現出挪威北部地圖，一個金色光點持續閃爍在卡拉紹克鎮附近。根據老醫生臨終前提供的資料，薩米族盲女艾拉應該被族人藏在聖石圈遺址。但地圖上顯示，那裡現在被歸虛控股的勘探隊團團包圍。

"姐姐，有東西在跟蹤我們。"李明突然拽了拽蘇婉的衣袖。男孩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微弱的藍光，"不是人...是機器狼！"

蘇婉立即啟動系統紅外掃描。雪松林間確實有三個熱源呈包圍態勢靠近，外形似狼卻有著機械結構的步態。最令人不安的是，它們額頭的感測器發出的是與芝加哥醫院相同的歸虛能量波動。

"噓。"她示意孩子們趴下，從雪橇底部抽出在特羅姆瑟黑市買來的脈衝步槍。這把改裝武器刻著與符紋步槍相似的迴路，但能量源是老醫生機械眼裡殘存的金色碎片。

第一隻機械狼撲來時，脈衝步槍射出的不是子彈，而是一段壓縮聲波。狼形機械在半空僵直了一秒，足夠蘇婉補上第二槍——這次是直接命中額頭的感測器。機械狼炸成一團火花，但爆炸聲引來了更多同類。

"跑！"蘇婉抱起艾米麗，李明緊跟在後。他們跌跌撞撞衝進一片石陣，那些覆蓋著冰霜的古老岩石排列成同心圓。就在機械狼群即將追上時，最中央的巨石突然發出嗡鳴，表面浮現出與孩子們額頭相似的金色紋路。

機械狼群像撞上無形牆壁般紛紛倒地。雪地中升起淡藍色的光霧，形成某種保護罩。一個穿傳統薩米服飾的盲眼女孩從最大巨石後走出，她空洞的眼窩裡流淌著液態金光。

"艾拉！"艾米麗掙扎著從蘇婉懷中跳下，踉蹌著奔向女孩。

兩個女孩額頭相觸的瞬間，石陣所有巨石同時亮起。金光在空中交織成三維星圖，標示出太陽系各行星的位置，但最顯眼的是在地球與火星軌道間多出的一顆未知行星——它的執行軌跡與陰陽輪完全一致！

"第三碎片在聖石裡。"艾拉的聲音像風吹過冰凌，"但壞人們挖走了心臟。"

她拉起蘇婉的手按在中央巨石上。透過系統感知，蘇婉"看"到巨石內部本該有塊拳頭大小的金色晶體，現在只餘黑暗的腐蝕痕跡。更糟的是，這種腐蝕正在沿著某種能量網路向其他聖石蔓延。

"歸虛提取了碎片？"蘇婉的神經介面分析著殘留能量模式。

艾拉搖搖頭："碎片自己逃走了。它在等..."女孩突然轉向東北方，"聽，渡鴉在叫。"

常人耳中只有風雪呼嘯，但蘇婉的系統捕捉到32公里外確有鳥類振翅頻率。當她將聽覺靈敏度調到最高時，頭皮一陣發麻——那根本不是鳥叫，而是某種加密的摩爾斯電碼！

"有人在那裡用無線電發射訊號。"她調出衛星地圖，顯示那個方位是廢棄的蘇聯雷達站，"內容重複播放：'北極光專案重啟'。"

艾拉的盲眼中金光突然暴漲："騙子！他們在用極光機器召喚碎片！"

## 第二節：極光囚籠

偽裝成石油勘探隊的歸虛控股營地戒備森嚴。

蘇婉趴在雪丘後用系統掃描：十二頂防寒帳篷呈五角星排列，中央矗立著三臺像衛星天線的裝置，正對著夜空中微弱的極光發射某種脈衝。更詭異的是，營地外圍巡邏的不是人類，而是半融於雪地的影子生物——系統標記為【低階歸虛衍生物】。

"艾米麗，你能感應到碎片嗎？"蘇婉低聲問。兩個女孩和李明藏在身後的雪洞中。

艾米麗閉眼片刻："很微弱...像被關在籠子裡..."

"那裡。"李明突然指向最邊緣的藍色帳篷，"帳篷下面有東西在發光！"

蘇婉調整視覺模式，果然看到積雪下隱約透出金色光暈。但就在她規劃潛入路線時，營地突然警報大作。所有影子生物同時轉向東方，而三臺極光發射器功率驟增。

夜空中原本微弱的極光突然變成刺眼的血紅色，像傷口般撕裂天幕。紅光中浮現出某種巨大生物的輪廓——似龍非龍，由純粹能量構成的軀體上佈滿眼睛狀的光斑。

"昂薩！"艾拉驚恐地抱住頭，"他們喚醒了雪原守護靈！"

歸虛控股的科學家們瘋狂調整裝置，血紅利爪已穿透雲層抓向營地。就在災難性碰撞前一刻，藍色帳篷下的金光突然衝破積雪，在營地中央形成保護罩。兩股能量相撞的衝擊波將方圓百米的雪全部汽化！

"碎片在保護他們？"蘇婉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不..."艾拉的盲眼流下金色淚水，"碎片在保護昂薩不被汙染..."

系統能量分析證實了她的說法：血紅利爪攜帶高濃度歸虛能量，而金色光罩的成分與陰陽輪碎片完全一致。更驚人的是，當光罩與利爪接觸時，血色逐漸褪去，恢復成極光本應的翠綠色。

"就是現在！"蘇婉抱起脈衝步槍衝向營地。藉著頭頂能量碰撞的掩護，她成功潛到藍色帳篷邊。掀開地墊，下面竟是個垂直井道，井壁上密密麻麻刻著薩米族古老符文。

井底傳來機械運轉的嗡鳴。蘇婉讓系統記錄所有符文後，用繩索降下十五米，落在一個半球形洞穴中。中央平臺上懸浮著塊不規則的金色晶體，被八根黑色金屬柱構成的牢籠禁錮。晶體每次試圖衝擊牢籠，柱體就釋放出令蘇婉系統報警的歸虛脈衝。

"找到你了。"她輕觸牢籠，立即被彈開。神經介面顯示需要特定頻率才能解除禁錮——正是艾拉之前"聽"到的渡鴉叫聲的密碼！

通訊器突然傳來李明急促的警告："蘇姐姐！上面打起來了！修真者來了！"

## 第三節：三方混戰

蘇婉衝回地面時，營地已變成戰場。

三個腳踏飛劍的修真者正在空中與血色昂薩交戰，他們的法寶每次擊中巨獸都會爆發靈光。而地面上，歸虛科學家們正匆忙將裝置裝載到雪地車上。最引人注目的是個穿白色防寒服的高挑女子——她手中提著的保險箱縫隙間透出金光！

"碎片被帶走了！"艾米麗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那個女人往雷達站方向跑了！"

蘇婉剛要追擊，一道劍光劈在她面前。抬頭看見個年輕修真者懸浮在上空，他的飛劍直指她眉心："凡人，這不是你該插手的事。"

"楚師兄！小心後面！"另一個修真者大喊。

被稱為楚師兄的修士還未來得及回頭，血色昂薩的尾巴已橫掃而來。他勉強用護體靈光抵擋，仍被擊飛數十米。蘇婉趁機衝向雪地車，脈衝步槍連續點射打爆了兩臺裝置的能源核心。

"攔住她！"白袍女子對影子生物下令。那些半液態怪物立即匯聚成黑色巨浪撲來。

千鈞一髮之際，雪地突然隆起，艾拉站在聖石圈方向高舉雙手。所有薩米符文同時亮起，影子生物像遇到開水的雪般消融。但女孩隨即吐血倒地，她眼窩中的金光明顯暗淡了許多。

"艾拉撐不住了！"李明哭喊著。他和艾米麗跑向盲女，卻被突然降落的修真者攔住去路。

"先天靈體！"中年修真者貪婪地盯著兩個孩子，"帶回宗門必是大功一件！"

蘇婉被影子生物殘骸纏住，眼看修真者就要抓住孩子，夜空中突然劈下黑色閃電！白袍無瞳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雷達站頂端，她手中的控制器射出的黑光直接將修真者轟成渣滓。

"遊戲結束。"女子的聲音傳遍雪原，"最終測試開始。"

她開啟保險箱取出金色碎片，然後...一口吞了下去！

整個挪威北部的地面開始震動。蘇婉的系統警報瘋狂閃爍：【檢測到歸虛-碎片融合反應】。無瞳女子的身體膨脹變形，面板下浮現出與陰陽輪相似的金黑交織的紋路。

最可怕的是天空——那雙星系統突然變成純黑色，投下的光芒在雪地上形成巨大的倒計時：

【歸虛同化進度：18%】

【剩餘時間：27天15時22分】

艾拉用最後力氣爬到蘇婉身邊："聽...聖石在唱歌..."

蘇婉將耳朵貼在最近的巨石上，聽到了用薩米古語吟唱的詩句："當黑暗吞噬金陽，渡鴉將指引亡魂迴歸起源..."

神經介面突然彈出一條解密資訊：【碎片共鳴頻率=薩米族joik歌謠的諧波】。她恍然大悟——那些符文不是禁錮，而是求救訊號！

"孩子們！"她抱起虛弱的艾拉，"跟我一起唱！"

當四個聲音合著古老節奏響起時，被無瞳女子吞下的碎片突然在她體內爆發強光。女子發出不似人類的嚎叫，胸口裂開金色縫隙。一道光箭穿透而出，直射向聖石圈中央——

巨石陣爆發出的金光形成貫通天地的光柱，將血色昂薩、修真者和歸虛部隊全部吞沒。等光芒散去時，蘇婉發現自己站在完好無損的聖石圈中央，掌心多了一塊溫暖的金色晶體。

艾拉空洞的眼窩不再流血，而是變成了星辰般的銀色："第三碎片回家了..."

通訊器突然響起陌生號碼，接通後傳出陳醫生的聲音："蘇博士...快離開挪威...他們啟動了全球清洗程式..."

背景音是震耳欲聾的警報，和某種巨型機械啟動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