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劍陣顯威

天地間驟然一靜。

玄冥子凝聚的千米能量球懸在半空，如同被凍結的太陽。十萬修士的聯合攻擊凝固在距離新長安城牆不足百米處，像是一幅被按下暫停鍵的立體畫卷。

蘇婉耳中的嗡鳴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特的、彷彿來自宇宙深處的共鳴。她抬頭望去，只見新長安上空，無數光柱交織成的立體符文陣列正在緩緩旋轉，每一個符文都蘊含著令空間扭曲的恐怖能量。

"這就是...誅仙劍陣？"秦戰的聲音沙啞，他的一條胳膊不自然地垂著，顯然是骨折了。

蘇婉剛要回答，突然感到一陣劇痛從眉心炸開。系統介面強制彈出在她的視網膜上，血紅色的警告文字不斷閃爍：

"警告！宿主精神力不足以駕馭滅世級武器系統！啟動緊急協議，連線生物計算矩陣分擔負荷！"

剎那間，蘇婉的意識被撕成了兩半。一半留在自己的身體裡，另一半卻沿著智慧藤構建的神經網路擴散開去。她同時感受到了數千個感知節點——城牆上的每一處靈能炮臺，地下避難所裡恐懼的人群，甚至那些正在快速生長的智慧藤蔓。

這種體驗既痛苦又奇妙。她"看"到智慧藤的維管系統中流淌著淡藍色的靈能，它們像神經元一樣傳遞著資訊；她"感知"到玄冥子體內磅礴如海的靈力運轉，那是一種與現代科學完全不同的能量運用方式；她甚至"觸控"到了誅仙劍陣的本質——那是一個將靈能轉化為物理規則的恐怖裝置。

"蘇婉！"秦戰的呼喚將她拉回現實，"修士們開始行動了！"

果然，靜止只持續了不到十秒。玄冥子冷哼一聲，手中黑劍猛地向下一壓，那顆被定住的能量球再次開始下墜，速度比之前更快！

"系統！如何反擊？"蘇婉在意識中大喊。

"思維即指令。"系統的回答簡潔而玄妙，"誅仙劍陣已與宿主意識連線，心念所至，劍意所向。"

蘇婉福至心靈，閉上眼睛。她不再試圖用科學思維去理解這個系統，而是想象自己就是那座劍陣。當她再次睜眼時，瞳孔中流轉著與劍陣相同的符文。

"斬。"

輕描淡寫的一個字，卻引發了天地異變。

誅仙劍陣的立體符文陣列驟然收縮，化作一柄橫貫天際的藍色光劍。劍身沒有任何花哨的裝飾，只有最純粹的毀滅之意。光劍輕輕一掃，那顆千米能量球就像泡沫般被切成兩半，在半空中無聲湮滅。

玄冥子臉色大變："退！快退！"

但已經晚了。藍色光劍去勢不減，掃過修士大軍最前沿的方陣。三千名結丹期修士連同他們的護體法寶，在一瞬間化為最基本的粒子，連一絲塵埃都沒留下。

新長安城牆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但蘇婉知道戰鬥遠未結束。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鼻血流到了下巴。系統資料顯示，這一擊消耗了劍陣15%的能量，而她的精神力已經接近透支。

"蘇首席！"陳博士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背景是嘈雜的警報聲，"智慧藤矩陣超負荷運轉，已經開始枯萎！我們最多還能維持劍陣五分鐘！"

五分鐘。蘇婉擦去鼻血，看向遠方重整旗鼓的修士大軍。玄冥子雖然損失了前鋒，但主力仍在。更可怕的是，這位大長老似乎看出了劍陣的弱點，開始命令修士們分散站位。

"秦戰，集中所有靈能炮，瞄準那些試圖繞後的修士。"蘇婉快速下令，"趙元寶，組織平民繼續往地下深處撤離。陳博士...儘量延長矩陣壽命，哪怕多十秒也好。"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連線劍陣。這次她嘗試不同的攻擊方式——不再追求一擊必殺的大範圍攻擊，而是精確點射。劍陣分化出數百道小型光劍，每一道都鎖定一名試圖從側翼包抄的元嬰期修士。

精準打擊效果顯著。短短三十秒內，超過兩百名高階修士隕落，修士大軍的攻勢為之一滯。但蘇婉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過度使用精神力的副作用開始顯現。她感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耳朵裡流出來。

"蘇婉！你不能再繼續了！"秦戰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她。

"必須...繼續..."蘇婉咬著牙說，"玄冥子還沒出手...他在等劍陣崩潰..."

果然，遠處的玄冥子雖然臉色陰沉，但並未親自上前。他身邊環繞著十二面黑色陣旗，顯然是在準備某種大型法術。

就在這時，通訊器中突然傳來林教授激動的聲音："蘇首席！我們發現藍晶礦脈深處有異常！那些晶體在劍陣啟用後產生了共鳴！地下可能有更純淨的靈晶儲備！"

一絲希望閃過蘇婉心頭。如果能獲得更多高純度靈晶，就能延長劍陣持續時間。但眼下她根本無法分心去管礦脈的事。

劍陣能量剩餘：41%。時間：三分二十秒。

玄冥子終於動了。他雙手掐訣，十二面黑色陣旗飛向不同方位，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形將新長安包圍。旗面上浮現出猙獰的惡鬼圖案，空氣中開始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是玄天宗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一名投降的低階修士驚恐地喊道，"此陣一出，方圓百里生機斷絕！"

蘇婉感到一陣心悸。即使隔著劍陣的防護，她也能感受到那股邪惡的能量在侵蝕一切活物。城牆上的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幾名受傷計程車兵突然捂住胸口倒地，面板上浮現出詭異的黑色紋路。

"系統！能擋住這個陣法嗎？"

"分析中...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屬於因果類攻擊，直接作用於生命本源。建議：使用劍陣的'斬因果'功能，消耗能量：30%。"

蘇婉毫不猶豫地執行了。誅仙劍陣的藍色光劍再次變化，這次化作了無數細如髮絲的光線，每一根都精準地刺入黑色陣旗與玄冥子之間的無形聯絡。

"斷。"

隨著她一聲輕喝，那些光線同時顫動。十二面黑色陣旗突然自燃，玄冥子悶哼一聲，嘴角溢位一絲鮮血。都天神煞大陣還未完全展開就被破解了。

"不可能！"玄冥子第一次露出震驚之色，"區區蠻夷，怎能識破我玄天宗鎮派大陣的命門？"

劍陣能量剩餘：11%。時間：一分四十秒。

蘇婉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她的意識開始模糊，但透過劍陣的感知，她發現玄冥子雖然受傷，氣息卻依然強大。而修士大軍雖然損失慘重，仍有超過八萬之眾。

"完了嗎..."她絕望地想。

就在這時，大地突然震動起來。不是爆炸引起的震動，而是來自新長安城外的藍晶礦區。地面裂開巨大的縫隙，一道耀眼的藍白色光柱沖天而起，直接注入誅仙劍陣！

"檢測到超高純度靈能注入！"系統聲音突然變得清晰，"來源分析：遠古靈脈核心。劍陣能量恢復至67%！"

蘇婉驚愕地看向光柱方向。只見礦區的地表已經完全塌陷，露出一個巨大的地下空洞。空洞中央懸浮著一顆房屋大小的藍色晶體，其純度是之前採集到的藍晶的百倍以上！

玄冥子的表情從震驚變成了貪婪："遠古靈髓！廢靈脈區居然孕育出了靈髓！"他猛地轉向蘇婉，"蠻夷，交出靈髓控制權，本座可饒你不死！"

蘇婉沒有理會他的叫囂。隨著純淨靈能的注入，她的精神力也在快速恢復。更奇妙的是，她感覺到劍陣與那顆巨大靈髓之間建立了某種聯絡，彷彿那是劍陣天然的"劍鞘"。

"系統，這是什麼情況？"

"新發現：誅仙劍陣復刻版與當前位面的遠古靈脈存在共鳴效應。推測：該劍陣原型可能正是以此界靈脈為基礎構建。"

來不及細想其中的含義，蘇婉抓住這個機會，操縱劍陣發動了迄今為止最強的一擊。藍色光劍不再瞄準修士大軍，而是直接鎖定了玄冥子本人。

這位大長老終於露出了恐懼之色。他祭出所有護身法寶，身形暴退，同時抓過附近的修士擋在身前。但誅仙劍陣的鎖定豈是那麼容易擺脫的？

"斬！"

光劍落下時，天地失色。玄冥子在最後關頭捏碎了一枚玉符，身體化作一道血光遁出千里，但他的一條胳膊和那把黑色長劍卻被永遠留在了原地。光劍餘勢不減，將修士大軍中央犁出一道千米長的溝壑，上萬修士在這一擊中灰飛煙滅。

餘下的修士徹底崩潰了。他們哭喊著四散逃命，什麼宗門榮譽、長老命令全被拋到腦後。短短几分鐘內，原本氣勢洶洶的十萬大軍就只剩下滿地狼藉。

劍陣能量剩餘：39%。時間：可維持八分十五秒。

蘇婉沒有追擊。她操縱劍陣收回攻擊態勢，轉而形成一個保護罩籠罩新長安。做完這一切，她終於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刻，她似乎聽到系統說："文明火種任務更新：建立靈能-科技文明根基。獎勵預告：築基丹工業化生產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