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青衣眉峰微挑,有些好奇:“難道這流瑩蟲,竟如此稀罕?”

“小友有所不知。” 柳儒端起玉杯,眼中帶著幾分感慨,“流螢秘境的禁制一年比一年強,流瑩蟲也越發警覺。往年我們商會傾盡全力,最多也就能抓到八隻,今年若不是小友出手,怕是連五隻都湊不齊呢。”

“原來如此。” 九天青衣表面頷首,心中卻泛起一絲疑惑,自己捕捉流瑩蟲時雖偶有波折,卻也算不上艱難,為何柳會長會說往年最多收穫八隻?

“你小子懂什麼。” 識海中的無象源燈嗤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慵懶,“流瑩蟲對源力最是敏感,你身具源力又天生靈體,靠近時它們根本察覺不到危險。換了旁人,哪怕是聖人進去,也得被這些小東西耍得團團轉。”

九天青衣這才恍然,原來竟是源力與先天體質的緣故。

晚宴散場時,柳儒看著女兒頻頻偷瞄九天青衣,眼底閃過一絲瞭然,藉口還有要事處理,悄然退去,將庭院的月光留給了兩個年輕人。

晚風拂過,吹得廊下的風鈴叮噹作響。

九天青衣望著天邊的弦月,正欲告辭,卻見柳淺淺捧著臉頰,望著地面出神,眉宇間帶著幾分悵然。

“柳姑娘似乎有心事?” 他輕聲問道。

“嗯?啊?我嗎?” 柳淺淺猛地回神,臉頰泛起薄紅,說話都有些磕巴,“沒、沒什麼……”

九天青衣笑了笑,坦然道:“明日我便要啟程了,多謝姑娘這些時日的照拂。”

“別叫我柳姑娘了。” 柳淺淺微微蹙眉,語氣帶著幾分嗔怪,“叫我淺淺就好。”

她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裙角,聲音低得像蚊子哼:“你…… 之後還會來流瑩大陸嗎?”

九天青衣望著遠處的星空,沉吟道:“若是日後有機緣,或許會來。”

柳淺淺聽得懂這話語裡的疏離 —— 數百星域的距離,對修士而言亦是天塹,怕是此生難再相見了。

一股莫名的失落湧上心頭,她鬼使神差地抬頭:“那…… 能不能給我一枚傳音劍符?”

九天青衣莞爾:“淺淺姑娘,天權距此數百星域,尋常傳音符根本穿不過如此遙遠的星空。”

柳淺淺聞言,小臉瞬間垮了下來,語氣也冷了幾分:“哦。”

見她誤會,九天青衣不再多言,屈指一彈,赤心劍嗡鳴輕顫,一縷精純的劍意凝聚成符,落在她掌心。

那劍符呈淡金色,上面流轉著細微的劍紋,隱隱透著鋒銳之氣。

“這是我的本命劍意所化。” 他解釋道,“無論你在何處捏碎它,我第一時間便能感知到。”

柳淺淺捧著劍符,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方才的失落一掃而空,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那我可收好了!”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傳送廣場上的陣紋已泛起微光。柳淺淺與戚肅早已等候在旁,前者手裡還提著個食盒,裡面裝著剛出爐的靈餅。

“路上吃。” 她把食盒塞到九天青衣手裡,語氣輕快,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捨。

九天青衣接過食盒,指尖觸到她微涼的指尖,心中微動:“多謝戚前輩,多謝淺淺。兩位保重。”

“你也是。” 柳淺淺笑著揮手,陽光落在她臉上,明媚得像朵盛開的花。

九天青衣轉身踏入傳送陣,陣基上的符文開始流轉,亮起刺目的白光。

就在陣法即將啟動的剎那,一道漆黑的聖道法則如毒蛇般從虛空竄出,帶著撕裂一切的威勢,直撲陣中的九天青衣!

“小心!” 戚肅與柳淺淺同時驚呼。

生死瞬間,九天青衣猛地捏碎一枚劍符 —— 正是柳三甲留下的聖人級底牌!

金色的劍光轟然爆發,堪堪擋下那道聖道法則,卻仍有殘餘的衝擊力震得他氣血翻湧,五臟六腑像是被重錘砸過,喉頭一陣腥甜。

“找死!” 戚肅怒吼著撲上前,聖人二重的威壓爆發,卻見暗處又一道聖道法則襲來,速度快得讓人反應不及!

“是景潼元!” 柳淺淺睚眥欲裂,卻被戚肅死死護在身後。

那出手之人見戚肅阻攔,知道再難取九天青衣性命,竟悍然一掌拍向傳送陣的陣眼!

“不好!” 戚肅臉色劇變,星域傳送陣最忌外力干擾,稍有差池便會被傳送到未知的虛空亂流,九死一生!

可一切都太晚了。

白光驟然暴漲,吞噬了九天青衣的身影。

在傳送陣徹底崩碎的前一秒,他清晰地看到陣眼上蔓延的裂紋,以及柳淺淺驚惶的面容。

“天機宗…… 此仇,我記下了!”

怒吼聲消散在白光中,傳送陣轟然炸裂,碎石飛濺。

戚肅望著滿地狼藉的陣基,臉色慘白,這陣法已徹底報廢,除非準帝級陣法師出手,否則再難修復。

柳淺淺捧著那枚劍意劍符,指尖冰涼,望著虛空喃喃自語:“一定要活著……”

虛空亂流如墨,九天青衣的身影在扭曲的時空中被拋來擲去,如同狂風中的殘葉。

那些泛著幽紫寒光的亂流,看似纖細如絲,實則鋒利勝似聖兵,剛觸碰到他的肌膚,便撕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血口,連靈體本源都在發出痛苦的嗡鳴。

橫渡虛空非聖人不可為。

靈臺境修士在此地,與螻蟻無異,只需一縷亂流,便能將肉身神魂碾成齏粉。

若非九天青衣身負先天靈體,又融合了先民源力淬鍊體魄,此刻早已化作虛空塵埃,連輪迴的機會都不會有。

“蠢貨!還愣著幹什麼?” 無象源燈在識海中咆哮,燈焰黯淡得幾乎要熄滅,“引先民道紋護體外,用劍意築成劍繭!再拖下去,就算是先天靈體也得被拆成肉末!”

它此刻已是油盡燈枯,往昔能輕易撕裂虛空的力量蕩然無存,只能眼睜睜看著九天青衣在亂流中掙扎,急得燈芯都在顫抖。

九天青衣牙關緊咬,任憑劇痛如潮水般淹沒識海。他強撐著調動本源,那些沉睡的先民道紋驟然甦醒,如金色蝌蚪般順著經脈遊走,在體表交織成密不透風的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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