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中自然也有不滿。

但卻也並不曾發作。

人是自己送到陛下眼前的。

若是此時又要百般計較,說不定明日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行了!”

皇后面對於這些個嬪妃們的態度卻更加敷衍。

“陛下寵著,你我又有什麼法子,要怪就怪你們一個個的不爭氣!”

這半個月的恩寵。

只有樓芙蓉沉浸在其中。

而其他人卻是清醒的緊。

樓素雪最是明白這聖恩雖來之不易,但去之卻實在容易。

暗地裡也實在是幫著樓芙蓉做了不少。

而這一切的轉機都在莊家派人入宮求見樓芙蓉。

樓素雪那日被留在了公主殿中,並不知曉莊家人究竟同樓芙蓉說了些什麼。

雲鴛閣內。

樓芙蓉明顯與面前這位莊夫人關係不算親近,甚至還帶著些疏遠。

“過去這麼久,夫人可算是想起我這個小輩了?”

莊夫人自然知曉,心中對其有愧。

說起話來,聲音都帶著幾分柔軟。

“我知道你是怪我當初選擇了她,不曾選擇你,可是…你的性子要強,不管在哪裡都能活,可她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

都是自己的女兒親生的骨血。

莊夫人實在不知該犧牲哪一個。

“更何況當時你更得樓老夫人的喜歡,甚至…只有你這樣的性子,才能夠將樓素雪她們踢出局。”

面前之人的這副虛偽的嘴臉。

樓芙蓉早就不知自己看了多少次。

可如今瞧見莊夫人這副樣子。

樓芙蓉心中卻還是有幾分疼痛不已。

原本母親在世,莊夫人對待她與妹妹並無兩樣,甚至妹妹有的她也有。

可自從母親離開。

府中的一切都變了。

莊夫人對待妹妹事無鉅細。

可對待自己卻頗有冷淡。

後來莊家人又把自己當做一個玩物,一般拱手相讓給樓家。

從始至終,經歷了這些事情,可卻無人問過,樓芙蓉究竟願不願意。

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樓芙蓉欠樓家和莊家。

莊夫人見樓芙蓉不語,心中雖平添了幾分煩悶。

但腦海之中卻也仍舊有家中長輩的託付。

即使此刻已經厭煩極了眼前之人,但卻還仍舊開口繼續說道。

“你如今爭氣,能在陛下面前得如此盛寵,你父親同你外公都十分歡喜,也正是因此他們讓我入宮告你一事。”

“外公和父親又有何事吩咐。”

樓芙蓉早已知曉他們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

就是不知這次他們又要如何利用她。

“聽說你能有如今這副出息,一切都是託樓素雪所得?”

樓芙蓉點了點頭。

畢竟若不是樓素雪設局,以江彌為誘餌,自然也得不到皇后全力相幫。

提到了樓素雪。

卻只見莊夫人眼中的厭惡之色更深。

“你父親和外公要我告訴你,別忘了當初真正害了你母親的人是誰,也別忘了樓素雪的兩面三刀,你這般依附於她,說不定下一秒,她便奪你性命。”

莊夫人看著面前的女子。

不知是否是尋求未見的緣故,眼前的人似乎好像與從前已經變得判若兩人。

“你如今也成為了婦人,也知道該用手段討好夫君,該如何服侍君王,自然不必旁人指揮。”

莊夫人的每一句話都在告誡樓芙蓉。

樓素雪如今的存在,不過是在規訓著她。

可前行的道路,樓芙蓉也可以獨自選擇方向。

莊夫人見其久久不語,這整個屋子便只剩下她一人的聲音。

“你不要當啞巴。”

莊夫人甚至急的直接站直了身子,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就像從前每次樓芙蓉闖了禍回來承擔責任一般。

莊夫人懟了對女子的肩膀。

“你父親和你外公可都說了,你要是到最後被樓素雪害的無處可去,就死在宮裡,別回去晦氣。”

樓芙蓉原本還在心中騙著自己。

莊夫人如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她。

為了樓芙蓉能夠在宮中生存的久一些。

可是事實也不過都是眼前的貪婪。

他們所求的無外乎就是…那滿滿的算計。

“真是好笑。”

樓芙蓉推開了莊夫人,看著人跌倒在地,卻伸出手拽住了人身影。

莊夫人臉上帶著驚恐,剛想要藉助她的力氣站直身,可下一秒,樓芙蓉卻鬆開了手。

看著莊夫人有些狼狽的躺在地上。

那早晨輸的精緻的髮髻此刻有些凌亂。

身上那端莊的命婦衣衫此刻也亂成一團。

樓芙蓉的心中卻有著無盡的暢快。

“怎麼就怪我一時失了手,就這麼讓祖母跌倒了呢。”

樓芙蓉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看著面前的人有些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樓芙蓉卻又故意的將人絆倒。

重複幾遍,面前的人幾乎已然力竭。

莊夫人面上那虛偽的笑容也崩得不得存在。

“樓芙蓉,你膽子大了!敢戲弄長輩?還不趕緊把我扶起來!”

可面前的女子卻毫無半分回應。

不過玩的有些無趣。

樓芙蓉便收回了自己支出去的腿。

“祖母回去可以好生告訴外公和父親,這宮中如何行事,我心裡清楚,並不需要旁人指揮。”

樓芙蓉玩弄著手腕上的手鐲。

這是前幾日陛下剛賞下來的。

那成色更是宮中少見。

“不過父親和外公若是想要操控我,哪怕是我也不能如他的願。”

沒了樓芙蓉刁難,莊夫人自然終於站直了身子,卻聽見了面前之人如此大逆不道的發言。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可是我…你怎能夠如此!”

面對面前人的指責,樓芙蓉卻只是暢快一笑。

“那又怎麼了!”

在這後宮受盡了委屈,只能自己嚥下肚子的是她。

那時樓芙蓉不知自己向家中說了多少次求助。

可無論是樓家還是莊家,個個都想獨善其身。

如今好不容易憑藉自己的手段翻雲覆雨。

他們這些人倒都想分一杯羹。

真是讓人瞧著便覺得噁心。

“祖母若無事,便早些歸去,省著引外公父親擔心,又要說我不孝。”

她雖不將家族評論放在心上。

可卻也不想每次捱罵,都是為了這些毫不相干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