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豬這邊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殺年豬的時候,身為好男人標配的省服直接穿起來。

裹著那厚重的衣服,顯得有些臃腫。

隔壁鄰居各自幫忙,有啥出啥,有的抬桌子板凳,有的帶著自家的殺豬刀,有的拿出自家珍藏已久的佳釀。

一聲震耳欲聾的豬叫聲響徹了整個街道,和那喜酒一般;一年到頭的苦累,在這一刻也放鬆了。

那麼努力的當牛馬,也就是為了這幾天的放鬆。

而這時一個看著約莫五六十歲的天命之人,又開始藉著那三寸不爛之舌開始說起一個耳熟能詳的事情。

那是一個關於:王大山和他媳婦翠花,還有一個孩子被拋棄的女嬰的故事。

臘月二十八,天還沒亮透,王大山就聽見院子裡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他翻了個身,摸到床頭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外套,這是他在廣東打工時穿了三年的"省服",如今成了殺豬時的標配。

"大山,快起來!"妻子翠花在院子裡喊,"張叔他們都來了。"

王大山套上外套,推開門,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院子裡已經站了好幾個人,張叔正蹲在地上磨他那把祖傳的殺豬刀,刀刃在磨刀石上發出"嚓嚓"的聲響。隔壁李嬸抱著個大木盆,那是用來接豬血的。

"大山,今年這豬養得可真肥實。"張叔抬起頭,眯著眼笑道,"得有三百斤吧?"

"三百二十斤。"王大山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氣,"養了整整一年呢。"

豬圈裡傳來"哼哼"的聲音,王大山走過去,看見那頭大黑豬正用鼻子拱著食槽。這豬是他去年過年時買的豬崽,翠花每天起早貪黑地喂,就等著今天。

"來,搭把手。"張叔招呼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後生。

王大山開啟豬圈門,幾個人一擁而上。大黑豬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躁動起來,在圈裡橫衝直撞。王大山一個箭步衝上去,死死拽住豬尾巴,其他人趁機按住豬身。

"快!繩子!"

豬的嘶叫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王大山感覺自己的手臂被豬蹄子踢得生疼,但他不敢鬆手。終於,大黑豬被五花大綁,幾個人合力把它抬到了院子中央的條凳上。

張叔舉起殺豬刀,刀尖在晨光中泛著寒光。王大山別過頭去,他從小就不忍心看這個場面。耳邊傳來豬最後一聲淒厲的嚎叫,然後是"嘩啦"一聲,溫熱的豬血湧進木盆裡。

"好血!"李嬸讚歎道,"這豬血旺得很,待會兒做血豆腐肯定香。"

王大山這才轉過身來,看見翠花已經架起了大鐵鍋,柴火"噼啪"作響。張叔正在給豬刮毛,白色的水汽在寒冷的空氣中升騰。

"大山,去把豬圈收拾一下。"翠花一邊往鍋裡添水一邊說。

王大山拎著掃把走進豬圈,濃重的氣味撲面而來。他彎下腰,開始清理地上的稻草。突然,他的掃把碰到了什麼東西,軟軟的。

"咦?"

王大山撥開稻草,頓時愣住了——那是一個襁褓,裡面裹著個嬰兒!

"翠花!翠花!"王大山的聲音都變了調。

院子裡的人都圍了過來。翠花接過嬰兒,發現孩子的小臉已經凍得發紫,但還有微弱的呼吸。

"造孽啊!"李嬸抹著眼淚,"這大冷天的,誰這麼狠心......"

王大山蹲在地上,看見襁褓裡塞著一張紙條:"求好心人收養,孩子是臘月二十六生的。"

翠花把孩子緊緊抱在懷裡,用自己的棉襖裹住。王大山看見妻子的眼眶紅了,他知道翠花一直想要個孩子,可是......

"要不......"王大山猶豫著開口。

"留下吧。"翠花打斷他的話,"這是老天爺給咱們送的年禮。"

院子裡突然安靜下來,只有柴火"噼啪"的聲響。張叔放下手中的殺豬刀,走過來拍了拍王大山的肩膀:"大山啊,這是緣分。你們兩口子都是實在人,這孩子跟著你們,準能過上好日子。"

李嬸已經跑回家,抱來了一堆嬰兒用品:"這是我閨女去年生孩子時剩下的,你們先用著。"

王大山看著翠花懷裡的嬰兒,小傢伙似乎感受到了溫暖,小嘴動了動,發出微弱的哭聲。這聲音比剛才豬的嚎叫還要揪心,卻讓王大山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就叫她年妹吧。"翠花輕聲說,"臘月裡來的,是咱們的年。"

院子裡重新熱鬧起來,張叔繼續處理豬肉,李嬸幫著翠花給孩子換尿布。王大山站在豬圈門口,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這個年過得特別有意義。

中午,香噴噴的殺豬飯擺上了桌。王大山抱著年妹,小心翼翼地給她餵了點米湯。小傢伙吧唧著小嘴,逗得滿桌人都笑了。

"來,為了年妹,乾一杯!"張叔舉起酒杯。

王大山端起酒杯,看著懷裡的小生命,突然覺得這一年的辛苦都值了。他想起在廣東打工的日子,每天在流水線上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就為了多掙點錢。現在想來,那些苦累都是為了迎接這個特別的時刻。

"大山,年後還去廣東嗎?"張叔問。

王大山搖搖頭:"不去了,在家搞養殖,既能照顧翠花,又能看著年妹長大。"

翠花聽到這話,眼睛又紅了。她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放進王大山碗裡:"快吃吧,肉都涼了。"

院子裡飄著肉香,灶膛裡的火苗歡快地跳動著。王大山抱著年妹,感受著這個小生命傳來的溫度,心裡暖暖的。他知道,從今往後,這個家會更加完整,而這個年,也會成為他們最難忘的回憶。

這中年的大叔也是想要側面敲打一下我們這種牛馬,家中還有著長輩的存在,也有著小輩在。

我們要知道感恩?

身為打工豬的自己,哪裡不知道這些道理;要是從前,只要有飯吃,那就可以養活很多人。

現在有飯吃只是前提,現在對物質和精神上的追求,那已經是到了一種極為高尚的程度了。

而像打工豬這般低不成高不就的,也就勉強維持溫飽,其餘的事情,哪有什麼時間去思考。

從來都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哪有什麼水到渠成,那只是持之以恆。

“龍叔,你這個故事都從我們小時候說到現在了?”

“你看看你說得這麼多,我們村子裡的光棍那也是在逐漸增多。”

打工豬卻是有了另一層領悟:

或許年妹身世就代表著:臘月二十六的出生日期暗示著年妹的身世另有隱情

而家庭變化:王大山決定留在家鄉搞養殖,為龍叔所講的故事後續的故事埋下伏筆

鄰里關係:李嬸提供的嬰兒用品,暗示她將在年妹成長過程中扮演重要角色

這一切現在已然不重要,畢竟另一位豬腳也是登場了,那就是三哥之一的車貸哥。

一個與打工豬差不多的年輕,年紀輕輕就揹負上了一座大山:車貸。

生活那是節衣縮食,還有些不好意思出來,比之原先打工豬那薄薄的麵皮一般。

不過打工豬現在那是十分的主動,畢竟經歷過社會的洗禮,白嫖,那也是一門藝術。

不對,應該稱之為:我用自己的勞動力換一口飯吃,理所應當,這就是省服,也是鄰里相互間幫助的見證。

要知道在這往前數五十年,那是每間每戶建房子,那都是需要鄰里幫助的。

那時候好像是沒有什麼鈔票,手中的餘糧,那就是飯票什麼的。

“喂,打工豬,菜好了,上菜。”

“殺豬你說你不殺生,抬菜你不會說你手發抖吧?”

這聲音帶著點點的倜儻,畢竟打工豬的面容看著的確是有些瘦弱,身高也不咋地,還一副清高的樣子。

“好嘞,來囉。”

打工仔第一要領:吃飯不積極,腦殼有問題。

別告訴我工作有多重要,那只是填飽肚子的手段,不是最終目的。

躺平,才是本打工仔的最終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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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的忙活,有些冷的身體,在這一刻都有些冒火了。

只感覺自己的背後出現了汗珠,嘩嘩嘩的往下流。

“擠一擠,擠一擠。”

打工豬方言開口,鄰里也是讓出了一個位置,坐下去開整。

人多,吃著飯。

那味道,絕了。

這就是殺年豬的意義所在,犒勞辛勤的一年,來年更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