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誰會游泳

沒一會兒，剛睡午覺的韓春明披著長袍就走了出來。

瞧他那迷瞪的樣子，像是剛從夢裡醒過來。

但一看見何雨棟，韓春明的臉上立馬綻放出了笑容。

他嘿嘿一笑，說道：“棟子，你怎麼現在才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打算來我們廠了呢。”

何雨棟挑了挑眉，說：“哪能，我還指望著這事當放映員呢。

走吧，咱們去找徐主任。”

儘管韓春明跟徐主任也不怎麼熟，但為了何雨棟的工作，他決定豁出去了。

韓春明點了點頭，說：“行，沒問題，我陪你去。

你稍等會兒。”

說完，韓春明轉身進了屋。

沒過多久，他就出來了，手裡還多了一盒小糕點。

看見這東西，何雨棟驚訝地問：“你帶這個幹什麼用？”

韓春明笑著說：“求人幫忙嘛，總得先套套近乎不是？為了你這兄弟，我可是偷偷拿出來的，要是我媽知道了非得罵死我不可。”

聽韓春明這麼一說，何雨棟心裡挺感動的。

他豎起了大拇指，對韓春明說：“春明，我沒看錯你，真夠意思。

不過你這點心還是自己留著吃吧，我早就準備好了。”

說著，何雨棟拍了拍自己的袋子。

韓春明一看這黑袋子，立馬問：“這裡面裝的是什麼玩意？看起來沉甸甸的。”

何雨棟也沒瞞著他，直接開啟了袋子說：“咱倆是兄弟我才讓你看，換了別人，我還不給看呢。”

韓春明好奇心上來了，趕緊湊過頭去看。

他也想知道，這次何雨棟到底準備了什麼好東西。

這一看，韓春明愣住了。

他發現何雨棟的黑袋子里居然裝著一隻大豬蹄！

這隻豬蹄洗得乾乾淨淨，白裡透紅，肉質看起來特別好。

這種豬肉絕對是上等貨。

在普通家庭裡，別說大豬蹄了，就是普通的肥豬肉都很難見到。

看到這兒，韓春明嚥了口唾沫，一臉驚訝。

他抬起頭，看著何雨棟，忍不住說：“棟子，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一隻豬蹄怕是有幾十斤吧，得好幾十塊錢呢！你是不是偷的？搶的？”

一聽這話，何雨棟不樂意了。

他瞪了韓春明一眼，說：“你怎麼說話呢？我是那種人嗎？這是我花錢買的！”

何雨棟沒法說實話，只好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韓春明。

不過，韓春明眼珠子一轉，嘿嘿地笑了。

他說：“你花錢買的話，我才不信呢，你跟我一樣窮，哪來的錢？你是不是偷了你哥的錢給自己辦事了？”

既然韓春明都這麼說了，何雨棟就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了。

他摸了摸鼻子，笑著說：“你說得對，被你猜中了。

我就是拿了我哥的錢買了這隻豬蹄。

你記住，這事得保密，不能往外說，不然我哥知道了，肯定得把我屁股開啟花。”

韓春明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帶著點狡黠說：“放心啦，我心裡有數。”

說完，他拎起自己的點心盒，又說道：“有了你的大豬蹄子，我的小點心就派不上用場了。”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收起來，別讓你媽瞧見了。”何雨棟笑著打趣道。

沒想到韓春明爽快地點點頭：“沒事，送一樣不如送兩樣，剛好湊一對兒，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拿回來的道理？咱走吧，去找徐主任。”

韓春明這人挺大方，對一盒點心根本不在意。

何雨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行，這次算你幫了我，咱們出發。”

兩人商量妥當，也不磨蹭，徑直走出院子，朝著義利食品廠走去。

他們手裡提著東西，邊走邊聊。

沒有腳踏車，只能靠兩條腿走。

從韓春明家到義利食品廠，少說也得走半個多小時，可不是說走就能到的。

……

兩人上了大路，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情還挺舒暢。

六十年代，人們的精神面貌都很積極向上。

雖然日子過得清苦，但大家心裡都充實，對未來滿懷期待，幹勁兒十足。

這條大路上，除了公交車，私家車很少見。

剩下的就是浩浩蕩蕩的腳踏車大軍和步行的人群。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呼救。

“快來人，救命，我兒子掉水裡了……”

聽到呼救聲，不少人朝那邊張望。

只見一箇中年婦女站在城裡的河邊，一邊捶胸頓足，一邊大聲呼救。

何雨棟和韓春明看到這一幕，對視一眼，拔腿就跑。

作為新時代的熱血青年，遇到這種事怎能坐視不管？

很快，兩人來到那位婦女面前。

何雨棟連忙問道：“大嬸，怎麼了？”

那婦女已經急得淚流滿面。

她慌忙指著河裡，焦急地說：“我兒子掉河裡了，誰會游泳，快來救救他，嗚嗚……”

何雨棟和韓春明一看，遠處有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在河水裡撲騰。

眼看那男孩快不行了。

畢竟河水流得急，就算是會游泳的人也不一定對付得了。

何雨棟見狀，把手裡的黑袋子塞給韓春明：“春明，幫我拿著。”

韓春明愣了愣，然後說：“不行，還是我來吧，我游泳技術好。”

何雨棟什麼也沒說，把袋子硬塞給韓春明，脫掉上衣，一頭扎進了湍急的河水裡。

重生之前，何雨棟在老家可是游泳的好手。

今天碰上這事，要是退縮了，晚上肯定得做噩夢。

剛跳進河裡，何雨棟就被湍急的水流衝得晃了晃。

好在他游泳技術不錯，調整了幾下方向，朝著落水的小男孩游去。

岸邊圍了不少人，有人佩服他的勇氣，但也有人替他擔心。

畢竟這河水流得太快了。

何雨棟拼盡全力往前划水，眼看著小男孩就要沉下去，他猛地一把拽住了孩子。

小男孩還有點知覺，被拉住後就像找到了救星，一下子有了精神，緊緊摟著何雨棟不放手。

何雨棟因為多了個孩子的重量，差點也被拖下水。

岸上的人們看得心驚膽戰，小男孩的媽媽更是直接癱軟在地，哭喊著求救。

韓春明在一旁也急得團團轉，直嚷嚷著要下水搭把手。

可還沒等他動，就看見何雨棟冒出了頭，用仰泳的姿勢託著小男孩緩緩向岸邊靠近。

幸好小男孩年紀小、身子輕，不然換成大人，何雨棟可能真就堅持不住了。

岸上的人們見狀都鬆了一口氣，開始給何雨棟加油打氣。

最終，憑藉著出色的水性，何雨棟成功地把孩子帶到了岸邊。

韓春明連忙衝過去，和大家一起把兩人拽了上來。

上了岸，何雨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小男孩也是虛弱得很。

還好救得及時，孩子只是嗆了幾口水，受了點驚嚇。

一到岸上，小男孩就哇哇大哭起來，顯然是嚇壞了。

不過能哭出來就好，說明沒什麼大礙。

軍軍的媽媽一聽孩子落水了，急得要命，一把抱起孩子就哭：“軍軍別怕，媽媽在這兒陪著你呢。”

這位女士現在是又激動又心疼，要不是何雨棟跳下去救了孩子，她可能就真的失去寶貝兒子了。

韓春明見何雨棟緩過神來，關切地問他：“老弟，你沒事吧？剛才看你那樣子，真把我嚇壞了。”

何雨棟被韓春明的關心所感動，笑著答道：“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我又不是沒遊過泳，你還不相信我？”

見何雨棟沒事，韓春明也就放了心。

……

這時，那位女士拉著軍軍走到何雨棟面前，“大兄弟，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邊說邊擦著眼淚，心裡滿是感激。

何雨棟笑著擺了擺手：“這有什麼好謝的，能幫上忙是我的福氣。”

那位女士點點頭，拉著兒子說：“軍軍，快謝謝這位哥哥，要不是他，你今天就……”

說著就要讓孩子跪下道謝。

何雨棟連忙攔住他們，佯裝生氣地說：“哎喲，你們這是幹什麼呀？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搞這些？你們要是再這樣，我可真不高興了。”

聽何雨棟這麼一說，那位女士才停下了動作。

她拉著兒子對何雨棟說：“恩人，你的衣服都溼透了，我給你點錢，你去買件新的吧。

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想表示一下感謝。”

何雨棟一臉嚴肅，堅決拒絕：“我說過了，救人是應該的。

我相信在場的爺們兒遇到這事，也不會袖手旁觀的，懂不？”

被這麼認真地拒絕，那位女士也有點尷尬，覺得自己剛才的做法確實有點欠妥。

周圍的圍觀群眾聽到這話，都對何雨棟肅然起敬，紛紛鼓掌叫好。

“嘿，小夥子，幹得好，真帶勁兒！”

“對頭，咱們年輕人就得這股子勁兒！”

讚揚和掌聲一股腦兒全給了何雨棟。

不過，讓何雨棟更樂呵的是，他腦袋裡突然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叮咚，恭喜宿主，收到女性感激情緒，轉化為200點能量值啦！”

“叮咚，恭喜宿主，圍觀群眾敬佩情緒滿滿，轉化成1000點能量值啦！”

聽到這兩聲提示，何雨棟心裡那個美，壓根兒沒想到這次能得這麼多能量值。

救了那婦女的孩子，她挺感激，給了何雨棟200點能量值，這挺正常。

但沒想到的是，周圍看熱鬧的大夥兒一下子給他貢獻了1000點能量值，這可是何雨棟這輩子得到的最多的能量值了。

他心裡那叫一個樂呵，想著還是人多力量大呀。

他又琢磨起來，如果自己當了放映員，那能量值還不跟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多嘛。

想到這裡，他突然記起還得去找徐主任呢。

於是他一拍腦門，趕緊對韓春明說：“春明，咱們快走，趕緊去辦正事。”

韓春明一聽，看了他一眼，說：“棟子，你衣服都溼透了，先回去換一件吧，這樣去見人不合適。”何雨棟點了點頭，說：“行吧，那咱們先回去一趟，然後再去食品廠。”

拎起地上的黑袋子，他對那婦女說：“大嬸，我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他就和韓春明急急忙忙離開了河邊。

那婦女還在喊：“恩人，你叫什麼名兒？我怎麼感謝你們呢？”那時候的人，受了人家的好，都得想法子回報。

所以她還在琢磨怎麼感謝何雨棟呢。

但何雨棟已經走遠了，還擺手說：“甭謝，做好事不留名。”話音未落，他就和韓春明快步走遠了，只留下個背影。

“何雨棟。”那婦女默默記住了這個名字。

離開河邊後，何雨棟和韓春明趕緊回了家。

一看家裡，除了身上這件溼衣服，也沒幾件好衣裳，都是補丁摞補丁的。

沒辦法，何雨棟只好去他哥何雨柱屋裡找了件好衣裳穿上，然後和韓春明直奔義利食品廠。

路上他想，自己能量值不少了，以後有機會得置辦幾件像樣的衣服，不然出門太寒磣了。

為了趕時間，他們提著東西加快了腳步，到了食品廠門口。

韓春明說：“棟子，你在這兒稍等會兒，我去問問門衛大爺，徐主任在不。”

何雨棟知道現在這廠子不是誰都能隨便進的，韓春明剛來上班，各方面都得注意禮貌。

他輕輕點了點頭，說：“成，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於是韓春明進了廠，何雨棟就在門口候著。

韓春明一路小跑到廠門口的門衛室。

……

跟門衛大爺聊了幾句，他又火急火燎地跑回來了。

何雨棟一看見韓春明回來，立馬就問：“春明，怎麼樣了？徐主任在沒在家？”

韓春明擺擺手說：“徐主任剛回去不久，好像家裡有點急事，走還沒半個小時呢，咱倆真是點兒背。”

聽他這麼一說，何雨棟也挺沮喪的。

見何雨棟一臉沮喪樣，韓春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瞧你那樣，遇到點兒事就這麼垂頭喪氣的？告訴你吧，我打聽到徐主任家在哪兒了，走，我帶你去找他。”

“那太好了！”

何雨棟一聽高興了，順手輕輕打了韓春明一下，說：“你辦事靠譜，咱趕緊走吧。”

“好嘞！”

韓春明二話不說，領著何雨棟就往徐主任家奔。

走了又半個多小時，他們才來到一片樓房區。

這兒全是樓房，只有單位的小頭頭才有資格住這種好地方。

普通工人還是得住自個兒家，就像韓春明和何雨棟，住的是四合院。

現在住四合院的，都是普通老百姓。

不像後來到了21世紀，那四合院動不動就是上億的價錢。

到了這兒，韓春明帶著何雨棟找到一棟小樓，爬到三樓，站在了一戶人家門口。

何雨棟疑惑地問：“春明，你確定就是這兒？”

韓春明點點頭：“放心吧，就是這兒，我給門衛大爺幾塊糕點，他就全告訴我了。”

何雨棟聽完，心裡一陣無語。

他還以為韓春明是靠個人魅力打聽來的訊息呢。

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是用幾塊糕點換來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