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誰是人

王晨握著姜野的手機，閃爍的眼中情緒複雜至極。

“阿晨，聽到沒有？！”姜野嘶聲道。

“我聽到了，哥。聽到了……”

“好……很好。”姜野連連點頭。

他握緊的拳頭裡是指甲深深的嵌肉裡。

“該死……好昏……”姜野忍不住低聲罵道。

他還在努力的抵禦著腦中昏昏沉沉的感覺襲來。

他伸出手，摸索出龍陽腰間的匕首。

隨後猛地抽出，奮力的劃在手上。

“你幹什麼？！”

“別管我，這點小傷別幾把瞎嚎。”姜野撥開兩人的手，努力咬牙道。

“我要保持清醒……我要看看……到底能堅持多久……”

“為什麼不疼……該死……姜野……你清醒點……明明以前都行……”

兩人無比難受的看著咬牙保持清醒的姜野，看著他劃開的手掌裡，那略顯濃稠的血液緩緩滲出。

嗡嗡嗡——

王晨手中，姜野的手機傳來了震動。

是麥曉雯打來的電話。

姜野努力抬起頭。

“這雨水計劃……還……還真有點東西……老子……”

龍陽心疼的伸出手，緊緊的握住姜野那沾滿鮮血的手臂，低聲道：“姜哥，停下吧，你好好休息，有我們在。”

鮮血染紅了龍陽的手。

姜野看向龍陽，努力撐起的眼神有些迷離和恍惚。

王晨握住了另一隻手，低聲道：“有我們在。”

“你休息吧。”

聽著兩人的低聲輕語。

努力保持最後一絲清明的姜野感到一陣安心。

是啊。

有他們在。

在這另一個世界裡。

自己似乎可以放心的休息了。

因為每次一睜開眼，姜野就能看到他們。

背靠背的兄弟。

也許下次醒來，自己就跟阿陽一樣。

擺脫這個該死的狀況。

想到這裡。

姜野的手逐漸停止了顫抖，那努力堅持的眼皮也愈發感到沉重不堪。

片刻後。

劇烈跳動的心臟逐漸恢復平穩。

姜野緩緩閉上眼睛，靠在了龍陽的肩上。

他再度陷入沉睡。

“有我們在。姜哥。”王晨低聲喃喃。“有我們在。”

良久。

龍陽把沉睡的姜野再度背起。

隨後便乘坐電梯，往樓下的醫療室趕去。

巴別塔裡的醫療室還是靜悄悄的。

沒什麼人。

也沒什麼醫療器械。

但空間和暗巷的手術樓相當。

只要把外面的東西搬進來，醫療室也只是換了個地方而已。

三人進入休息室。

王晨坐在一旁，拿出姜野不停震動的手機。

花開富貴（袁綺清）：小姜，有什麼事嗎？袁姨這段是有些忙，不太方便接電話。

駭爪：為什麼不接電話？

王晨斟酌片刻後，試著模仿姜野的語氣給麥曉雯發了一條資訊。

“曉雯姐，他們有訊息了嗎？”

片刻後，麥曉雯的資訊再度發來。

駭爪：有，但這件事，我不知道能不能說，我也是剛剛你問起來，我才搜尋了一下，但是沒有找到資料，後來我問了宇昊，還是他告訴我的。

“你都告訴我了，那就說吧。”

駭爪：你讓我想想……

“說吧。”

駭爪：你幹嘛？這麼兇。溫柔點不行嗎？這件事情既然他們沒告訴你，我肯定也不能說啊。

駭爪：他們不說肯定是有理由的，但是有一點你放心，並不是他們不聯絡你，而是……反正以後還是會有人對接的，哎呀，我也說不清楚。

王晨眯起眼睛。

思索片刻後，他已然猜出了個大概。

葉滄海，可能出事了。

“葉將軍去世了嗎？”

駭爪：？？？？？？？

駭爪：你……誰告訴你的？

“你。”

沒過一會，電話又打來。

王晨只能選擇結束通話。

駭爪：幹嘛不接電話？？

王晨看著病床上熟睡的姜野。

“我在開會，不方便。”

駭爪：你騙人！你以前開會我打電話來，你都開擴音給我聽！你是誰？

關於如何和麥曉雯溝通。

王晨還是有些不習慣，他肯定無法做到百分之百符合姜野的語氣和性格所說的話。

眼看麥曉雯已經起了疑心。

恐怕沒過多久，她就要用自己的駭客手段黑入姜野的手機，然後開啟攝像頭了。

“是我，王晨，姜哥現在真有點不方便。他在談判。讓我代他問一點問題。”

駭爪：真的？

“真的。你可以問露娜或者羅伊。”

王晨話都說到了這地步上，麥曉雯自然也不好說些什麼。

駭爪：好吧。那我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嗎？

“沒了，謝謝。”

王晨簡單回覆了一下，便不再和麥曉雯交流。

說的越多，破綻越多。

只要姜野沒說讓麥曉雯過來，王晨絕對不會讓她千里迢迢的趕過來。

但姜野說過，要為了緩解雨水計劃帶來的後果，他還是想請袁院長幫忙，看看能不能合作派遣一支科研團隊前來調查。

還在思索之際。

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

是艾娃和佐婭兩人匆匆趕來。

剛來的這一刻，艾娃立刻朝著兩人怒目而視。

此刻的艾娃張牙舞爪，眼中除了憤怒還帶了一絲怨毒。

“為什麼你們讓他亂跑？！為什麼！！！！”

“還說是好兄弟，難道你們不知道雨水計劃後，這裡的每一寸空氣，對他來說都是毒氣嗎？！”

她憤怒上前伸出手，朝著王晨便開始拳打腳踢。

一旁的龍陽急忙上前攔住，一連捱了好幾下艾娃的重拳。

佐婭一邊阻攔，一邊將兩人推出門外。

對於憤怒的艾娃。

兩人無話可說。

不止是嫂子。

他們都清楚，在她的心裡，姜野同樣重要，絲毫不下於兩人。

對姜野來說，她更帶有一絲病態的保護。

如果剛才在頂樓的時候。

姜野嘎巴一下死在巴別塔頂樓，身旁還坐著王晨和龍陽。

兩人都知道，瘋婆子艾娃絕對會拿槍跟他倆玩命。

這女人絕對做得出來。

砰的一聲。

房門被猛地關上。

兩人灰頭土臉的站在門外。

隨後裡面傳來了哭泣聲。

“阿晨，沒事吧？”龍陽抬頭，看著頭髮都被拽下來好幾根的王晨。

“沒事。”王晨搖頭。“但為什麼不打你？”

龍陽伸出手。

那被黑色藥劑燙穿到現在都發黑的手臂看起來還是很嚇人。

“嫂子，有點……有點嚇人。”

“一直是這樣。早跟你說了，姜哥身邊沒一個是人。老賽都只能算憨厚老實。”

“包括你？”龍陽抬頭。

王晨挑眉：“你又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