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神明已經知道這是邪神弄出來的東西,god自然也不敢吱聲說自己眼饞這些,那不是也成了叛神者嗎?

他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雖然沒有得到不死之身,但至少弄死馬吉克也算是報仇了。

神明面對背叛者,可不會輕易讓他死去,就像江冉說的,不死之身只會成為馬吉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詛咒。

想到這裡,god心裡終於舒服了一點,他面帶殷切地看向江冉,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擺脫這詭異的身份。

無論是直接復活變回玩家,還是索性跟隨著奧特萊斯直接去帕羅島,對他來說都是不錯的選擇。

god心裡也有些隱隱的擔心,他不知道副本的實質究竟是什麼,但隱隱也有所察覺。

雖然他現在除了本身無法召喚出遊戲面板之外,似乎和之前活著的時候沒有區別,可他不敢去賭,萬一這個副本結束後玩家們離開,他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遊戲可以讓他復活,自然也能直接將他抹殺。

但他心中最壓抑不住的一個猜測還是:既然玩家死了都能以另一種狀態復活在副本里,那是不是說明,在副本中的“死去”,其實也只是轉變了一個狀態而已?

就像馬吉克的不死之身,邪神能做到,神明難道不可以?

那些所謂的聖女、神使的,身上恐怕也存在著神明降下的福澤吧。

享受過被萬人追捧,被奉若神明的日子,如今的god絲毫不想回到現實世界裡當個普通神父,他只想重新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更希望能像聖女或者神使們那樣,帶著神明賜予的力量,讓其他人俯首稱臣。

所以,他不能死。

他必須討好著眼前的神使,至少讓他先變回去。

當初自己能被神明選中,定然是有什麼被神明看中的地方,god如今唯一的願望就是,這個“閃光點”還沒有因為他的死亡而消失。

*

江冉也沒想到事情進展得比她想的還順利,“掌中之物”這個道具原本是留著來對付奧特萊斯的,兜兜轉轉,最後卻被頂著奧特萊斯臉的她拿來裝了馬吉克。

而馬吉克從被帶過來之後就沒有吭聲,他看到“奧特萊斯”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江冉,自然也就安心裝死,但心底到底還是鬆了口氣。

就像之前江冉說的那樣,單純只有一個不死之身,對他這種沒什麼戰鬥力的人來說,一旦落在敵人手中,和詛咒也沒什麼區別。

尤其是他也沒想到會有這麼晦氣的副本,一進來就直接落到早就死了的敵人手中,根本沒給他半點轉圜的餘地。

而變成詭異之後的god在發現竟然殺不掉自己之後,更是嫉妒得發狂,恨不得將他一片片凌遲。

在等待著江冉救他的時間裡,馬吉克的確吃了不少苦。

但他同樣比誰都清楚,哪怕江冉知道這一切,也不會有任何心疼的情緒,大約最多也就說一句:之前不是挺享受的嗎?

想到這裡,馬吉克微微勾了勾嘴角,他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似乎也對江冉有了更多的瞭解,或者說,默契?

這個認知讓他莫名產生了一種快感,哪怕身上那些木釘如今依舊讓他痛苦不已,但此刻待在江冉為他構建的牢籠裡,他竟然只覺得安心。

江冉見完成了此次的任務,有心想從god那裡搞到更多的資訊。

但直接問恐怕不太行,上次馬吉克對“同頻”的敏銳讓江冉意識到,並不是完成了同頻之後,就一定能完全掌控對方。

同頻說到底只是在對方的腦海中深深植入一個認知,可一旦這個認知和對方同樣根深蒂固的觀點出現了分歧,就很容易被一些意志堅定,或者有其他依仗的人察覺到端倪。

如今對god來說,他恭敬的是代表著神明的“奧特萊斯”,那江冉就不能在他面前產生太多和god認知不符合的東西。

否則左右腦一互搏,如果god是玩家狀態倒是無所謂,大不了殺了便是。

但昨天黑影的異常還沒有解決,江冉不想給自己再添什麼隱患。

可對於god當初和奧特萊斯一行人的交流,她半點都不知道,多說只會多錯,她索性一副完成了任務準備離開的樣子。

反正god有求於自己,肯定不會就這樣看著自己離開。

果然,眼看著江冉似乎打算轉身就走,一直等著神明重新降下福祉的god終於還是坐不住了。

“大人請留步。”

江冉勾了勾嘴角,一臉疑惑道:“何事?”

god有些猶疑:“您過來,不是為了完成聖女大人的任務嗎?”

江冉瞟了他一眼:“當初,神明大人為什麼會在這麼多玩家中挑選中你,你可知道?”

god一愣,只當這是神明對他的“問心考驗”,當即一五一十道:“神明大人說,我的軀體十分適合承載祂老人家的力量,因此才讓我代替祂老人家散播聖音。”

江冉卻搖了搖頭:“不止。”

江冉意味深長的看著god:“你再好好想一想。”

她自然是在詐god。

當初god能從那麼多玩家裡脫穎而出,固然離不開大眼珠子的“神力”加持,但他自己本身怕是也不簡單。

就像當初,同樣獲得了聖種,血染的表現可就拉胯得多。

大眼珠子播撒聖種,自然不是為了出去送人頭。

所以江冉的確十分好奇一件事,大眼珠子到底是怎麼做人才發覺的呢?

他又是怎麼如此精準地選中god呢?

對江冉來說,大眼珠子想要的東西,其實已經十分明朗了,可她現在最是,一切還沒開始的時候,大眼珠子又是如何確定god一定能完成它的目的?

就像她一直想搞明白,它是怎麼精準鎖定住自己的。

江冉總覺得,或許這其中有什麼共通性。

如果能從god身上知道被大眼珠子看中的點,說不定就能推出自己如此特殊的原因。

畢竟她也不會天真地覺得當初自己日記裡的那些畫面單純是巧合。

那行莫名出現的小字說,“日記只是記錄,也可能是被盯上的理由”,又是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