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娘斜眼狠狠瞪了陸有鳳一眼,朝她啐了一口,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陸有鳳愣了一下,心下罵了聲:“晦氣!”

前不久,王麻子還和王伍生把他娘抬到了陸有鳳家。

當時陸有鳳就覺得他們母子應該在耍詐,所以,她都沒走過去看王麻子娘。

這下看王麻子娘一副行動自如的樣子,本來想嘲諷幾句的,想了想,決定算了。

往前走了幾步後,陸有鳳像是又想到了什麼——

她一個老婆子,這時候一個人在外面瞎逛什麼?

不會是跟著自己打什麼壞主意吧?

她想了想,跟了上去。

這邊,王麻子娘一回到家,王麻子就開口問道:“娘,你怎麼出去了這麼久?發生了什麼事?”

今日下午,陸有鳳被冊封,全村人被叫了去聽旨。

王麻子娘也去了。

去了後,陸有鳳叫了大家吃飯,她還想著順便混口飯吃,卻被村裡人趕走了,讓她別在那裡掃興。

她氣不打一處出,想著到釀酒廠那邊去搞點破壞,撒撒氣。

沒想到,釀酒廠那邊的圍牆已經砌好了,還有巡查隊的人專門在那裡守著。

她圍著釀酒廠轉了一圈,狠狠吐了口口水回了家。

回家不久,卻聽到很多人從家後面經過的腳步聲,好像是村裡發生什麼大事了,她又偷偷溜出去看了看。

原來是流民打架了,陸有鳳和里正他們一起過去處理……

“真是氣死我了!

這個臭丫頭這麼不做人,竟還被皇上冊封了。

以後村裡的人都可以靠著她發財,偏就我們家不行。

我實在是吞不下這口氣。”

王麻子聽了,冷笑道:“她這麼厲害,是時候想辦法好好整整她了。”

“怎麼整?以前都整不了,別說現在,人家都是那個什麼九品敏人了!”王麻子娘咬牙切齒道。

“給她安個通匪的罪名,娘,你看怎麼樣?”王麻子彎著一側的嘴唇笑道。

“什麼通匪罪?”

“就是勾結土匪的罪名。”王麻子說著,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閃過一抹陰冷。

“這個罪名能搞死那個死丫頭嗎?”

王麻子摸著下巴冷嗤一聲:“大夏朝律法規定——窩藏盜匪,沒收家財。

還有,為盜匪提供飲食,傳遞訊息,充當嚮導類,罪至入刑。

這兩年年景不好,朝廷對盜匪打擊異常嚴厲,通匪罪判得極重。

只要她的罪名坐實,起碼也要捱上一頓板子,吃上幾年牢飯!”

“哦?你到哪裡懂的這些?我們又到哪裡找土匪?”

她雖然也很想治治陸老三這個死丫頭,但是,要去找到土匪,然後給陸老三安個通匪的罪名,哪有那麼容易?

“再說了,我聽人說,現在的縣令和里正都看重她得很!你要怎麼去告她?”

“當然是去郡府告她。

你明日可以到離城門不遠的地方去看看,據說那裡有土匪,到時,你給他們送些吃的,就說是那死丫頭讓你送的。

順便報上死丫頭的地址。

多送幾次,他們肯定會尋過來。”

“我呸!你都多久沒出門了!還知道那裡有土匪?

你怕是想陷害那死丫頭,想瘋了吧!”

王麻子娘本來聽得兩眼放光,突然想到兒子都這麼久沒出門了,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忍不住跳著腳罵了起來。

“你信我的,一定不會錯。”王麻子認真道。

“呸!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家裡都窮成這樣了,哪裡還有吃的送到土匪那裡去?”

王麻子突然掏出10兩銀子,遞到他娘面前:“這個給你,拿去買些吃的。”

“這是哪來的?”王麻子娘難以置信地接過銀子,放到嘴裡咬了咬。

他們家窮成這樣,已經很久沒看到這麼多銀子了。

“當然是有人給我們送來的。”說著,他又掏出了10兩銀子。

王麻子娘臉上的表情一時間變了又變,半天才老淚縱橫道:“這是哪路神仙送來的?”

“今日下午,你看熱鬧去了,有人尋來了我們家,可能是事先打聽到,我們跟那個死丫頭有仇,開門見山地說,讓我們去找土匪,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地方。

然後,用那個死丫頭的名義,給土匪送吃的用的。

一來二去,土匪記著她的好,自會跑來有福村見那個死丫頭。

到時,你去找幾個沒在那個死丫頭家做事的人,就說那些土匪搶了你的東西,然後,把土匪制服,送去郡府就行。”

“找誰呢?”王麻子娘一時又有些發愁起來。

“這兩日就選幾戶人家,往人家家裡送些東西,裝裝可憐,拉拉家常。

關係很快就好起來了。”

王麻子娘聽他這麼說,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有頭腦?”

“那個人教我的。”王麻子的臉上滿是壓抑不住的笑:“所以,你這兩日到處送送東西就行了。

等把土匪引到死丫頭家,村裡的人都親眼看到了土匪去了她家,她還怎麼洗得清?

那個人先給了我20兩銀子,事成之後,會再給我100兩銀子。”

他娘尖著嗓子激動地叫了起來:“還有這種好事?

送銀子來幫我們報仇?

而且,還幫著我們出謀劃策?”

“是啊,我也是說,怎麼還有這麼好的事!”王麻子那張醜臉上也滿是嘚瑟。

“好,那我明日就按你說的去做。”

裝可憐這種事,她可太在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