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正的代價

泡了一次星隕塑道湯，木雲竹直接睡了三天，還緩過來。

這湯藥好處極大，但痛苦更大，向來是他用來折磨戲耍別人的，讓別人在極致的痛苦之後還不得不感謝他。

更要付昂貴的報酬。

也算木雲竹的一點惡趣味。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有一天會用到自己身上。

一醒來就收到阿大帶給他任務完成的訊息。

木雲竹點點頭，看不出喜怒。

李雲竹被拔出根骨，李家從上到下都不無辜。

李雷衝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李海江天賦不錯，小兒子李海未毫無天賦，幾乎無法修煉。因此李雷衝對小兒子格外寵愛，幾乎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

可能是家族遺傳，李海江有樣學樣，對沒有天賦的李雲嵐有多偏愛，對天賦絕佳的李雲竹就有多苛刻。

李海未也喜歡跟他一樣沒有天賦的李雲嵐，故意處處找李雲竹的茬。

而本該制止這一切的李雷衝漠視這一切，美其名曰是對李雲竹的鍛鍊和考驗。

已至最後慘劇發生，哪怕李雷衝暴怒也無濟於事。

根骨被拔，李雲竹徹底廢了。

至於把根骨放回去，李雷衝沒想過。

根骨每拔一次就會受損降低等級，為了一個已經成廢物的孫子，完全沒必要。

木雲竹一開始沒想將李家怎麼樣，殺了幾個罪魁禍首這事也算了了。

沒想到一次又一次，正好撞到他剛泡完湯藥，心情不好的槍口上。

既然如此，李家也沒必要存在了。

……

凡區舊街，只有天平當鋪一家店面，從早到晚人氣寥落，極度蕭條。

阿大乖巧地坐在櫃檯後面守著店鋪。

木雲竹在藥園閉關室突破到煉氣二層。

忽然心有所感，身形在閉關室消失，來到店鋪裡。

一個金色天平出現在他手掌中。

天平身軀上篆刻著玄妙的圖案，讓其更加神秘。

這金色天平有個難以出口的名字，史上最公平交易系統。

是他和摯友打賭下的產物。

有一日，摯友翻看凡人所寫的小說，笑著說：“這系統有什麼神奇的，我也能煉製。”

木雲竹用神識瞄了一眼：“這東西看似簡單，實則內裡複雜無比，你能？”

當時木雲竹化神初期，摯友化神後期。

“嘿，這有何難，我若煉成，你的那株九幽冥蘭就送我。”

“一言為定。”

最後就有了史上最公平交易系統這個天平。

這名字也是摯友取的：“既然是按照小說裡的系統煉製的，那也得取個系統名字。”

回憶結束。

催動天平系統不用靈力，而是神識。

木雲竹修為只有煉氣二層，神識卻是前世的渡劫期大圓滿修為。

嗡~

天平波動一瞬，天平中央冒出了一朵火焰。

帶著眼睛鼻子嘴巴的火焰。

“郝平章已服用後悔藥，主人可前往收取報酬。”

說完火焰又隱了身形。

後悔藥，又名輪迴生機線，人藥9品，能夠讓服用者的一縷分魂前往過去改變後悔的事情。

但僅僅給了一絲機會罷了。

想要把握住這絲機會，幾乎難如登天。

無論成功與否，服用後悔藥的代價都極其可怕。

那就是使用者無論壽命多少，都只剩十年壽命。

不然區區十年壽命又怎麼能換取後悔藥，因為郝平章只剩十年壽命。

十年壽命加上服用後悔藥後的魂魄，才是這次交易真正的代價。

如此逆天之物，只有人藥9品也是因為代價實在太大，以至於非常雞肋。

“阿大。”

“主人請吩咐。”

“帶我去找郝平章。”

使用天平交易過的人，在交易未結束之前都能被天平定位到。

……

凡區，落葉街道。

郝平章拿了後悔藥後，他對此藥一直存疑，沒有立即服用。

糾結了又糾結，相隔好些天，他最終抵不過心中的愧疚和悔意，一口服下後悔藥。

像是做夢一樣，他來到了八年前。

看到了自己。

郝平章天賦一般，卻痴迷修煉，以至於忽略自己妻女。

妻女沒有任何天賦，因為他的關係被帶到仙區，面對一群修士，每天戰戰兢兢，想跟郝平章訴苦又怕打擾到他。

等郝平章反應過來，自己妻女已經失蹤。

失蹤了整整一個月他才發現。

等找到時已經是兩具屍體，郝平章憤怒懊悔，但無濟於事，他連兇手都不知道。

心灰意冷的郝平章搬回凡區，再也不肯修煉，直到桌子上多出了一張黑色邀請函。

郝平章的分魂回到過去，看到了專心修煉的自己，還來不及喜悅，一股吸力襲來，他被吸進了自己身體裡。

他驚恐的發現自己被困在識海里，無法離開，也無法控制自己身體。

他看到自己一日又一日修煉，妻女偶爾敲門跟他說話。

“快醒來，別修煉了，我求求你別修煉了。”

“去陪陪阿絹和寶兒，去陪陪他們。”

“我求求你了！”

“有人會殺了她們的，快去啊，快去啊！！”

“你個廢物，修煉有什麼用！就你這個樣子，修煉一輩子也不會有出息。連自己妻女都保不住的廢物！”

分魂在識海中哀求哭泣，最後破口大罵。

後悔藥，竟然是這麼個後悔藥，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就在他絕望之際，郝平章的身體動了。

“奇怪，我怎麼一直靜不下心？”

“陪著阿絹和寶兒，誰讓我陪著阿絹和寶兒？”

分魂面露喜色，有用！

“對對對，快去陪阿絹和寶兒，離開仙區，去凡區。你又沒後臺，也沒加入什麼勢力，留在這就是炮灰。”

“快走，快走！”

分魂不斷嚎叫催促。

“阿絹和寶兒好好的，我陪他們幹什麼，還是繼續修煉吧，再加把勁說不定就能突破了。”

說完，身體又繼續修煉。

分魂絕望地閉上眼睛。

“哈哈哈哈，蠢材，蠢材！”

“看來是失敗了。”木雲竹和阿大站在郝平章房間裡，看著床上的郝平章睜開空洞的雙目。

明明兩個大活人就站在眼前，但郝平章卻毫無所覺。

他僵硬地轉動脖子：“後悔藥，後悔藥，我要再來一次。十年壽命，我還可以換。”

郝平章滿懷希望地坐起來，剛想起來，咻然倒下，全身的力氣快速流失。

眼神逐漸黯淡：“我，我……”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