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們要是心中打算好了,那麼從明天上午起,我會專門抽出一部分時間來指導你們修煉。”

“代價是每人每天半碗肉粥。”

這群傢伙既然有這種想法,江河倒是不好阻止。

甚至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去拒絕他們。

在成功晉升淬體初期後,他的力量毫無疑問的增大了數倍。

身體氣血更加旺盛,體魄更加強健。

但同時,胃口也一下子比以往大了好幾倍。

隨著修煉,那滿滿的一碗肉粥,再加上木頭的那半碗肉粥,往常或許能讓他感到飽腹滿足,但此刻卻一絲絲的飽腹感都未曾帶來。

更別說維持他正常的修煉了。

“真的?那可實在是太好了!”

“哼,等咱們實力提升上去以後,看那些傢伙還敢不敢隨隨便便地嘲笑咱們!”

其中一個小太監忽地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

“就是,就是。”

其他幾個太監一愣,隨即紛紛附和了起來。

等等,嘲笑?

江河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嘲笑。

他眉頭一挑,眼神漸漸變得玩味起來,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盯著那幾個小太監,沉聲問道:

“你們剛才提到……嘲笑?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大院子裡還搞校園霸凌?

別不是給他找麻煩來的吧?

麻煩吶……

他倒是沒怎麼注意過這大院子裡的勾心鬥角。

畢竟,即便是未成年的幼虎,也不會將螞蟻放在眼中。

此時的江河,可以稱得上一句“幼虎”了。

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降臨,原本還興高采烈的小太監們頓時噤若寒蟬。

一個個低著頭,誰也不敢率先開口說話。

此時,木頭開口說道:“河哥,您不知道,現在咱這大院子裡,已然悄然分出了好多小團體,本來說是為了相互促進修煉的,後來不知怎得,就……就變成了嘲笑,甚至是欺壓!”

“羅果兒他們幾個,雖然沒受過欺壓,但嘲笑卻是有著不少。”

說來此事其實還怨江河。

他們這個房間有十個太監,一百個太監,自然便是有十個房間。

每個房間,其實都是一個小團體。

一個可供凝聚的小團體。

但是吧,江河卻成了一個另類。

一個超出這個小團體,甚至是超出這個大院中所有小太監的另類。

胡監事的親睞,讓江河幾乎無人敢招惹,卻也無人敢隨意接觸。

就連木頭,也是心中苦苦思索的好一陣,才最終下定決心跟江河接觸。

每個團體都有一個核心人物,是能夠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人物。

江河這個房間內,不說沒有,木頭就算得上一個。

不然他也不能召集這幾個小太監大晚上的不睡覺,專門等著江河。

但在江河面前,實在是太過自慚形穢。

因而,團隊?

沒有。

眾人剛開始倒也沒因此受到排擠,主要還是因為其他人對江河多少有些忌憚,害怕惹了他們,會引來江河的出手。

後來,或許是見江河幾乎不和外人接觸,那群人心思便放開了。

現在還只是嘲笑,或許再過一段時間,便是欺壓。

他們也是心裡明白這件事,現如今讓木頭幫忙找到江河,也算是給自己尋個靠山。

實力不濟,便尋靠山,此乃人之本性。

“好了,都趕緊休息吧,以後專心練武就行。”

江河並沒有急於對這件事情下結論。

他心裡很清楚,這件事既然能夠持續存在這麼久,那麼胡監事肯定是心知肚明的。

然而,既然胡監事明明知曉這一情況,卻並未加以阻攔。

這無疑說明,這種以強凌弱、仗勢欺人的行為,在一定程度上或許是被默許甚至認可的。

既然如此,江河自然也就不會貿然插手去管閒事。

畢竟,他們這些人留在尚武監裡的日子已經所剩無幾了。

原本為期兩年的訓練如今只剩下短短一年的時間。

換句話說,僅僅剩下十一個月而已。

等到十一個月之後,他們所有人都會離開尚武監,從此分道揚鑣,各自踏上屬於自己的道路。

到那時,無論是生活的好與壞,都只能依靠自身的能力和實力來決定了。

……

一月後。

陽光明媚,但在場眾人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

寬廣的校場上,兩百餘名小太監整齊地排列著。

他們個個神情緊張,目光緊緊盯著前方高臺上那位身著藍袍的主事公公。

這位主事公公面容陰森,嘴角掛著一抹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緩緩開口道:

“比武大會的規則,咱家之前都已經跟你們講得清清楚楚了。”

“不過呢,還有一條至關重要的規矩,咱家覺得有必要在這裡再重新強調一遍。”

說到此處,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環視全場,見所有人都豎起耳朵認真聆聽,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繼續道:

“那就是這場戰鬥,是允許死人的,只要雙方沒有人主動認輸,或是沒有掉出擂臺,那麼戰鬥就必須持續下去,直到其中一方倒下為止!”

“咱家以及幾位宮內的主事公公都很期望你們這些小東西能給咱家們帶來一些驚喜。”

“……”

話音剛落,場下頓時一片譁然。

許多小太監臉色變得煞白,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

場下站立的江河卻是面沉似水,看不出任何表情。

但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的眼神之中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胡監事答應他的事情,沒能辦到。

換句話說,他沒有走出尚武監,透過參與真正的實戰和殺戮來提升自身的資質。

對於一心想要迅速變強的江河來說,這樣的結果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胡監事告訴他,本來他是可以出來的,地方都挑好了,宮內慎刑司裡的監牢,裡面有著不少臨近處決的小太監。

但宮內近期又突然戒嚴,似乎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因而原本商量好的事情,變成了一團廢紙。

沒辦法,只能靠著胡監事隔三岔五的喂招,來提升江河的戰鬥水平。

這對江河無疑又是一種折磨。

既要隱瞞自己的實力,又要逐漸在胡監事面前緩慢暴露自己的實力。

“也罷,倒是可以透過此番比武,試著殺幾個太監。”

江河心中暗自思忖。

他看著那最前方坐著的幾位藍袍公公,心中生出一抹忌憚,僅僅只是坐在那裡,身上所散發的威壓,就足以讓他汗毛顫慄。

果然,地位越高,實力也會越高。

此時,高臺之上除了那位正在講話的主事公公外,還坐著另外五位同樣身穿藍袍的公公。

他們有的長得腦滿腸肥、一臉富態;有的則身形消瘦如竹竿般;更有甚者已是滿頭白髮的老者……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同的表情。

或冷漠、或嚴肅、或饒有興致地注視著下方這群即將展開生死較量的小太監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