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晶核奧秘：冷鋒的第一次強化（下）
“沙沙沙…沙沙沙…”
密集的、如同無數砂紙摩擦金屬的聲響，如同死亡的潮汐，從管道傾斜向下的黑暗深處洶湧而來！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粘膩感，瞬間填滿了狹窄通風管道的每一寸空間！
黑暗中，無數點猩紅色的、如同微型地獄熔爐般的複眼亮起！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如同鬼節裡被驚動的紅色燈籠，佈滿了前方管道轉彎處的黑暗！無數只巴掌大小、覆蓋著油亮黑褐色甲殼、揮舞著鐮刀般鋒利口器的變異蟑螂，如同從地獄裂縫中湧出的黑色洪流，帶著令人作嘔的土腥氣和甲殼摩擦的噪音，朝著停滯在管道中的五人兩寵瘋狂撲來！
“臥槽！蟑螂？！怎麼這麼大！”趙剛臉色劇變，魁梧的身體下意識後退半步，將背上的冷鋒護得更緊，手中的長矛橫在身前，矛尖卻因為目標的渺小和數量的恐怖而微微顫抖！對付人，對付喪屍，他都不怕，但面對這潮水般湧來的、密密麻麻的蟲子…一種源自本能的噁心和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啊——！”陳雪和蘇婉同時發出驚恐的尖叫，兩個女孩嚇得花容失色，互相緊緊抱住，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面對喪屍，她們還能鼓起勇氣，但面對這種鋪天蓋地的蟲子，女性天生的恐懼被無限放大！
“吱吱吱——！！！好多！好可怕！兔爺的密集恐懼症犯了！”大白牙瞬間炸毛！鑽石化的身體在昏暗的光線下瘋狂閃爍著冷光，意念裡的尖叫幾乎要刺穿冷鋒的腦膜，“冷鋒！救命！讓它們滾開！兔爺的毛要被弄髒了！”
“嗷嗚…汪！”鷹眼也發出了驚恐的吠叫，夾著受傷的屁股，對著洶湧而來的蟲潮齜牙咧嘴，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它的鐳射和毒屁，面對這種分散、數量龐大、甲殼硬化的目標，效果大打折扣！放屁？範圍不夠！鐳射？點殺幾隻根本無濟於事！
冷鋒趴在趙剛背上，大腦的劇痛和身體的虛弱如同跗骨之蛆，但極致的危險刺激讓他強行凝聚起最後一絲精神！方舟的掃描資訊如同冰冷的瀑布在意識中刷過：
【目標：變異蟑螂群。數量：密集（預估300+）。速度：快。攻擊模式：叢集撕咬（口器帶微弱腐蝕性）。威脅：高（叢集傷害疊加，宿主狀態極差，防禦力低下）！】
【建議：不可力敵！立刻撤離！尋找狹窄地形或火源阻隔！…】
撤離？往哪撤？身後是剛剛被撕裂、還流淌著進化體怪物汙血的入口！退回去就是死路！前進？是蟲潮！唯一的通道被堵死！
絕望！冰冷的絕望再次襲來！剛剛從進化體巨爪下逃生的慶幸瞬間蕩然無存！
“往下！管道下面！”冷鋒嘶啞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在蟲潮的噪音中顯得格外微弱卻清晰！他強忍著眩暈，集中黑暗視覺帶來的微弱視野，死死鎖定前方蟲潮湧來的方向——管道向下傾斜，在猩紅複眼組成的浪潮盡頭，大約二十米處，管道壁似乎…有一個缺口？！
一個被撕裂的、邊緣不規則的金屬豁口！隱約有更加暗淡的光線和渾濁的空氣從那裡透出！可能是通往某個房間的破損通風口！
那是唯一的生路！
“趙老師！衝過去！目標！那個缺口！”冷鋒用盡力氣嘶吼，左手指向前方黑暗中那個模糊的豁口輪廓！
“什麼缺口？”趙剛順著冷鋒指的方向望去，黑暗一片，他什麼也看不清！但冷鋒的語氣不容置疑！他猛地一咬牙！眼中爆發出困獸般的兇光！
“跟緊我！”趙剛怒吼一聲，如同發狂的犀牛，將背上的冷鋒向上託了託，握緊長矛，竟然不退反進，朝著那洶湧而來的黑色蟲潮發起了衝鋒！他要用自己的身體和長矛，為後面的人撞開一條血路！
“吱吱！死狗！保護美女！衝啊！”大白牙的意念帶著破釜沉舟的瘋狂，鑽石化的身體瞬間加速，如同一顆白色的微型炮彈，緊貼著趙剛衝鋒的軌跡，率先衝進了蟲潮的邊緣！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如同咬碎堅果般的密集脆響瞬間響起！
大白牙那閃爍著幽冷寒光的門牙，此刻化作了無堅不摧的微型粉碎機！它所過之處，衝在最前面的幾隻變異蟑螂如同撞上了高速旋轉的砂輪，堅硬的甲殼在鑽石鋼牙面前如同紙糊般脆弱！瞬間被咬穿、撕裂、粉碎！粘稠的綠色汁液和破碎的甲殼碎片四處飛濺！
“嗷嗚！”鷹眼也紅了眼！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它緊隨大白牙之後，狗嘴張開，鋒利的犬齒狠狠咬向撲來的蟑螂！同時，它那雙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的狗眼猛地瞪圓，試圖凝聚鐳射！
“滋…噗…”
兩道極其微弱、如同火柴點燃般的細小火星，在鷹眼瞳孔中一閃而逝，隨即熄滅！只燒焦了兩隻蟑螂的觸角！它太虛弱，太恐懼，根本無法集中精神發動有效的鐳射攻擊！
“吱吱！蠢狗！你的屁呢？！放毒氣燻它們啊！”大白牙在蟲群中瘋狂撕咬，意念裡焦急地尖叫。鑽石化的身體雖然無懼撕咬，但無數蟲子爬滿身體的感覺讓它噁心到發瘋！
“嗷…我…我緊張…放不出來！”鷹眼一邊用爪子拍打、用嘴撕咬，一邊委屈地回應。它的毒氣異能需要醞釀情緒，此刻被恐懼填滿，根本無法順利釋放！
蟲潮！真正的蟲潮！如同黑色的泥石流！大白牙和鷹眼的抵抗，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僅僅在蟲潮的邊緣激起微不足道的浪花！更多的變異蟑螂繞過它們，如同黑色的潮水般，瞬間撲向了衝鋒的趙剛和背上的冷鋒！
“滾開！”趙剛怒吼著，長矛瘋狂地橫掃！矛尖和矛杆將幾隻撲上來的蟑螂掃飛、砸扁！但更多的蟲子順著他的褲腿、手臂瘋狂向上攀爬！尖銳的口器撕咬著衣服和面板，帶來陣陣刺痛和令人作嘔的粘膩感！
冷鋒趴在趙剛背上，首當其衝！麻痺的右臂和虛弱的身體讓他幾乎無法防禦！幾隻蟑螂瞬間跳上了他的後背，尖銳的口器狠狠咬在崩裂的傷口上！
“呃啊——！”劇痛讓冷鋒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帶著微弱腐蝕性的口器刺入皮肉，瘋狂撕扯！鮮血瞬間染紅了後背破爛的衣物！更可怕的是，還有幾隻朝著他的脖頸和頭部撲來！
“冷鋒！”陳雪和蘇婉的哭喊聲在身後響起，充滿了絕望。她們也被幾隻蟑螂纏上，尖叫著拍打，狼狽不堪。
完了嗎？要死在這裡？被這些噁心的蟲子分食？
冰冷的絕望如同毒液，瞬間注入冷鋒的心臟！但就在這死亡的陰影即將徹底籠罩的剎那！
他體內那徹底枯竭的“源能”核心深處，似乎被這極致的痛苦和死亡威脅刺激，猛地跳動了一下！如同即將熄滅的炭火，被潑上了最後一滴燃油！
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卻異常灼熱的氣息，順著脊椎猛地竄上大腦！
時空之眼！那剛剛超載運轉、幾乎撕裂他大腦的異能，此刻如同被強行啟用的殘破機器，在瀕臨崩潰的邊緣，再次發出了極其微弱、極其不穩定的…波動！
嗡！
冷鋒的視野瞬間被無數混亂、破碎的片段淹沒！劇痛再次襲來！但這一次，他強忍著，在那紛亂如麻的碎片中，捕捉到了唯一一個清晰的、稍縱即逝的畫面！
碎片：前方蟲潮的右下方，靠近管道壁的位置，一隻體型比普通蟑螂大了近一倍、甲殼呈現出暗紫色光澤、口器如同兩把彎曲鋼鉤的變異蟑螂，正揮舞著觸鬚，似乎在指揮蟲潮！它的複眼閃爍著狡詐的猩紅光芒！而在它身後不到半米，就是那個通往生路的金屬豁口！
蟲王？！弱點？！機會！
“右下方！紫甲蟲！缺口在它後面！幹掉它！”冷鋒用盡最後一絲精神力，嘶聲咆哮！聲音因為大腦的劇痛而扭曲變形！
趙剛雖然不明所以，但冷鋒的指示就是最後的希望！他怒吼一聲，不顧身上爬滿的蟑螂，長矛放棄橫掃，如同毒蛇出洞，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冷鋒指示的方向——蟲潮右下方，狠狠刺去！
矛尖撕裂空氣，精準地刺向那隻暗紫色的變異蟑螂！
那隻紫甲蟲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猩紅的複眼中閃過一絲擬人化的驚懼，六條腿猛地蹬地，想要向側面彈開！
然而，就在它即將彈開的瞬間！
一道白色的、閃爍著鑽石冷光的影子，如同提前預判了它的閃避軌跡，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它的側後方！
大白牙！
它在冷鋒嘶吼的同時，就憑藉野獸般的直覺（或者說對冷鋒指令的盲目信任），放棄了撕咬普通蟑螂，鑽石化的身體爆發出極限速度，朝著冷鋒指示的方位撲去！
“吱——！！！給兔爺死！”
意念咆哮中，大白牙那對無堅不摧的門牙，如同兩道交錯的死光，狠狠咬在了紫甲蟲彈跳路徑上、那相對柔軟的腹部連線處！
“咔嚓——噗嗤！”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和粘液爆開的聲音同時響起！
紫甲蟲那引以為傲的暗紫色甲殼在鑽石鋼牙面前如同脆弱的玻璃！整個腹部連同小半截身體被大白牙硬生生咬斷！粘稠的、散發著刺鼻氣味的綠色汁液如同噴泉般狂湧而出！
“嘶——！！！”紫甲蟲發出一聲尖銳到不似蟲鳴的淒厲慘叫！殘破的身體瘋狂地抽搐、翻滾！
蟲王受創！甚至瀕死！
就在紫甲蟲被大白牙一擊重創的瞬間！
原本如同精密機器般瘋狂進攻的黑色蟲潮，出現了極其短暫的、致命的混亂！
那些撲向趙剛和冷鋒的蟑螂，那些撕咬陳雪和蘇婉的蟑螂，那些如同跗骨之蛆般爬滿鷹眼的蟑螂…所有的動作，都出現了極其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凝滯！彷彿失去了統一的指揮訊號！
就是現在！
“衝！”冷鋒用盡最後力氣嘶吼！
趙剛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長矛橫掃，將面前幾隻陷入混亂的蟑螂掃飛，魁梧的身軀如同坦克般，朝著紫甲蟲屍體後方、那個近在咫尺的金屬豁口猛衝過去！
“快跟上！”趙剛對著身後的陳雪蘇婉吼道。
陳雪和蘇婉也看到了希望，強忍著噁心和恐懼，拍打著身上的蟲子，連滾爬爬地跟上趙剛的步伐！
“吱吱！快走！”大白牙也顧不上噁心，叼著紫甲蟲的半截身體（主要是為了磨牙和洩憤），鑽石化的身體如同保齡球般在混亂的蟲群中撞開一條縫隙，緊追趙剛！
“嗷嗚！”鷹眼也夾著尾巴，忍著屁股的傷痛和被撕咬的疼痛，連滾爬爬地跟上。
“哐當！”
趙剛魁梧的身軀狠狠撞在那金屬豁口邊緣！本就破損的金屬板被他撞得向內凹陷、撕裂！他揹著冷鋒，率先從豁口中滾落下去！
“噗通！噗通！”
陳雪、蘇婉、大白牙、鷹眼，也緊隨其後，狼狽不堪地從豁口滾落！
“沙沙沙…嘶嘶…”
身後管道內，蟲潮的混亂只持續了極其短暫的兩三秒！紫甲蟲的死亡似乎徹底激怒了整個族群！更加狂暴的嘶鳴和爬行聲如同海嘯般從豁口處湧來！無數猩紅的複眼在豁口邊緣閃爍，如同地獄的窺視孔！
“堵住！快堵住它！”趙剛摔在地上，顧不上疼痛，翻身爬起，對著落地的陳雪和蘇婉嘶吼！
陳雪和蘇婉也反應過來，兩人強忍著恐懼，連拖帶拽，將豁口旁邊一個傾倒的、佈滿油汙的沉重金屬工具箱，用盡吃奶的力氣推向豁口！
“吱吱！讓開！看兔爺的！”大白牙將嘴裡的半截蟲屍一扔，鑽石化的身體猛地撞在金屬工具箱上！
“哐當！”
沉重的工具箱被這股怪力猛地頂起，嚴嚴實實地堵住了大部分豁口！只留下幾道狹窄的縫隙！
“沙沙沙！嘶嘶！”
無數尖銳的口器和甲殼瘋狂地撞擊、抓撓著堵住豁口的金屬板！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噪音！但暫時被阻擋在外！
安全了！暫時！
劫後餘生的幾人癱倒在冰冷油膩的地面上，劇烈地喘息著，如同離水的魚。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機油味、鐵鏽味、血腥味，以及…變異蟑螂粘液那刺鼻的土腥氣。
這是一個巨大的、廢棄的鍋爐房。高大的鍋爐如同沉默的鋼鐵巨獸矗立在黑暗中，鏽跡斑斑的管道如同巨蟒般盤踞在牆壁和天花板上。角落裡堆放著廢棄的零件和油桶。唯一的光源來自高處幾個佈滿灰塵、光線極其微弱的防爆燈。
冷鋒被趙剛小心地放在一個相對乾淨、鋪著幾張硬紙板的角落。他背部的傷口因為剛才的撕咬和顛簸，再次崩裂，鮮血浸透了臨時包紮的布條，在身下暈開一小片暗紅。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乾裂烏青，呼吸微弱而急促。大腦的劇痛雖然稍緩，但依舊如同鈍刀割鋸。右臂完全麻痺，左臂和雙腿也傳來陣陣麻木感。
“冷鋒！堅持住！”趙剛看著冷鋒慘烈的狀態，虎目含淚，手忙腳亂地想要重新處理他背部的傷口，卻發現手邊沒有任何藥品和乾淨的布料。
“水…有沒有水…”蘇婉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的手臂和脖子上有幾道被蟑螂口器劃破的血痕，火辣辣地疼。乾渴和恐懼讓她嘴唇起皮。
陳雪也癱坐在一旁，臉色煞白，身體還在微微發抖，她看著冷鋒奄奄一息的樣子，淚水無聲滑落。
“吱吱…冷鋒…你別死啊…”大白牙解除了鑽石化，蔫頭耷腦地趴在冷鋒腿邊，雪白的毛髮上沾滿了綠色的蟲液和汙跡，原本鑽石般的光澤都黯淡了。它用小爪子輕輕碰了碰冷鋒冰冷的手，意念裡充滿了恐懼和依賴，“兔爺以後…以後把胡蘿蔔分你一半…好不好…”
“嗷嗚…”鷹眼也湊了過來，用溼漉漉的鼻子拱了拱冷鋒麻痺的右手，狗眼裡充滿了悲傷。它的屁股上除了之前的血洞，又添了幾道蟑螂咬出的傷口，尾巴無精打采地耷拉著。
絕望和悲傷如同冰冷的霧氣，籠罩著這個小小的避難所。剛剛逃出生天的短暫慶幸，被冷鋒瀕死的重傷和物資的匱乏徹底衝散。
就在這時。
“噗通！”
一聲輕微的悶響。
趴在冷鋒腿邊的大白牙，小小的身體突然毫無徵兆地一歪，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它那對總是閃爍著狡黠光芒的紅寶石眼睛，此刻緊緊閉著，三瓣嘴微微張開，身體一動不動，只有胸口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它還活著。
“大白牙？！”陳雪第一個發現，驚撥出聲。
“吱…？”冷鋒虛弱地睜開眼，看向腳邊。當他看到大白牙那毫無生氣的模樣時，冰冷的瞳孔猛地一縮！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
【緊急掃描：契約寵物“大白牙”生命體徵異常！】
【檢測到未知神經毒素侵入！來源：變異蟑螂王（紫甲個體）體液殘留！】
【毒素性質：強效麻痺，抑制神經傳導，破壞能量代謝迴圈！】
【侵入途徑：口腔粘膜（啃噬蟲王屍體時沾染）！】
【當前狀態：深度昏迷！生命體徵持續下降！預計完全衰竭時間：1小時！】
【警告：寵物鑽石軀體阻礙常規藥物滲透！常規急救無效！】
【唯一可行方案：注入高純度生命能量（源能）強行中和/驅散毒素！需求能量強度：至少10單位純淨源能！宿主當前剩餘源能：0單位！…】
方舟冰冷的分析如同死亡的判決書，狠狠砸在冷鋒的意識中！
大白牙中毒了！因為啃了那隻紫甲蟲王的屍體！毒素猛烈！常規手段無效！需要源能！純淨的源能！至少10單位！而他…現在連一絲源能都沒有！身體更是瀕臨崩潰！
絕望！冰冷的絕望如同毒蛇，再次纏繞上冷鋒的心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緊，都要冰冷！
他看著腳邊那個小小的、毫無生氣的白色身影。這隻嘴賤、好色、貪吃、關鍵時刻總掉鏈子卻又一次次並肩作戰、甚至在蟲潮中為他咬殺蟲王的兔子…要死了？
因為…他的指令？因為他讓它去咬那隻蟲王？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刺痛感，如同冰錐，狠狠扎進了冷鋒那早已冰封的心臟深處！比後背的傷口，比大腦的劇痛，更加尖銳！
不！
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念頭，如同火山爆發般，從絕望的深淵中猛然升起！
晶核！他需要晶核！純淨的！強大的晶核！現在！立刻！馬上！
他的目光，如同瀕死的餓狼，瞬間掃過整個昏暗的鍋爐房！掃過鏽跡斑斑的管道，掃過沉默的鍋爐巨獸，掃過角落的廢棄零件…最後，定格在趙剛腰間懸掛的、那個用破布簡單包裹的鼓囊囊的包裹上！
那是…之前從那隻被鷹眼鐳射擊殺的普通變異喪屍頭顱裡挖出的…那顆泛著微弱青銅光澤的晶核！也是他身上唯一一顆、相對純淨的晶核！
“晶核…”冷鋒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冰冷的目光死死盯住趙剛腰間的包裹，“…給我…那顆…青銅的…”
趙剛一愣，順著冷鋒的目光看向自己腰間，瞬間明白了冷鋒的意思。他沒有任何猶豫，一把扯下包裹，將裡面那顆鴿子蛋大小、散發著微弱青銅色光暈、觸感溫潤中帶著一絲刺痛的晶核遞到冷鋒面前。
“你要吸收它？現在？！”趙剛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擔憂，“你的身體…”
“給我！”冷鋒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近乎瘋狂的冰冷！他掙扎著抬起還能勉強活動的左手，一把抓住了那顆冰冷的晶核！青銅色的微光倒映在他佈滿血絲的眼中，如同燃燒的鬼火！
【檢測到純淨能量源：青銅級晶核（力量型變異喪屍）。】
【能量屬性：純淨（相對），蘊含生命源能及微弱力量增幅特質。】
【可吸收率：預估45%-60%（宿主當前狀態極差，吸收效率下降）。】
【吸收風險：高（重傷狀態下強行吸收高純度能量，可能導致經脈撕裂，能量失控，傷情惡化甚至爆體）！是否確認吸收？！】
方舟冰冷的警告在腦中迴盪。
冷鋒的嘴角，極其緩慢地、極其冰冷地…向上勾起一個近乎猙獰的弧度。
他看著掌心那顆散發著誘惑光芒的晶核，又低頭看了看腳邊呼吸微弱、生命之火隨時可能熄滅的大白牙。
風險？爆體？
那又如何？
他緩緩地、用盡全身力氣，將那顆冰冷的青銅晶核，死死按在了自己血肉模糊、還在滲血的左手掌心傷口上！
意念指令，如同最後的審判，冰冷決絕：
“吸收！最大功率！立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