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看著盛弘的反應,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但還是沉聲道:“盛教授,您先冷靜一下,我們現在也只是懷疑,只要您能配合我們調查,說清楚這段時間您都做了什麼,我相信,真相一定會大白的。”

盛弘聞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連點頭:“好,好,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隨後,盛弘在林浩等人的陪同下,坐在沙發上,開始講述起這段時間自己的經歷。

原來,在一個多月前,兩人因為一些家庭瑣事,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盛弘一氣之下,摔門而出,去了公司。

之後的一個多月,盛弘一直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期間也曾想過回家,但每次想到和林噙霜爭吵的場景,心中的怒火就難以平息,於是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直到前幾天,盛弘的怒火才逐漸壓了下去,主動回到了家,但是卻發現家中空無一人,就以為林教授還在氣頭上,沒有回來,也沒太在意,一直到林浩等人找上門,才察覺到可能出事了。

而之所以剛才沒講實話,是因為不想家醜外揚!

在盛弘講述經過的時候,林浩一直在低頭認真的聽著,時而皺眉,時而沉思,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在盛弘講完後,才緩緩開口道:“講完了?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您二位吵架的原因是什麼?”

盛弘搖了搖頭道:“不好意思,這是我們夫妻間的私事,不方便透露,不過這就是事情全部的經過。”

林浩冷笑一聲道:“看來盛教授是想換個地方和我們聊聊了,你們幾個,帶盛教授回去。”

在一旁的幹警在聽到林浩的話後,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抓住盛弘的雙手,給他戴上了手銬。

盛弘瞬間臉色大變,驚恐的喊道:“你們憑什麼抓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殺人,你們不能這樣!”

林浩看著盛弘的樣子,沒有絲毫的同情,沉聲道:“盛教授,在來找您之前,我已經對您身邊的同事和鄰居進行了走訪,根據他們的反饋,您和您夫人之間的感情很好,從來沒有過大規模的爭吵,而且您很愛您的夫人,絕對不可能會一個多月時間不聞不問。”

盛弘還在不停的掙扎,嘴硬的反駁道:“林警官,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您不能如此武斷的逮捕我,這是犯錯誤的。”

但是林浩不為所動,直接拿出一份檔案,在盛弘面前展開:“這是這一個多月您手機的通關記錄,從一個多月前,你每天會給林教授打數十個電話,但是在半個月前突然停止,而您也是半個月前搬出了家裡,盛教授,您到底在隱瞞些什麼?”

盛弘此刻才算是真正的心如死灰,

他癱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喃喃自語:“我,我……”

林浩蹲下身子,看著盛弘道:“盛教授,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您還是跟我們回去,把事情說清楚吧。”

盛弘被幹警從地上架起,他低垂著頭,不再言語,任由幹警將他帶出了房間,上了一輛警車。

省公安廳,重案組辦公室。

林浩與耿許兒還有張雲陵三人圍坐在顯示屏前,看著畫面中盛弘的審問畫面都陷入了沉思。

自從被帶回來之後,盛弘一直一言不發,耿許兒嘆了口氣道:“真不知道這盛教授在想什麼,如果他一直這樣,選擇閉口不言的話,那警方就會以唯一嫌疑人將他移交給檢方,到時候,他再想解釋就來不及了。”

林浩內心也同樣是五味雜陳,但是在看到張雲陵也是一臉沉思的樣子,不由得問道:“張法醫,你怎麼看?”

張雲陵搖了搖頭,語氣堅定的道:“他不是兇手。”

什麼?!耿許兒滿臉震驚,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

而林浩則是滿臉讚許的看著我,顯然是認同我的判斷,但還是開口問道:“哦?張法醫,何以見得啊?”

張雲陵自然有自己的判斷方式,雖然觀相風水一途,並非是他所擅長,但是這盛教授身上沒有半絲血氣,絕對不可能是窮兇極惡的殺人兇手,怕是平時連殺雞都不敢。

但是他自然不會講這些給一個無神論者聽,所以他故作冷靜的分析道:“很簡單,他的行為,如果他是兇手,就不會每天幾十通的一直給林噙霜打電話。”

林浩眯著眼睛問道:“這也可能是他佈置的假象,故意迷惑我們呢?”

張雲陵看了他一眼反問道:“如果盛弘有這麼縝密的心思,就不會在你們審問的時候,編出那麼蹩腳的謊話,現在還一言不發。”

林浩這才笑著道:“可以啊,張法醫,如果你不是法醫的話,我都想讓你當這個副組長了,老耿,你和人家學著點。”

耿許兒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林浩。

而張雲陵雖然和林浩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也知道他絕對不是浪得虛名之輩,眼下這麼淡定,一定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當下也是開口問道:“林隊長,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林浩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繁華的都市,沉聲道:“既然盛弘不願意開口,那我們就想辦法讓他開口。”

耿許兒好奇道:“怎麼做?”

林浩轉過身來,看著兩人,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你們說盛弘為什麼寧可自己被抓,也要掩埋林教授死亡的真相?”

張雲陵順著林浩的話頭猜測道:“你是說,盛弘在保護他覺得比他自己還要重要的人!”

林浩打了響指道:“哎,聰明。”

這時耿許兒突然插話道:“不對啊,老兩口只有一個女兒,常年待在國外,還有什麼人是盛教授寧願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的?”

林浩再次拿出那本列印出來的通話記錄,凝聲道:“這是林噙霜手機兩個月內的通話記錄,只有一個陌生來電,已經查過了,這個號碼的註冊人,就是兩人的女兒,盛墨蘭!”

耿許兒再次一愣道:“盛墨蘭回國了?”

林浩點了點頭道:“沒錯,已經查過了,盛墨蘭在兩個月前就回國了,並且辦了這張電話卡,但是奇怪的是,在一個半月前,她在用這個號碼給林教授打了一個電話後,這個號碼就再也沒有使用過!”

耿許兒聞言直接激動的站了起來,雙手一拍道:“也就是說,林教授的死,和盛墨蘭有關?!”

林浩沉聲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盛弘如此反常的行為,肯定和盛墨蘭脫不了干係,所以,我們接下來的調查方向,就是盛墨蘭!”

耿許兒急道:“那還等什麼,快去抓人啊!”

這時張雲陵突然開口道:“如果有盛墨蘭的訊息,恐怕林隊長早就抓人了吧。”

林浩也是苦笑道:“沒錯,這盛墨蘭在一個半月之前,突然銷聲匿跡,名下的微信,支付寶,銀行卡沒有任何的使用記錄,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裡,而且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測,也發不了通緝令,所以現在的情況很被動。”

耿許兒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有些沮喪的道:“s市這麼大,想藏一個人實在是太輕鬆了。”

張雲陵的目光緊緊盯著畫面中的盛弘,冷聲道:“沒關係,他會告訴我們。”

林浩聞言,眼睛也是一亮。

審訊室內,盛弘一直一言不發,兩位審訊的警察也都很無奈,各種手段都用了,但是盛弘看起來是弱不禁風,但實際上卻是軟硬不吃。

就在這時,張雲陵和耿許兒推開門走了進來。

在耿許兒的示意下,那兩名幹警直接走了出去。

而張雲陵則是將所有的攝像頭和錄音裝置都當著盛弘的面關掉後,才緩緩開口道:“盛教授,現在能和我們好好談一談了嗎?”

盛弘只是抬起頭,目光掃過我們一眼後,就再次垂了下去。

張雲陵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盛教授,您應該清楚,現在您已經是本案唯一的嫌疑人,如果我們拿不到有力的證據來證明您的清白,那您就只能被移交檢方,到時候,再想翻身,可就難了。”

盛弘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但還是沒有開口。

張雲陵見狀,繼續說道:“其實,您不說,我們也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比如,您女兒盛墨蘭。”

盛弘的身體再次顫抖,這一次,他抬頭看向了張雲陵。

張雲陵繼續說道:“盛墨蘭在兩個月前就回國了,並且在案發前一個半月,給您和您妻子林教授都打過電話,之後就消失了,您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盛弘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但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張雲陵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盛教授,您應該清楚,如果您現在還不說實話,那您就是在把您的女兒推向深淵,您真的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盛弘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還是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