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酉殺紅了眼。

這群黑袍男子,顯然也殺紅了眼。

一番交戰下來,七、八人被殺,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陳酉整個人,也傷痕累累。

面對這麼多的敵手,他縱然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是對手。

本來他就想著,多殺幾人,然後趁著這些人不備,想辦法逃走,沒曾想,一番交戰下來,體力也耗費了不少。

這黑袍男子的數量雖然少了一部分,但仍舊能將陳酉圍住。

此時,只瞧見一名黑袍男子,仰天望去,口中開始唸唸有詞,像是在召喚著什麼。

騰騰的黑氣,在他的周身上下不斷縈繞,越聚越多,慢慢的,這些黑氣竟然開始翻湧起來,變得澎湃無比,如同江海掀起驚天駭浪。

一聲長嘯,劃破黑夜的寧靜。

無盡的夜幕深處,一個個黑影,不斷出現,直衝著這一頭而來。

“還有人?”

陳酉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是他小看了這些黑袍男子。

尚城乃是青龍堂的地盤,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想要召喚援手,自然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你今夜走不了!”

黑袍男子的眼神裡,帶著陰冷,看著陳酉。

縱然他的同伴死了不少人,可他卻像是絲毫沒有因為這些人的死而感覺到惋惜。

做他們這一行的,生死有命。

學藝不精,死了也是活該。

陳酉整個人已經傷痕累累,身上的衣衫,都已經被鮮血浸透。

當然,這些血,至少有一大半是眼前這些黑袍男子的。

一道道黑影趕來,分別立在了屋頂之上,各個牆頭上,此時此刻,這些黑袍男子的身上,氣息彷彿出奇的一致,都是暗沉沉的。

數量之多,竟然有二三十人。

“抓住他!”

隨著黑袍男子一聲令下。

新趕到的黑袍男子縱身一躍,便進入了戰場之中。

滔天的殺勢,橫壓而下,只瞧見一道黑氣沖天而起,在高空之中,如化作一座山嶽,遮天蔽日,巨大的陰影將陳酉整個人籠罩在了其中。

這黑氣化作的山嶽,猛然朝著陳酉壓去。

陳酉臉色驟然一變,發出一聲厲喝,手中法扇一揚,金光飛掠而起,化作一個巨大的拳頭,迎上橫壓而下的山嶽。

“轟”

一聲巨響。

大地彷彿都顫動了一下。

陳酉整個人身形猛然一震,只感覺體內五臟六腑之中的血液,都翻滾起來,這氣血都漫到了嗓子眼,硬生生被他再次吞嚥下去。

“封他法器。”

黑袍男子似是也看出來,陳酉之所以能夠與他們僵持這數十回合,全憑手中那把法扇。

一時之間,幾名黑袍男子紛紛出手。

幾道黑光在高空之中匯聚,似是化作一股巨大的能量,瞬間將那法扇給禁錮住。

法扇在半空之中顫動著,想要掙脫,卻是被這些能量包裹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一刻鐘的時間已到。

陳酉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應付不了這麼多的人。

一群黑袍男子,如同餓狼撲食一般,直朝著陳酉撲了上來。

席捲而出的能量,肆意縱橫,在黑夜之中交織不斷,可怖的威勢橫壓而下。

那黑氣再次化成一座巨大的山嶽,直衝陳酉橫壓而下。

“轟隆隆”

一聲巨響傳出。

這一次,陳酉“噗”的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顫顫巍巍。

他整個身子都已經癱軟,全身氣力耗盡。

幾名黑袍男子瞬間到了他的身旁,一把擒住了他的雙手,一個掃堂腿。

陳酉頓時跪倒在地上。

眾多黑袍男子,紛紛圍上前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陳酉垂著頭,大汗淋漓,身上沾染了鮮血,眼神有些迷離,恍惚之間,只看見一雙黑色包邊的布鞋,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一個聲音響起:“你是跟李長生一起來的尚城?”

這是個女子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陳酉微微一愣,這才緩緩抬起頭。

只瞧見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禁不住身子一顫,說道:“你、你……南宮造夢?”

他沒有想到,面前這個身披黑袍的女人,竟然會是他昔日的一個故友。

這曾是一個讓陳酉魂牽夢繞的女子。

是陳酉的初戀。

昔年,陳酉與南宮造夢分別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絡。

天南地北,兩人都已經渺無音訊,宛如人間蒸發了。

沒曾想,竟然還能再見。

南宮造夢的眼神裡,帶著一絲冰冷,看著這個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說道:“是我,沒想到當年一別,竟然還有機會再見面。”

“你、你……你是青龍堂的人?”

陳酉緩過神來,整個人只感覺一顆心沉到了谷底,看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目光掃了一眼在場的黑袍男子。

南宮造夢聞言,嘆了口氣,說道:“陳酉,原本念在昔日的交情上,我不該對你動手,只可惜……你與青龍堂為敵。”

“不、不……”

陳酉搖了搖頭,瞪大了眼睛,說道:“我父母被殺,皆是青龍堂乾的,我難道就不能回來報仇?”

“報仇?”南宮造夢“嗤”的一聲冷笑,有些不屑,說道:“你一個人,單槍匹馬,怎麼報仇?昔日的恩怨,本就應該放下,你若是不念著報仇這件事情,興許你現如今還能過得不錯,可惜……可惜了……”

陳酉呆愣住了,似是若有所思。

半晌之後,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裡頭再次露出了堅毅的神色,看著面前的南宮造夢,說道:“不對,不對……這一次,我一定能報仇。”

“哦?”

莫說是南宮造夢 。

就連在場的眾多黑袍男子,此時此刻,都禁不住笑了。

這樣的話,在他們聽來,就如同痴人說夢一般。

這麼多年來,青龍堂都曾遇到過許許多多強大的對手,可無一例外,這些對手都已經死了。

南宮造夢說道:“憑什麼?憑李長生?你認為他能幫你?不可否認,他確實很強大,但他以一己之力,想要對抗整個青龍堂,也是不可能的。”

“你……你知道他?”陳酉有些驚訝。

南宮造夢點了點頭,說道:“我在夜市上開了一家玄學酒館,前幾日,他倒是有來我的酒館喝酒,我曾與他有過交流,他確實是個高手,但也僅此而已。”

聽到這話,陳酉頓時明白了什麼,卻是突然一笑,說道:“那這麼看來,你並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