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卑斯山的雪粒打在狙擊鏡上沙沙作響,龍言調整著呼吸節奏,瞄準鏡裡的紅點鎖定在三公里外的雪地摩托手。零下二十度的低溫中,他的睫毛凝著白霜,卻精準地扣動扳機——輪胎爆裂聲驚起一群松鴉,在灰藍色的天幕下劃出凌亂的弧線。

“堂哥!他們分成三個縱隊包抄!”堂弟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帶著超頻的緊張,“左邊那隊帶頭的人,居然在邊開車邊吃可頌麵包!”

“告訴沈薇,用無人機播《法國國歌》。”龍言換彈夾的手速快如幻影,“法國人聽見馬賽曲就會自動進入閱兵模式,至少能遲滯三十秒。”

沈薇的輕笑突然切入頻道:“已經執行,不過他們改成邊吃可頌邊罵髒話了。對了,你父親和林姨已經抵達秘密據點,正在解析賬本資料。”

話音未落,山體突然傳來悶響——是敵人用火箭筒轟擊雪牆製造雪崩。龍言迅速向右側翻滾,雪崩掀起的氣浪將他埋進雪堆,狙擊槍滑出十多米遠。他在雪中睜開眼,透過雪層縫隙看見湛藍的天空,突然想起母親教他滑雪時說的話:“越是絕境,越要像雪松一樣彎曲而不折斷。”

當他從雪堆裡爬出來時,發現槍管已經被壓彎。遠處傳來引擎轟鳴,三輛雪地摩托呈三角陣型逼近,車燈在雪霧中劃出猙獰的光弧。龍言摸向腰間的電擊器,卻發現早已在雪崩中丟失,只剩下口袋裡堂弟塞的巧克力——包裝上印著“羊村專供”的卡通圖案。

“抱歉了喜洋洋。”他撕開包裝咬下一口,突然靈光一閃,抓起通訊器大喊,“堂弟!把賬本資料裡的加密節點,全部替換成《喜羊羊與灰太狼》的角色程式碼!”

“可是這樣會導致資料紊亂啊!”堂弟驚呼。

“正是要讓他們亂!”龍言將巧克力紙折成紙飛機擲出,“你忘了嗎?‘世界新秩序’的高層都是強迫症患者,他們看見混亂的程式碼會忍不住親自修復——而我們只要追蹤這個修復訊號,就能找到他們的老巢!”

與此同時,在蘇黎世的地下堡壘裡,“白手套”看著螢幕上跳動的羊村程式碼,青筋暴起:“誰允許他們用這種幼稚的加密方式?立刻給我改成古典音樂的五線譜!”當他的手指觸碰到鍵盤的瞬間,龍言這邊的定位系統突然發出尖銳的提示音。

“抓到你了!”堂弟的歡呼震得龍言耳膜生疼,“座標鎖定在蘇黎世湖底的廢棄教堂!堂哥,他們的入口居然在一尊倒立的耶穌像裡,這審美簡直辣眼睛!”

就在這時,龍言聽見身後傳來滑雪板的摩擦聲。他轉身,看見沈薇踩著粉色滑雪板從斜坡滑下,手裡舉著用巧克力包裝紙捲成的望遠鏡:“需要支援嗎?我帶了秘密武器。”

“你該不會想說那是巧克力炮彈吧?”龍言挑眉。

“比那更厲害。”沈薇掀開滑雪服,裡面穿著印滿喜羊羊圖案的防彈背心,“堂弟給的,說能降低敵人的心理防線。”

龍言看著她嚴肅的表情,終於破功大笑,卻在這時看見她身後的雪地摩托手舉起了火箭筒。他猛地撲過去,兩人一起滾進雪溝,火箭彈在上方炸出巨大的雪柱。沈薇的滑雪鏡摔落,露出眼尾的紅痣——龍言突然想起母親相簿裡的一張舊照,照片中年輕的林姨眼角也有同樣的紅痣。

“你和林姨...”他愣住。

“以後再告訴你。”沈薇撿起一塊鋒利的冰稜,“現在先解決眼前的麻煩——看那邊,他們居然用瑞士軍刀削蘋果!”

龍言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帶頭的僱傭兵正用軍刀優雅地削著蘋果,果皮在空中劃出完美的螺旋。他突然想起父親提過的“日內瓦公約級僱傭兵”——這群人即便在殺人時,也要保持貴族般的優雅。

“堂弟,黑進他們的軍刀內建系統。”龍言嘴角揚起危險的笑,“把刀刃溫度調到一百度,讓他們嚐嚐熱刀削蘋果的滋味。”

三秒後,僱傭兵們集體驚呼,扔掉手中發燙的軍刀。龍言趁機躍起,用折斷的滑雪杖精準點穴,放倒兩人。沈薇則用冰稜劃破第三個人的通訊器,動作行雲流水,宛如芭蕾舞者。

“現在去蘇黎世湖。”龍言摘下對方的雪地摩托頭盔,“不過在那之前...”他看著沈薇的防彈背心,突然伸手扯下上面的喜羊羊貼紙,“這個還是留給堂弟當戰利品吧,我怕敵人看到會笑到缺氧。”

兩人騎著雪地摩托在雪原上飛馳,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沈薇看著龍言專注的側臉,終於開口:“林姨是我母親的雙胞胎妹妹。”

龍言猛地剎車,摩托在雪地上劃出半圓:“所以你耳後的紋身,還有母親的項鍊...”

“是家族傳承的標誌。”沈薇凝視著遠處的雪山,“當年母親為了保護賬本犧牲,林姨就把我送到孤兒院,直到被國安局選中。”

龍言沉默片刻,伸手將她被風吹亂的頭髮別到耳後:“以後不用再孤軍奮戰了,我們是家人。”

這句話像融化的雪水,悄然流入沈薇心底。她剛要開口,耳麥裡突然傳來堂弟的尖叫:“堂哥!白手套啟動了自毀程式,賬本資料正在以每分鐘10%的速度消失!”

“保持冷靜。”龍言重新啟動摩托,“告訴我,羊村程式碼裡藏著什麼關鍵資訊?”

“是...是一串樂譜!”堂弟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剛發現,每隻羊的出場順序對應著《月光奏鳴曲》的音符!”

沈薇突然想起林姨地下室裡的鋼琴:“我知道了!那架鋼琴的琴鍵下藏著母親的日記,最後一頁寫著‘月光照進蘇黎世湖’。”

當他們抵達蘇黎世湖時,湖面已經開始結冰。龍言踩著冰面衝向倒立的耶穌像,突然聽見冰層下傳來機械運轉的聲音。他掏出母親的鳶尾花吊墜,插入雕像的瞳孔,湖面上頓時裂開圓形的水波——那是隱藏的電梯入口。

“記住,無論看到什麼都別驚訝。”龍言握著沈薇的手走進電梯,“我父親說過,真正的秘密往往藏在最神聖的地方。”

電梯下沉到湖底時,金屬門緩緩開啟,眼前的景象讓沈薇倒吸一口冷氣——巨大的地下空間裡,數百臺伺服器排列成管風琴的形狀,中央高臺上供奉著用稀土原石雕刻的財神像,牆上掛滿了“世界新秩序”成員與各國政要的合影。

“歡迎來到金錢的聖殿。”白手套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他穿著燕尾服,手中端著一杯紅酒,“龍言,你母親當年就是在這裡,用一把水果刀劃破了我的臉頰。”他轉過臉,露出左眼角的疤痕。

龍言的目光落在對方胸前的懷錶上——那是母親實驗室的遺物。他伸手按住沈薇想要掏槍的手,微笑著說:“我猜你現在很想殺了我們,但賬本資料正在消失,而只有我知道如何恢復。”

“哦?”白手套挑眉。

“很簡單,用真正的月光。”龍言指著穹頂的玻璃天窗,“今晚十點,月亮會正好照在財神像的左眼,觸發當年母親設下的備份系統。”

白手套看了眼手錶,距離十點還有十五分鐘:“你以為我會相信?”

“不信的話,你可以現在殺了我們,然後看著資料全部消失。”龍言聳聳肩,“不過我賭你不敢,畢竟你花了十年時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白手套的額角滲出冷汗。當月光終於照進天窗的瞬間,龍言突然推了沈薇一把:“就是現在!”

沈薇順勢滾向伺服器,龍言則撲向白手套。兩人在財神像前扭打,龍言趁機扯下對方的懷錶,裡面掉出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母親和白手套站在稀土礦場,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你愛過她。”龍言震驚地抬頭。

“所以我更要毀了她的一切!”白手套嘶吼著掏出槍,卻在這時,整個空間突然亮如白晝。堂弟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堂哥!我用衛星鐳射模擬了月光,備份系統已經啟動!”

伺服器開始瘋狂運轉,牆上的合影逐一熄滅,露出後面的真實畫面——那是“世界新秩序”製造能源危機的罪證。白手套看著這一切,突然癱坐在地,紅酒杯摔碎在腳邊,宛如他破碎的野心。

當國安局的特戰隊抵達時,龍言正站在財神像前,懷錶在掌心發燙。沈薇遞來熱可可,指著他身後的螢幕:“看,堂弟把資料備份點設在了《羊村日報》的伺服器裡,現在全世界都能看到這些罪證了。”

龍言喝著熱可可,看著遠處被押走的白手套,突然笑出聲:“母親要是知道我們用喜羊羊完成了她的遺願,說不定會覺得很有趣。”

沈薇看著他眼中的星光,突然想起在阿爾卑斯山時他說的話——“我們是家人”。這句話像一團暖火,驅散了蘇黎世湖底的寒意。

“接下來去哪?”她問。

龍言望著天窗上的月光,握緊母親的吊墜:“回滬海,我想帶堂弟去吃火鍋,慶祝我們的羊村密碼大獲全勝。至於‘世界新秩序’...”他露出狼一般的笑容,“他們的末日,才剛剛開始。”

而此刻,在滬海市的某間地下室,林姨正對著電腦螢幕輕笑,螢幕上顯示著龍言和沈薇的實時畫面。她摸了摸耳後的紅痣,輕聲說:“姐姐,你的兒子和女兒,正在完成我們未竟的事業。接下來,該啟動‘女武神’計劃的最終章了。”

月光下,蘇黎世湖的冰層發出細微的 cracking聲,彷彿舊世界的枷鎖正在逐一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