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花,院門外站著個男人,問他話也不吭聲,這可咋辦呀?”張姐扔完垃圾回來,一臉疑惑地對宋雙花說道。

“你認識這人嗎?”宋雙花輕輕晃著懷裡白白嫩嫩的兒子,抬頭問道。

“不認識呢。”張姐搖搖頭回答。

“既然不認識,咱就別多管閒事了,說不定不是找咱們的。”宋雙花說著,低頭慈愛地看著懷中的孩子。

張姐是宋雙花新近請來的保姆,四十來歲,是個單親媽媽,女兒正在上大學。她主要負責做飯、打掃衛生,等宋雙花休完產假,還得負責接送樂樂。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秦姨帶著樂樂出去玩後回來了。一邁進家門,她就趕忙對宋雙花說道:“那個趙哲在門外站著呢,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瞧著他滿頭大汗的,估計來了好一會兒了。”

“是嗎?秦姨,你問他來這兒有啥事了嗎?”宋雙花有些好奇,趙哲來了,按常理完全可以敲門說明來意,這般舉動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問啦,可他就是不說。”秦姨無奈地說道。

“那我出去看看吧。”宋雙花說著,心想總不能就這麼把人晾在那兒,不然被旁人瞧見,又該說三道四了。

自提親之後,宋雙花還是頭一回見到趙哲。此刻的趙哲,早已沒了往日的溫文爾雅,只見他滿臉憔悴,神色黯然,彷彿失了生氣一般。

“趙哲,你找我有什麼事?”宋雙花走上前問道。

“姐,你能不能幫我跟雙月說說,咱們有什麼事都好商量,千萬別分手啊,我是真的很喜歡她。”趙哲滿臉痛苦地說道。

“你們分手了?”宋雙花不禁驚訝出聲。這麼大的事,宋雙月和她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竟然絲毫沒表現出異樣。

宋雙花的這一反應,趙哲看在眼裡。他心想,雙月沒跟家裡人說這事,是不是意味著兩人之間還有挽回的餘地呢?自己現在這麼做,該不會弄巧成拙,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分手了吧。

趙哲心裡的念頭如電光般快速閃過。

“姐,你不知道?既然你不知道,那你就當我沒來過,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求你了。”趙哲焦急地央求道。

面對趙哲這般反應,宋雙花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回應。

“行吧。”宋雙花應道。

得到想要的答覆,趙哲立刻向宋雙花告辭。

宋雙花回到飯桌上,吃著張姐做的紅燒肉,一臉滿足地讚歎道:“張姐,你這手藝絕了呀,這紅燒肉肥而不膩,好吃得很!”

“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常給你做。”張姐笑著說道。

“還是算了吧,出了月子後,吃了你做的飯,我這體重可是一天比一天重。”宋雙花無奈地捏了捏腰上的贅肉。

“雙花呀,你可別想著節食,你現在一點兒都不胖,我們看著挺好的,我瞧然然也稀罕得緊呢。再說了,你還得餵奶,不多吃點好的,哪能行呀?是不是這個理兒,張姐。”秦姨轉頭向張姐尋求認同。

“可不是嘛,雙花。我做飯可是很注意營養均衡的,少油少鹽,你就放心吃。偶爾做幾道口味重點的菜,也是給你解解饞。”張姐笑著解釋道。

相比剛進宋雙花家時的拘謹,張姐如今深知這一家人都不是會苛待保姆的人,膽子也大了不少,尤其是在肖然不在場的時候。

“行了,秦姨、張姐,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不過等我休完產假,還得麻煩張姐給我做些減脂餐。”

“行啊,雙花。這個我懂,是我女兒告訴我的。大學裡好多女學生為了保持身材,吃得少但很精緻。聽說她們學校有個校花,每天都不吃米麵,就靠蔬菜水果維持生活。到時候我讓女兒去問問,看看人傢俱體是怎麼吃的,我再給你調整食譜。”張姐是個好學之人,她原本是個大字不識的農村婦女,一直跟著女兒求學,也識了些字,閒暇時就看看書,研究研究菜譜,最愛聽女兒講學校裡的事兒。

“秦姨,你聽到了吧,到時候我減肥的事兒,就全仰仗張姐了。”宋雙花說道,心裡不禁感慨,沒想到現在就有像後世那般活得精緻的女孩了。

張姐忙不迭地點頭。

正說著,院門外傳來一陣聲響。

秦姨起身去檢視,剛走進院門,就見來人竟是宋雙月。

“雙月,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秦姨趕忙將她迎進門。

宋雙月一跨進家門,一眼就看到了宋雙花,眼眶瞬間紅了。

“姐,他去找你了。”宋雙月帶著哭腔說道。

宋雙花剛好吃完飯,見狀趕忙起身,拉著宋雙月坐到沙發上,關切地說道:“這是怎麼啦?跟姐說說。”

宋雙月紅著眼眶,聲音帶著些許哽咽:“姐,我和趙哲分手了。”

宋雙花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問道:“你倆為啥分手呀?”

宋雙花朝張姐和秦姨使了個眼色,兩人心領神會,一人帶著一個孩子走進了秦姨的房間。

“好了,她們都走了,你說吧。”宋雙花輕聲說道。

宋雙月這才斷斷續續地說道:“姐,你說我是不是傻呀?人家都算計到我頭上,我才後知後覺。你知道嗎?和他談戀愛後,我們都是老師,平常都在學校食堂吃飯,我也不是那種在乎吃喝的人。相處了半年多,我仔細算了算,他連一件新衣服都沒給我買過,甚至都沒正兒八經請我吃過一頓飯。”

“那你們私下約會都做些什麼呢?”宋雙花好奇地問。

“吃完晚飯,就在學校操場散散步。有時候他有晚自習,我就陪著他去上晚自習。有時候我在店裡幫忙,他也會去店裡幫忙。”

聽宋雙月這麼描述,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你肯定也覺得他沒啥錯吧,我之前也這麼認為。可你知道嗎?那天他父母帶來提親的禮物,都是我自己買的。他說他父母準備給他買房,錢要花在刀刃上,他的錢留著以後裝修用,被他這麼一說,我就掏錢買了。結果他父母來了之後,又跟你說要借錢買房。你說,這事兒可笑不可笑?當我看著那些我自己準備的所謂提親禮品,感覺就像是我自己要把自己嫁出去一樣,姐,你說我是不是傻呀?就這種情況,我還要再跟他在一起,我這腦子不是有病嗎。”

宋雙花聽完,心中五味雜陳,實在有些哭笑不得。她心想,自己上一世結婚,雖說婚後生活不如意,但彩禮之類的一樣不少。

宋雙月看著姐姐臉上豐富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姐,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啊,這事兒太丟人了。”

“知道了。確實該分手。不過看你剛剛那樣子,好像要哭出來了,是怎麼回事?”

“我那是被氣的。剛剛他還去飯店找我複合,我怕影響店裡的生意,就回來了。”宋雙月氣鼓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