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肖然這般數落,宋雙花默不作聲。

或許是因為家屬院的災情相較之下不算太過嚴峻,加之她先前儲備的糧食也還算充足,故而她並未太過在意肖然的責備。

見宋雙花一聲不吭,肖然愈發惱怒,目光冷冷地凝視著她。

“好了啦,我知道錯啦。你看這麼多人都在呢,給我點面子嘛。”宋雙花輕輕搖晃著肖然的手臂,旋即將手中的糧食遞到他跟前,嬌嗔道:“太重啦,你幫我拿一下嘛。”

待他們返回家屬院,便著手開展剩下的糧食發放事宜。

由於各家出資數額不一,首次分配便採取平均分配的方式,遵循多退少補的原則。宋雙花自告奮勇,主動報名負責糧食分配的工作。

彭幹部對宋雙花的印象極佳,他滿臉笑意地說道:“宋雙花同志,此次買糧你與其他同志都表現的十分積極主動,這種舉動給大家帶來積極正面的影響,等度過眼前的困難後,我肯定要上報組織。”

“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家,談什麼獎勵呀。對吧?”宋雙花說著,轉頭望向身後一同外出買糧的夥伴們。

大家紛紛點頭稱是,畢竟各家確實都已到了糧食告罄的境地。

儘管如此,彭幹部依舊對宋雙花等人的付出給予了充分肯定。

所有糧食都存放於禮堂,並安排專人看守。宋雙花心中曾閃過偷摸溜進去複製一些糧食的念頭,可仔細想想,這想法實在過於不切實際。畢竟,所購糧食的斤兩都有精確記錄,若憑空多出糧食,難免顯得太過離奇玄幻。

宋雙花吃完晚飯,躺在床上,仍在絞盡腦汁地思索著如何能讓大家多分些糧食。

“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肖然擦著頭髮,踱步走進房間。

“沒什麼啦,就是好奇你這幾天出去看到的災情嚴重不嚴重呀?”

“怎麼說呢,要恢復正常秩序,順利的話大概三天,慢點可能得半個月。”

“這麼快呀!”

“咱們國家就是這般強大,所以說,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肖然一臉自豪地說道。

聽聞肖然此言,宋雙花心想,或許很快就能恢復糧食供給了,也就不再糾結此事。

“累了一天,睡吧。”宋雙花言罷,便躺下身去。

肖然不禁有些發懵,不知自己哪句話,竟讓原本一臉沉思的宋雙花瞬間放鬆下來,直接準備睡覺。

他趕忙快速扔掉毛巾,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你不累,不然你也不會接下明早分發糧食的任務。”肖然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獨有的曖昧。

宋雙花剛鬆懈下來的神經,被肖然冰涼的身體一貼,瞬間清醒了幾分。

“別鬧,明天還要早起呢。”

“就一次,很快的。”肖然說著,輕輕掰過她的身子,大手便開始不安分地遊走。

“你的手……怎麼變得這麼粗糙。”宋雙花忍不住輕聲驚呼。

屋內漆黑一片,宋雙花伸手抓住肖然的手。

“弄疼你了嗎?”

“沒有。”

“那繼續。”

肖然那粗糲的掌心拂過她嬌嫩的肌膚,帶來一種別樣的刺激。宋雙花心裡明白,肖然在外必定吃了不少苦頭,可在自己面前,他卻從未吐露過隻言片語。

這個男人啊……宋雙花不禁心頭一軟,雙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結實有力的臂膀。

肖然彷彿受到了鼓舞,本只想淺嘗輒止,到最後,卻似下了狠勁般折騰起來。直至宋雙花嬌聲求饒,肖然才結束這場纏綿情事。

翌日清晨,宋雙花雙腿痠軟,渾身難受地從床上爬起。

“今天我沒什麼事,我陪你一起去幫忙吧。”肖然一邊說著,一邊貼心地幫宋雙花穿衣服。

兩人相伴多年,肖然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何對她總是欲罷不能,只要一碰到她,就彷彿失了控制。

“雙花,你昨晚是不是去偷人啦,怎麼黑眼圈這麼重,一副嚴重睡眠不足的樣子。”耿柔精神飽滿地打趣道,惹得旁邊的尤麗麗和徐麗也投來曖昧的目光。

“頭疼著呢。”宋雙花佯裝頭疼,繼續記錄著手中的人名。

“要不我幫你呀?”

“差不多快結束啦,你家梁國棟呢?”宋雙花這才發現,來領糧食的只有耿柔一人。

“他上班去了。”耿柔話音剛落,肖然扛著一袋糧食走了出來。

無需多言,耿柔心領神會地看了宋雙花一眼。

宋雙花趕忙催促道:“領完就趕緊走,別耽誤下一位。”她深怕耿柔再說出什麼調侃的話,急忙趕人。

耿柔擠眉弄眼,用手指點了點兩人,而後抱著糧食離去。

正如肖然所言,家屬院在三天後逐漸恢復了正常的生活節奏。一個星期後,水電供應也恢復正常,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對眼前的生活愈發珍惜。

宋雙花再次踏入宣傳大院,心中湧起一股恍然隔世的感覺。許多人都消瘦了不少,但精神狀態卻都還不錯。

時隔一個月,再次見到陸嘉文,他也清減了許多。

“今日我們先不工作,集中打掃衛生。你們也看到院裡這情況,淤泥、汙垢到處都是,雖說清潔工也能做這些,但得耗費大量精力。”陸嘉文有條不紊地安排著。

一進院子,便能隱隱聞到一股臭味,牆角堆滿了黑乎乎的淤泥,想必是雨水倒灌堆積而成。

大家迅速行動起來,宋雙花拿起掃帚清掃地面。

陸嘉文走到她身旁,說道:“宋雙花,這邊角落比較髒,你和我一起清理吧。”

宋雙花點點頭,跟著他來到角落。

清理過程中,陸嘉文突然說道:“這次災情,多虧你幫忙買的米,不然啊,我們都得忍飢挨餓。”

宋雙花微微一笑,“我也就是碰巧而已。甜甜和陸姨怎麼樣了?”

“自雨停後,她們就嚷著要回家,我好說歹說才勸住,現在路上的情況還不明朗,還是再等等為好。”陸嘉文無奈地說道。

“這很正常,我們女人啊,大多都戀家。”宋雙花說道。

陸嘉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也是如此嗎?離不開家。”

“那當然。”宋雙花不假思索地回答。

陸嘉文拎起裝滿淤泥的桶,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