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笑的跟鬼似的

他就留這麼一條溝給她，這不是故意刁難人嘛，她心裡犯起了嘀咕，這活到底是上午幹呢，還是下午幹呢？

宋雙花糾結了也就三兩分鐘，心想還是上午就把活幹完，中午回去吃飯，也好讓大家看到自己努力幹活的樣子。

她抄起鏟子，賣力地一鏟一鏟將泥土丟擲。手心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早上起床時，她就發現手掌上鼓起了兩三個水泡。這情況她再熟悉不過，只要把水泡挑破，再幹活就沒那麼疼了，所以一大早她就用針把水泡挑破了。

每個人都得經歷這個過程，就像譚琳琳挑水泡時哭得稀里嘩啦，也沒人同情她。這確實是個痛苦的過程，先來的知青們都這麼熬過來的，而且他們當時的條件比後來的人更艱苦。知青點能有如今這般乾淨的住宿條件，全靠這些先來的知青們努力維持。

宋雙花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心裡想著，只要把這些磨出老繭就好了。

在太陽完全升起之前，宋雙花挖好了溝，隨後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休息，身旁放著那個黑色的保溫杯，她已經將杯子灌滿了涼白開。她自己還帶了個簡易的塑膠杯，不保溫，裡面同樣裝著涼白開。由於今天活幹得少，她似乎沒覺得太渴。

因為無事可做，又沒人可以聊天，她便慢悠悠地喝起水來，順便思考起自己重生的意義。都幹了兩天活了，她不禁琢磨，老天該不會是打算讓她重新走上一遍曾經走過的老路吧？瞧，她這不又在地裡挖溝呢。要是能重生在知青名單公佈之前就好了，那樣她就能像同學一樣，有更多選擇家人的機會。上輩子婚姻不幸福，就是因為自己動了真心，人一旦動了心，眼裡就揉不得沙子，結果把自己的生活過得苦不堪言。這輩子，她只想要錢和名聲就夠了。

其實重生之後，宋雙花獲得了一個特殊的“紅利”，只是她膽子小，一直不敢輕易使用，生怕露出馬腳，被人當成妖怪。她擁有一個複製空間，只要把東西放進去，就能複製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來，不過同一樣東西只能複製一次，無法再次複製，而且複製出來的東西放進去也不能再複製。

就好比此刻，她看到肖然的保溫杯，就有點心動，想複製一個。知青點的人不知道這個空間，她便可以光明正大地使用複製出來的杯子。但萬一哪天被肖然看到，她該如何解釋呢？她或許想得有些遠，但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所以對於複製東西這件事，她一直格外慎重。

自從知道自己能複製東西后，她的第一個實驗品就是自己的錢，她把每張錢都複製了一遍。一想到這件事，她就高興得不行，自己的小金庫一下子翻了一倍，這也是她重生後最感到欣慰的事。

“你在想什麼呢，笑得跟鬼似的，該不會是腦子有毛病吧。”肖然不知何時悄悄摸到她身邊，這麼大個人走路居然沒一點聲音。

“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宋雙花早上看到自己的活被他幹完了，本還想著要跟他道聲謝呢。可這人一開口就沒句好話，空長了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真是可惜了。

“你這人怎麼好壞不分呢，去那邊河邊照照你的臉吧。”肖然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指尖沾上了不少泥灰。

宋雙花一下子想起昨晚自己回去時的狼狽模樣，不會又跟昨晚一樣，真像個鬼吧？她立馬站起身，朝著一旁的小河邊跑去，對著河面仔細打量。還好，臉上沒怎麼出汗，只是佈滿了灰塵，沒有黏在臉上或者頭髮上。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宋雙花說著，捧起河裡的水，往臉上潑去。幾捧水過後，灰塵便消失了。

她慢悠悠地走回肖然坐著的地方，說道：“看到你的保溫杯沒？還給你，謝謝你昨天給的水。”

肖然拿起自己的水杯，掂量了一下重量，感覺她應該重新灌了水。他擰開杯蓋，仰頭大口喝了起來。宋雙花只見肖然的喉結上下滾動幾下，一杯水就已經下肚，她不禁睜著一雙水潤潤的眼睛看呆了，心想他這是渴壞了呀。

“那個，肖然，謝謝你幫我挖溝，不過以後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的。”宋雙花其實還想補上一句“幫得了我一時，幫不了我一世”，但又覺得這話顯得過於親密，便嚥了回去。

“這就是你所謂的能行？”肖然說著，突然一把抓過宋雙花的手。她手上的水泡已經處理過，但此刻看上去血肉模糊，一看就疼得厲害。可宋雙花卻好像沒什麼感覺，並不覺得這是多嚴重的事。

宋雙花毫無防備，手一下子被肖然緊緊抓住，他抓得太牢，她一時掙脫不開，這才真切地意識到男女之間力量的懸殊。

“你幹什麼？”

“手都破成這樣了，難道不疼嗎？”

“還行吧，習慣就好。”宋雙花回答得十分淡然，彷彿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肖然一時有些愕然，眼眸微微一變，其中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情緒。

“肖然，我要回去吃飯了。”

聽到這話，肖然鬆開了她的手，接著站起身來。這時，宋雙花才注意到，肖然剛剛一直是半蹲著跟自己說話。他可真高啊，襯得自己像個小矮子。

“去吧。下午在這裡等我。”

宋雙花一心只顧著趕緊離開這裡，哪裡會認真去聽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