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劍鋒穿透粘稠血漿的阻力聲沉悶而粘膩。預想中刺中硬物的阻滯感並未傳來,劍尖如同刺入了一團堅韌無比、充滿彈性的膠凍!那由血漿和骨質纖維扭曲纏繞而成的核心結構,在劍鋒及體的瞬間,瘋狂地搏動、扭曲,試圖抵抗、分散這股毀滅的力量!

“嗷——!”一聲並非人聲、更像是無數冤魂在血漿中尖嘯的恐怖嘶嚎從魔兵體內爆發出來!它撲擊的動作猛地一僵,整個血漿構成的身軀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劇烈波動、沸騰!頭顱處鑲嵌的九玄晶紅光瘋狂閃爍、明滅不定!

沈七手腕一擰,鏽劍在核心內狠狠一絞!

咔嚓!啵!

一聲如同捏碎腐朽果實般的怪異脆響!

魔兵頭顱左側的血漿猛地向內塌陷、崩解!那顆搏動的核心被徹底絞碎!粘稠血漿構成的身軀瞬間失去了支撐,如同融化的蠟像般癱軟下去,嘩啦一聲垮塌在地,重新化作一灘冒著熱氣、散發著惡臭的汙血,只有那顆失去光芒的九玄晶和幾塊未被完全融化的碎骨,在血泊中兀自閃爍著冰冷的幽光。

一擊斃命!弱點被洞穿!

這電光火石的一幕,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閃電,瞬間照亮了絕望的深淵!

“左耳!打爛它們左耳後面的東西!”錢多多從巨大的恐懼和呆滯中猛地驚醒,狂喜和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他發出了破鑼般的嘶吼。他甚至忘了害怕,肥胖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敏捷,猛地從藏身的岩石後竄出,隨手抄起地上半截不知何種野獸的粗大脛骨,嗷嗷叫著,像一頭被逼急了的野豬,狠狠砸向另一具撲向楚靈犀的魔兵後腦勺!

那魔兵正被楚靈犀勉力擲出的冰霜符籙遲滯了瞬間,覆蓋著粘稠血漿的後腦勺暴露無遺。錢多多這傾盡全力的一記悶棍,帶著他全身的重量和求生的咆哮,狠狠砸在魔兵頭顱左側!

砰!

一聲悶響!粘稠的血漿被砸得四濺飛射!錢多多感覺虎口劇震,粗大的脛骨應聲而斷!但那魔兵的頭顱也被砸得猛地向左一偏,覆蓋在左耳區域的粘稠血漿被震開了一道縫隙,露出了下方那顆緊貼九玄晶搏動的暗紅核心!

“就是那兒!”楚靈犀眼中精光爆射!她強忍神魂劇痛,指尖最後一道符籙——並非攻擊,而是一道迅捷無比的“引風符”——激射而出,精準地打在魔兵被砸偏的頭顱上!

嗚——

一股不算強勁、卻極其精準的旋風憑空而生,瞬間捲走了魔兵左耳區域被震開的血漿,將那搏動的核心徹底暴露出來!

時機稍縱即逝!

沈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魔兵側面,鏽劍的寒芒如同死神的鐮刀,不帶絲毫光華,只有純粹的精準與毀滅!劍尖毒蛇般刺入那暴露的核心!

啵!

同樣的脆響!同樣的血漿崩解!第二具魔兵轟然倒塌!

希望如同燎原之火,瞬間點燃!三人背靠背,形成一個岌岌可危卻異常堅韌的三角。沈七如同最精準的獵殺者,異瞳鎖定,鏽劍每一次刺出,都必然伴隨著一具魔兵核心的碎裂與崩潰。楚靈犀符籙耗盡,便以寒霜劍氣輔助,遲滯魔兵動作,製造破綻,她臉色越來越白,身形搖搖欲墜,但眼神卻亮得驚人。錢多多更是徹底豁了出去,他丟了斷骨,竟掄起了自己那鑲嵌著寶石、沉重無比的金算盤,一邊肉痛地哀嚎“我的百年黃花梨啊!”,一邊瘋狂地朝著魔兵左耳區域猛砸猛拍,不求殺敵,只為干擾、製造機會!

十幾具恐怖的血漿魔兵,竟在三人這亡命的配合下,被迅速絞殺!粘稠的汙血在灼熱的地面上肆意流淌,散發出更加濃烈的惡臭,九玄晶和碎骨散落一地。

洞窟中央,沸騰的血池依舊翻滾著粘稠的氣泡。蕭承珏站在池邊,兜帽下的臉龐,那原本噙著的嘲弄與掌控一切的漠然,第一次出現了裂痕。他看著自己精心炮製、耗費無數資源煉成的魔兵如同土雞瓦狗般被迅速瓦解,眼神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海。尤其是那個手持鏽劍、右眼閃爍著非人灰芒的身影,每一次精準致命的刺擊,都像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