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現實

“這件事我們會安排調查。” 校方那位負責接待的院長推了推眼鏡，語氣不疾不徐，“但當前我們要優先保障新生大賽的順利進行，這是學院的核心事務。”

辦公室裡的空氣頓時凝滯。

“你在說什麼？”李雲澤聲音抬高了一點，臉上寫滿不可置信，“她人不見了！我們親眼看到有人把她擄走——你現在告訴我們，比賽更重要？”

院長抬眼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淡，“我們並沒有忽視這件事，但也不可能因個別學生的意外中斷全域性程序。這是大局。”

“意外？”李雲澤笑了一聲，滿臉冷意，“你覺得這是意外？知道我們的路線和時間，不是隨便哪個小賊就能做到的。”

院長見居然有人這樣和自己交談，頓時感覺有些惱火，眼看就要爆發出屬於他的職業者威壓。

“她的失蹤我們也很意外和著急，之後我們也會盡力尋找，你們不要著急，雖然她失蹤的區域不在學校管轄範圍裡面，但是作為我們的學生，肯定會負責人”，一旁的老師見到院長髮火也是趕緊出來打圓場。

陳風站在一旁，臉色沉著，卻一句話也沒插。他在觀察——觀察這個所謂的“上層”如何冷靜地給出令人作嘔的推諉。

“好了，我們會派人去調查。” 院長擺擺手，“你們的安全問題，會在之後由專門部門介入，現在……回去準備下一輪比賽吧。”

陳風的拳頭微微握緊，指節發白。

他看著眼前這個穿著整齊制服、言辭得體的中年人，忽然意識到，對方從頭到尾都沒有問一句：“那個女孩是誰？”

“他也不需要知道是誰，在意的或許只是這事情”

“你們說得對。”陳風語氣平靜，卻像鋒利的刀鋒，“我們不該把希望寄託在校方。”

說完，他轉身就走，腳步沉穩。

李雲澤瞪了那院長一眼，咬了咬牙，緊隨其後。沈秋雅看了他一眼，也沉默著離開。

走出辦公室，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走廊裡空蕩蕩的，陽光從窗欞灑進來，像某種與他們無關的溫暖。

“這些人……”李雲澤終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媽的，冷血得像塊冰，真當咱們這些新生命不值錢？”

沈秋雅沒有說話，她雙手抱臂，站在陰影裡，眼神有些發沉。

“他們不是冷血。”陳風站住腳步，低聲說道，“他們只是已經把這裡當成一個——運作中的‘機制’。”

“機制？”李雲澤挑眉。

“只看結果，只講效率。蘇沐寒失蹤對他們沒影響，不妨礙比賽運轉，也不會引起高層震動。”陳風說著，眼神變得冷了幾分，“他們就不會當回事。”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沈秋雅開口，語氣依然平穩，但眼裡藏著怒意，“坐等‘調查進度’？還是像個傻子一樣繼續比賽？”

“我們沒得選。”陳風看著他們，“但我們可以主動行動。”

李雲澤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嚥下去，重重點了點頭。

“想救人，先得有救人的資格。”陳風沉聲說，“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要找到她，得先活著、有力，能打。”

幾人沉默了幾秒。

“……所以我們得變強。”沈秋雅像是自言自語，但聲音不輕。

“從現在開始，不靠別人。”陳風看向他們，“我們要去練級。去真正危險的地方，不是學院安排的那種‘刷怪區’，而是真正能死人的地方。”

“我知道一個地方。”李雲澤忽然說道，“黑暗森林往北，那邊有片荒棄地，地圖上標成紅區。沒人願意去，那裡的怪比我們之前遇到的兇多了，也強得多。”

“有資源？”陳風問。

“有，但沒人敢拿。”李雲澤點頭，“那片地方還有些失落遺蹟的傳言，沒人能確認。”

“那就那裡。”陳風目光堅定。

沈秋雅點頭，“走之前得做準備。補給、藥劑，還有逃生手段。我們這次可能是真正地拿命賭。”

“你怕了嗎？”李雲澤問她。

“怕。”她回得乾脆，“但怕沒用，沐寒在那裡。”

陳風沒再說話，他轉身朝宿舍樓走去，聲音卻傳回來一句：“明早出發。”

……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幾人已經整裝完畢。藥劑、武器、乾糧，一應俱全。

隊伍沒有廢話，他們很清楚，今天開始，他們走的不是一條“訓練”的路，而是一條能死人也能出人的路。

清晨的森林像是睡眼未醒的野獸，光線昏暗，霧氣繚繞。隨著他們一步步向北推進，地面開始潮溼，林間的鳥鳴聲也逐漸稀少。

“這邊的氣味不一樣了。”陳風皺眉，鼻尖動了動，“有腐肉味。”

“可能是食腐獸。”李雲澤說，“但也有可能是屍鬼型怪。”

“無論是什麼，注意腳下。”沈秋雅邊說邊掏出一瓶輕靈藥劑，給自己喝下。

又走了幾步，前方忽然傳來細微的窸窣聲。所有人立刻停下。

“左邊。”陳風低聲說。

一秒後——灌木猛地炸開，一隻披著藤蔓的黑影如炮彈般撲來！

陳風反應極快，瞬間狼化，右手成爪，一把將那黑影攔下！

“是寄生鬼蜥！”李雲澤認出那怪的特徵，立刻拉弓，“打它下顎和尾部，甲殼最薄！”

“沈秋雅，輔助我！”陳風一聲爆喝。

“來了！”她抬手釋放聖光護盾，緊接著是一記普通攻擊打在鬼蜥身上。

戰鬥短暫但極為激烈。怪物實力比以往他們遇到的高了一截，幾次攻擊都差點傷到人。

但最終，怪物倒下，黑血濺了一地。

幾人站在原地喘息，臉色都有些發白。

“才第一隻。”李雲澤苦笑，“接下來還有多少？”

“無所謂。”陳風低頭看著地上的屍體，目光平靜，“只要能變強，多少都行。”

他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靠的就只有彼此。

而蘇沐寒的那邊，情況卻在急速惡化。

……

昏暗的密室中，一群男人圍在蘇沐寒四周，臉上掛著讓人作嘔的笑容。

“這次的貨色不錯啊。”

“嫩得很，一看就沒見過世面。”

“嘿，說不定這次就是運氣好，剛好碰見個落單的，長得還這麼水靈。”

蘇沐寒瑟縮在角落，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抱著自己。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從小到大，哪怕在副本里遇過危險，也從沒像現在這樣……害怕。

這些人不是怪物，而是更讓人噁心的“人類”。他們看她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像是牲口，或者什麼可以被擺弄的玩物。

她的腦袋一片混亂，連為什麼被抓走都不知道。或許……僅僅是因為她長得好看？或者他們只是單純地起了貪念。

她想掙扎，想逃，但身體卻僵硬得動不了。

眼前的光越來越暗，她的呼吸也越來越短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