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銅巨門開天闕

攤主老頭髮出一陣夜梟般的怪笑，那笑聲在這霧氣瀰漫的鬼市中迴盪，如同尖銳的爪子劃過玻璃，讓人毛骨悚然。

他的笑聲似乎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讓人不禁打了個寒戰。我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外套，試圖在這詭異的氛圍中尋找一絲安全感。

我這才看清，他那件破舊的軍大衣下竟露出半截暗黃色的道袍。道袍的顏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彷彿是歲月沉澱下來的汙漬，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陳舊感。

道袍上繡著八卦紋飾，初看似乎只是普通的刺繡，但湊近一看，卻讓人倒吸一口涼氣——那些紋飾竟是用人發繡成的！每一根髮絲都粗細不均，長短不一，彷彿是從不同人身上隨意扯下後拼湊而成。它們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彷彿帶著某種怨念，似乎隨時都會從道袍上掙脫出來，纏繞住每一個靠近的人。

我忍不住仔細觀察那些髮絲，它們似乎在微微顫動，就像有生命一般，讓我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老頭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抬起頭，那雙深陷的眼窩中閃爍著狡黠而陰森的光芒。

他咧嘴一笑，露出幾顆稀疏的黃牙，那笑容中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惡意。他用手輕輕撫過道袍上的八卦紋飾，彷彿在安撫那些不安的靈魂，嘴裡還唸叨著一些聽不清的咒語。

周圍的霧氣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股詭異的氣息，變得更加濃密起來，彷彿在為這個老頭和他的道袍增添一層神秘的保護罩。

我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但那怪異的笑聲卻如影隨形，繼續在這鬼市中迴盪，讓我無法擺脫那種被窺視的感覺。

他枯瘦如柴的食指，蘸著羅盤滲出的藍液，在青石板上緩緩畫出一幅扭曲的河圖。那動作，彷彿是在進行一場古老而神秘的儀式，每一筆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莊重和詭異。“申公豹那廝倒是心急，連贔屓馱碑的工夫都等不得……”他一邊畫著，一邊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地底下傳來的詛咒。

就在這時，黃浦江面突然炸開一聲驚雷，那聲響猶如天崩地裂，震得大地都為之顫抖。滾滾雷聲中，彷彿夾雜著某種古老巨獸的咆哮。我原本正對著手機鏡頭，試圖向直播間的觀眾解釋何為“璇璣玉衡”，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直播間瞬間湧入十三萬觀眾。他們恐怕會誤以為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特效盛宴，畢竟在他們看到的畫面裡，陸家嘴的天際線正被一扇青銅巨門緩緩推開。

那青銅巨門高聳入雲，表面刻滿了神秘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彷彿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符文之間，還有一些奇異的圖案，像是某種神秘生物的形態，又像是宇宙星辰的排列，讓人捉摸不透。隨著巨門的緩緩開啟，九重玉闕自雲海中垂落，宛如仙境降臨人間。玉闕的斗拱間，纏繞著成千上萬條由資料流構成的發光鎖鏈，這些鎖鏈相互交織，彷彿是在編織著一個巨大而神秘的網路。資料流如同一群靈動的精靈，在鎖鏈間穿梭跳躍，散發出五彩斑斕的光芒。仔細看去，這些光芒中似乎還隱藏著一些模糊的影像，像是古代的戰爭場景，又像是神秘的祭祀儀式，讓人彷彿置身於一個跨越時空的奇幻世界。

“崑崙瑤池接引系統正在初始化。”一個冰冷的機械女聲憑空響起，這聲音彷彿不是透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於我的顳葉神經，讓我腦袋一陣刺痛。與此同時，掌心的青銅羅盤突然變得灼如烙鐵，燙得我幾乎要脫手。那些神秘的雲篆順著我的血管迅速蔓延，如同一條條熾熱的小蛇，在我的身體裡橫衝直撞。在視網膜上投射出一個全息介面：【檢測到封神榜第72號候選人，是否啟用天眼通？】介面上的文字散發著淡淡的藍光，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吸引著我做出選擇。

江風呼嘯而來，帶著鹹腥的泡沫，那泡沫打在臉上，如同細小的冰碴。我下意識地抹了把臉，卻發現滿手都是細碎的冰晶，彷彿這一瞬間，世界的溫度都被抽空。不遠處，環球金融中心樓頂的避雷針正在緩緩融化，鋼水如金蛇般蜿蜒遊入雲端，那場景，宛如末日降臨。鋼水在雲端流淌，形成了各種奇異的形狀，時而像展翅的鳳凰，時而像怒吼的蛟龍，彷彿在向世人展示著一種超越自然的力量。

然而，更詭異的是周圍人群的反應。舉著自拍杆的遊客，依舊滿臉笑容地拍照留念，彷彿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普通的光影表演；穿睡衣遛狗的老人，照常慢悠悠地經過，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對這翻天覆地的變化渾然不覺。彷彿整個世界被分成了兩個部分，只有我和少數幾個人，能看到這籠罩整座城市的量子蜃景。我試著大聲呼喊，想要提醒他們，卻發現聲音在這詭異的氛圍中，彷彿被什麼東西吞噬了，傳不出多遠。

“認知濾網還沒完全失效。”攤主老頭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筆挺的阿瑪尼西裝，那款式和剪裁，一看就是當季的最新款。他腕間的腕錶盤面跳動著《周易》六十四卦的二進位制程式碼，彷彿時間與命運的密碼在他手中流轉。“卯時方向，看仔細了！”他突然大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同時伸出手指向卯時方向。

我下意識地轉頭，正看見夏小橘的直播補光燈束，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濃重的霧氣。在光柱中，漂浮的塵埃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操控，突然凝成金色的篆文。那篆文的形狀，比甲骨文還要古老，透著一種原始而神秘的氣息。仔細辨認，竟是半截斷裂的龍尾纏繞著雙螺旋結構，分明是某段基因序列的遠古表達。金色的篆文在光柱中閃爍著光芒，彷彿在向我傳達著某種資訊，可我卻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

這一系列的奇異景象，讓我徹底陷入了混亂與震驚之中。青銅巨門、崑崙瑤池接引系統、封神榜候選人，這一切宛如神話般的設定，竟真實地出現在眼前。攤主老頭的身份愈發撲朔迷離，他似乎對這一切都瞭如指掌，卻又總是語焉不詳。而夏小橘直播畫面中的詭異圖騰，又與這神秘的“封神遊戲”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絡？我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謎團之中，每一個新的發現，都只是讓謎團變得更加錯綜複雜。我深知，自己已經深陷其中，唯有儘快解開謎團，才能找到一線生機。而這個看似平靜的城市，在這神秘力量的攪動下，正悄然走向一個未知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