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兩棵說話的果樹

第二天一大早，司檸就被趙祖琴喊了起來，吃完早餐，再去坐公交。

她昨天瞭解基地歷史的時候，就知道了基地間的執行方式。

每個基地之間不是嚴絲合縫挨在一起的，中間的距離有長有短，只是組合起來像一個相對的圓而已。

基地之間的空白地段，有專門的驛道，每年都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去維持。

這些驛道又剛好組成一個圓，就像一個超大城市的二環路一樣。

每個基地的扇形尖和中段部分，都是生活區和經濟區。

富人區、窮人區，學校、醫院，工廠、辦公樓等都在這個區域。

外圍最寬的地方就是種植養殖區了，不管是私人承包的，還是官方的都在這裡。

因為動植物異變的原因，將種植養殖放在最外圍，是最安全的做法。

司佑德和趙祖琴都是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的，他們的專業也是種植。

按照規定，他們有資格承包地塊進行私人種植，只是面積和品種有限制。

很多知識，沒上大學的話根本不知道，所以他們高薪聘請了大學剛畢業的賀一勤做員工。

聽說工資每個月有四千積分，相當於四千塊。

對於普通種植專業畢業的賀一勤來說，已經算是高薪了。

畢竟學這個專業的，大部分都是想往更高處走，去到更好的基地，或者給官方當職的。

賀一勤能找到這個薪資的工作，已經很滿意了。

賀一勤是這樣跟司檸說的。

司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她只是覺得一句話不說很奇怪，所以跟賀一勤說了一句“早啊”，沒想到就開啟了賀一勤的話匣子。

“不過你現在已經考上了大學，還是其中最好的農畜學院，等你學成歸來，估計叔和姨就會辭退我了。”賀一勤臉上掛上無奈的笑容。

“啊？”司檸感到有些詫異，還有一些心虛。

她都不知道以她現在一無所知就要去上大學的程度，能不能順利畢業呢。

更別說以後能不能賺到四千塊。

司檸只能安慰地笑笑，沒回答。

坐了整整三個小時的公交，司檸終於到了自家的果園。

新的果樹已經搬到地裡了，昨天砸出的大坑都已經填平，處理速度挺快的。

“哎呀，看看這批新果樹，多好啊！護衛隊的速度就是給力！”司佑德叉著腰，臉上盡是得意的神色。

趙祖琴也咧著嘴在笑，“不僅賠了一批新果樹，明年就可以結果，還給了很多積分賠償，這護衛隊就是有錢。”

“昨天是在馴服新的坐騎，應該是公費來賠償的吧？”賀一勤問。

“管他誰賠的呢，反正因為這筆賠償的積分，我們來年的生活就可以保障了，給女兒報名的學費都快把家裡掏幹了啊。”

“咳咳。。你說什麼呢，你個糟老頭子！”趙祖琴在拼命給江佑德使眼色。

“啊。。額，是是是，那我們趕緊把果樹種下吧。”

司檸當沒聽見，想必這個專業的學費一定異常的高。

爸媽為了她的學習應該已經傾盡全力，她還是多做點其他的來報答吧。

可是，果樹怎麼種啊？

“女兒啊，你昨天才受了傷，就我們跟一勤幹活吧，你去看看其他果樹和蔬菜的情況。”趙祖琴關鍵時刻解決了司檸的尷尬。

司檸暗自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幫他們把所有果樹都搬到要種植的地方，才走到別處去，打算暗中觀察他們怎麼種樹。

不遠處的三人已經忙了起來。

司檸乾站在遠處有些尷尬，於是裝模作樣地東摸摸西看看，結果還真被兩棵特別的樹吸引了注意力。

要說多特別吧，跟其他樹在外貌上也沒什麼太大區別。

只是這兩棵樹被一圈籬笆圍了起來，與其他果樹隔離開了。

兩棵樹就佔了一個很寬的位置，一看地位就不一樣。

無害異變植物！

司檸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兩棵樹的身份，她毫不猶豫地開啟籬笆，走了進去。

她左看看，右摸摸，覺得詫異的是，其他蘋果樹早就掛果套上了白色的袋子，馬上就可以採摘了。

但這兩棵樹才剛結小果，看著離成熟還有很長的時間。

“都說無害異變植物靠心情開花結果，你們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不和其他果樹一起結果嗎？”司檸開始碎碎念。

“哦～我知道了，你們喜歡搞特殊，標榜自己的獨特，對不對？”

“被其他果樹看著，你們不害羞嗎？”

“都說無害異變植物產量高，但我看你們結的果，比普通樹還少啊？”

司檸腦子裡總有些不一樣的想法。

從小她就覺得植物和動物像人一樣，是會說話的，只是人類聽不懂它們的語言。

刷刷———

司檸剛背過頭，就聽見枝椏吹動的聲音。

她轉過頭，沒發現果樹的枝椏動了。

她看向父母那邊，已經移栽好了第三顆了。

刷刷———

又是這個聲響。

嘻嘻嘻嘻———

怎麼回事？有東西在笑？

司檸精準捕捉到兩棵果樹頭頂的枝椏在揮動，就像人在招手那樣的揮動，頻率十分穩定。

“你們是在笑我嗎？”

此話一出，兩棵果樹的枝椏立刻停止擺動，就像被人戳中心思而立馬僵直了身體那樣。

司檸等了半天，沒發現什麼異常，又將頭轉向了別處。

司檸剛挪開視線，左邊的果樹馬上就將枝椏轉向了另一顆果樹，並揮動了一下枝條。

司檸馬上將頭轉回來，剛剛好捕捉到它的動作。

“你是在問為什麼我聽得懂你們的語言嗎？”

兩棵樹徹底靜止了，只不過是保持著剛剛的動作。

至少兩分鐘過去，兩棵樹開始將所有枝條迎風搖擺，顯得舒適又愜意。

司檸看得出來，它們很高興。

小時候，司檸就感覺自己聽得懂某些動植物的語言，所以總是找不同的動植物做實驗，只是不是每次都成功。

照顧她的阿姨總覺得她神經兮兮的，一點不像其他小孩一樣可愛，讓司檸一度還很難過。

但現在，她發現，曾經的怪癖，如今竟成為了她來新世界的金手指。

昨天聽到捕蠅草在哭也不是錯覺，捕蠅草是真的被辣條辣哭了，發出了類似嬰兒小聲啼哭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植物的語言她都可以聽懂，司檸打算找其他果樹也試一下。

不遠處的兩夫妻看到女兒在果園裡跑來跑去，心裡深感欣慰。

“年輕就是好，昨天還吐了血，今天就活蹦亂跳的了。”

“只要女兒健康就好。”

兩邊都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坐公車回去的時候，司檸初步確認了只有異變植物的語言才能聽到，普通的都不行。

但她現在也只有兩個樣本，以後有機會要再進行實驗。

四人離開後，誰都沒有聽見，一股極小聲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開始在果園裡蔓延。

黑暗中有些東西在蠕動，慢慢從泥土裡爬上了許多果樹的枝幹。

片刻後，聲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