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吧她還不太好反駁金憐歌。
她做的這菜也沒幾個人會啊??那珊瑚魚就是王剛老師也翻車過,正經人誰天天做這個來吃啊?
“不是,我的廚藝好不好,和會不會做你這玩意沒什麼關係吧???你這珊瑚魚也沒幾個人會啊?而且你一個名門大小姐,哪來的這麼多精力去學這種開酒店才用的到的菜。”
金憐歌聞言,原本還舉著酒杯輕輕搖晃的左手,卻突兀的停了下來。
原本秦輕語還以為她又會講什麼奇奇怪怪的話來數落自已一頓,但這次反倒是金憐歌的情緒變的有些低落,讓她摸不著頭腦。
金憐歌當真想當一個不良千金、紈絝子弟嗎……其實也不算是。其實她比金明鈺要優秀很多,過目不忘和無比敏銳的感覺只是她微不足道的小本事罷了,只是看過一遍做菜的方式,她就能原封不動的還原出來,哪怕刀工力道都分毫不差。
她自已知道,金明鈺知道,她的老爹金中照也知道。
但受縛在這個家族裡,遵循著那傳統而又古板的生活方式,繼承家業,和早就安排好的不知道哪個不認識的豪門公子結婚,實在不是金憐歌想要的生活。金明鈺被金中照當成了繼承人,其實也是無奈之舉,這個平日裡梳著單麻花辮帶著圓框眼鏡的妹妹實在要比她的姐姐省心太多。
就如同麻將列傳裡的小王子一樣,行為放浪不受束縛的金憐歌,實在不想成為機器的齒輪之一,富二代的生活的確不是那麼美好,如果不能高自家兄弟姐妹一頭,那就只能當個拿生活費混日子的廢物。
但她就樂意如此——準確來說是比起那樣的生活更樂意如此。
不表現的像個花天酒地的惡役千金,天賦更加出彩的她就得面對那像帝王教育一般的無休止的噩夢,金憐歌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實沒那麼強,至少沒有妹妹金明鈺那麼強。久而久之的,金憐歌也對此產生了路徑依賴——一旦她表現的像個只會花天酒地的惡役千金,很多煩人的蟲子也會自動選擇遠離她。
既然這樣,不如就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的好,要有多蝦頭就有多蝦頭。
過大的壓力讓她十六歲那年就染上了煙癮,崩潰的她能靠著尼古丁勉強讓自已冷靜下來,所以抽菸她到現在都戒不掉。
入股鳳荷文化也是她想證明自已,即使沒有金家,她也不會一事無成……不過或許是時運不濟,惡德纏身,她這兩年的生意虧的著實是不少。出來之前也是因為在家裡被那老爹又訓了一頓話,差點給金憐歌火藥桶點爆才變成這樣。
強權的爸媽自古以來就喜歡玩些滑坡謬論,她無法在短時間內成功,正好也能說明她喜歡女人、不想政治聯姻等等種種全都是錯的,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這麼想的,但他總歸會這麼說。
當然,金憐歌既然證明不了自已確實能成功,被數落一頓也是免不了的事情,畢竟暴脾氣的她在家裡也沒少和金中照對線,上演一點父慈女孝的事情。
帶著一點點滄桑感的煙嗓讓她有著很多小迷妹,但這副因為經年來吸菸被破壞的聲帶,她可是一點都不想要,也不想看到任何人有。
從裝成不良到裝成淑女,金憐歌改變了太多太多。
金憐歌沉吟了許久,好幾次都想開口說什麼,但最後還是重重的放下了酒杯徐徐搖頭,一口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她其實是想找個傾訴……或許叫發洩的人,但真當有人——而且是那個適合的人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卻又怎麼都說不出口。她不像秦輕語能夠在酒店裡那麼坦蕩的說出那些事,金憐歌一直認為的都是沒有誰應該是別人的垃圾桶,她所不爽的事情,不應該發洩在別人身上。
至少她得證明,她和她那個討厭的老爹能活的不一樣才行。
秦輕語見金憐歌不欲開口,也只能陪著她坐下,共飲了一杯悶酒。
她又不是什麼笨蛋,金憐歌身邊的人有多少她不好說,但是單單從那次酒會來看就不可能少於兩手之數,這個點那些大小姐們指定有空,非得找上她的話,那也說明這個人只能是她了。
如果說真像金憐歌彼時說的話那樣,那天之後她們只是假裝女友,除此之外都是毫不相干的人,金憐歌又何必今晚一定要讓她來這裡呢?或許金憐歌是真的有拿她當朋友吧,也是少有的朋友。
她也難得窺見了一次金憐歌有些脆弱的一面,雖然她並不知道金憐歌柔軟的一面為何會露出。
……
……
秦輕語也不知道自已到底是如何醒來的,等她意識清醒的時候,已經躺在金憐歌那大的不像話的床上了。
貴的床唯一的缺點應該就只有貴了,秦輕語真的感覺自已好像睡在雲上一樣,即使是之前金憐歌給她開的豪華套房的大床都沒這種感覺。
她依稀記得最後的記憶,好像是她和金憐歌喝了半夜的酒,最後她是被金憐歌地圖扶著進來臥室的,期間自已似乎還癱在了地上兩三次,完全走不動路……明明當時是金憐歌喝的更多,那一瓶酒幾乎是她噸噸噸灌下肚子了大半,結果最後醉的不省人事的居然是她。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總會發生一點不好的事情的,但當時坐在對面的人是金憐歌,所以她完全放心。
果不其然,床頭還有一杯咖啡和金憐歌留下的紙條。
“別擔心,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昨晚的事抱歉,是我有點情緒上頭,公司的假我幫你請了,你就在家休息一天吧,放心,工資是不會少你的。”
看見紙條的秦輕語不禁勾起了一絲笑意,端起了一旁的咖啡。
金憐歌雖然平日裡毒舌無比,但昨晚她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到頭來居然是她在和自已道歉,換做以前身邊的那個人……
拿起咖啡的她這才注意到了,咖啡後面壓著另一張紙條,上面還有些水漬,似乎是金憐歌還回來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