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聲上下打量著馬本在,這個須臾國的驃騎將軍,在此刻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一個凡人國度的中年將軍,二品靈臺境的實力,居然會有膽子設計陰陽宗?這樣的事情,就算他本人親自說出去了,也沒有人會相信吧。
江離聲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馬將軍,你好像很在意我會不會進城。”
“上仙明鑑,我只是怕上仙再次錯過,這完成任務的機會。而且以您的實力,不該被那些酒囊飯袋所搶掉風頭。此外絕無它意。”馬本在彎腰行禮,有些諂媚的說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沒想到,馬將軍也有如此諂媚的一面。”江離聲調笑道。
“混跡在朝堂之上,總是要學會八面玲瓏。但我剛才那番話絕無吹捧之意,是實打實的心裡話。”馬本在把姿態放得更低,頭也埋得更低了。
“你對錢有為那個蠢蛋也說了同樣的話吧。”
“上仙明鑑,小人一心只想為上仙正名,絕無二心!”馬本在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用極其謙卑的語氣表明忠心。
江離聲把馬本在扶了起來,道:“我真的是越發好奇,是什麼,壓彎了一個,征戰沙場多年,並且立下赫赫戰功之人的脊樑。”
馬本在看著江離聲這副神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上仙,若是你老老實實的進城,該有多好。”
馬本在對著軍隊招了招手,士兵們訓練有素的掏出法器!火流星、破甲箭、雷霆葫蘆都被軍隊捏在了手裡,蓄勢待發。
“你們對陰陽宗下手,有想過後果嗎?”江離聲看著正在向自己靠近的軍隊,問道。
“這就不由上仙操心了,請入城。”馬本在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在他身後的七萬士兵也一同吶喊道:“請上仙入城!”
鼎爺害怕江離聲在這個時候犯軸,連忙出聲提醒道:“丫頭對面人多勢眾,咱們還是忍一時風平浪靜的好。”
“安心了,我會進城的。”江離聲出聲安慰道。
突然江離聲拔出寶劍,馬本在此刻也做出反應準備拔劍對敵!
江離聲先他一步,直接抬手按在了馬本在的劍柄之上,把這剛要出鞘的寶劍直接按了回去!
“將軍,不要動武,先聽我說兩句。”江離聲和善的看著馬本在。
“上仙說笑了,有這長劍在首,上仙想說幾句說幾句。”馬本在彈了彈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無奈道。
江離聲:“將軍,我無意摻和進這個旋渦之中,如果你能當做沒看見我,放我離去,這把寶劍就贈送給你。並且發誓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沒問題,那就請上仙把劍給我吧。”馬本在笑著回應道。
江離聲沒想到這麼容易對方就鬆口了,不對!這傢伙絕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要走這把劍只是想削弱我的戰力吧。
“丫頭,這傢伙明顯是在騙你,你可千萬不要上當啊!”鼎爺出聲提醒道。
“無妨,這把劍對我來說可有可無,給就給了。”江離聲把劍放到了馬本在的手中。
馬本在笑著說道:“還請上仙進城。”
果然!
江離聲不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入迷霧之中。
感受著周遭的變化,江離聲深吸了一口霧氣,道:“這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水霧罷了,沒有絲毫的危險。”
馬本在跟在一旁笑著說道:“是的,這些只是一些普通的霧氣罷了。”
“你為何要跟來?”
“只有親眼目睹上仙進城,我才能安心。”
“不怕我在這殺了你?”江離聲邊走邊問道。
“我會在死之前發出訊號,軍隊會用法器對這裡進行轟炸,沒有人能夠逃的出去。”
沒過多久,江離聲來到了凌州城門口,望著城門上的血跡,道:“看來這裡有過一場屠殺。”
“為什麼你不覺得這裡發生了一場大戰呢?”馬本在問道。
“雖然城門有些殘破,但都是被歲月侵蝕所致,絲毫沒有神通破壞的跡象。外加上這些血跡,怎麼可能是大戰。”
“上仙真是心細如絲啊。”馬本在吹捧道。
“只是我有一點好奇,明明那場大洪水只過去了一個月,這裡為何變得跟破舊了好幾年一樣。”江離聲隨手拆下了一塊牆皮,扔到了馬本在的身前。
馬本在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江離聲所提出的問題。
“咱們就此別過了,將軍,咱們再見之日,就是你身死之時,好好珍惜自己餘下的時光吧。”說罷,江離聲頭也不回的,大步走進了凌州城。
江離聲踏入這座曾經輝煌的城市,看到的只有一片破敗與淒涼。高大的城牆千瘡百孔,城磚剝落,彷彿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在歲月的侵蝕下搖搖欲墜。城門半掩著,上面的漆皮早已剝落,露出腐朽的木頭,在風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像是在訴說著曾經的傷痛。
街道上雜草叢生,石板路坑窪不平。曾經熱鬧的店鋪大門緊閉,招牌歪歪斜斜地掛著,在風中孤獨地搖曳。有些店鋪的門窗已經破碎,屋內一片狼藉,灰塵瀰漫,曾經精美的貨物早已不見蹤影。
曾經繁華的市場如今一片死寂,戲臺上,破舊的幕布隨風飄蕩,彷彿是幽靈在翩翩起舞。角落裡,蜘蛛網縱橫交錯,像是一張巨大的網,籠罩著這座失去生機的城市。
城中的房屋大多已經倒塌,殘垣斷壁隨處可見。偶爾,一陣風吹過,那已經壞掉的窗戶,在風中發出淒厲的叫聲,更增添了幾分淒涼的氛圍。微風捲起地上的塵土,瀰漫在空氣中,讓人彷彿能聞到這座城市曾經的輝煌與如今的落魄交織的味道。
江離聲看著這荒涼的城市,心中不免感嘆道:“富甲一方好水土,時過境遷不免俗。”
鼎爺此時飛了出來,督促道:“你還有心思作詩?趕快去找找那蛇妖吧。只要把碎片拿到手!任憑那個將軍有什麼陰謀詭計,咱們都能應付得了。”
只看一個陰陽宗弟子,滿身血汙,迎面跑了過來,嘴裡唸叨著:“紅棺!紅棺!別過來,給我滾啊!。”
砰!
還沒等江離聲上前詢問,這位陰陽宗的弟子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江離聲連忙走到跟前,探了探此人的鼻息,道:“人已經死了。”隨後又往此人身上輸送了一些靈氣,江離聲感受著靈氣回饋給她的反應,道:“奇怪,這傢伙好像不是剛剛死的。”
“怎麼說?”
“這靈氣給我的反饋是,他已經死了一個時辰了,你說這奇不奇…”
還沒等江離聲說完,這個陰陽宗的弟子就如同一個漏了氣的氣球一樣,變得越來越扁,最後只剩一張人皮躺在了那裡。
江離聲以法力化為利刃,割開了這張人皮,道:“裡面一點血肉都沒有了,彷彿不曾存在過一樣。”
鼎爺望向城中深處,道:“這座凌州城好像在吃人啊。”
“鼎爺,你能感應到九州鼎的碎片在哪裡嗎?”
“這裡四周都有微弱的氣息,我並不能確定它在哪裡。”鼎爺感應了一番,道。
一人一鼎並沒有繼續討論,而是繼續朝著剛剛陰陽宗弟子跑來的方向走去。她們走後沒多久,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了剛剛江離聲她們所在的位置,彎腰撿起了人皮,隨後消失在了原地。
沒走多久,就看到了一片廢墟,此地有大量靈氣的殘餘。江離聲看著廢墟像是一個巨大的擂臺,在廢墟里面露出了一角紅色的綢子。
江離聲撿起紅綢子一看,上面有著招親二字,笑著說道:“比武招親嗎?好久沒看到這種風俗習慣了。
此時,一股黑霧悄然無聲的出現在了江離聲的頭頂之上!
“小心頭頂!”鼎爺出聲提醒。
江離聲以陰陽二氣為根基,左手結陰印,引動幽冥寒氣,如暗潮湧動。右手凝陽印,匯聚熾烈真火,似曜日當空。陰陽之力交織,形成巨大的太極旋渦,朝著黑霧拍去!
“好一手陰陽翻天印,就算是九品臺境的肉身,都能被這陰陽二氣給絞的粉碎!”看到江離聲的神通,施展的如此爐火純青,鼎爺忍不住誇讚道。
黑霧在陰陽翻天印的阻擋下停止了前進,甚至有要被分解的趨勢,江離聲見狀,連忙加大法力輸出!準備一舉拿下這團黑霧。
“看來這城中的危險也不過…”鼎爺剛想嘲諷兩句,卻沒想到這黑霧直接穿過了陰陽翻天印朝著江離聲飛去。
江離聲當機立斷直接喊到:“風緊!扯呼。”
江離聲使出九天雲霄翅,靈氣化為一雙巨大的翅膀,直插雲霄!翅膀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印記,身形如同閃電一般躲開了黑霧的攻擊。
“丫頭,你這武技可以啊!”鼎爺好奇的打量著翅膀上的印記,滿滿的求知慾。
“哼!你以為我這些天只是在打坐修煉嘛,我可是很懂時間管理的,這些神通都被我用法力模擬了好幾十遍了。”江離聲驕傲的說道。
只是這份驕傲並沒有維持多久,江離聲的後背就開始冒出青煙。翅膀上的印記變得若隱若現,翅膀也開始逐漸的縮小,沒過多久就消失不見了。
“可惡,這個身體還是不能承受住這高強度運轉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