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內裝飾清秀典雅,熠熠生輝,沒有任何的雜質汙垢,桌子、板凳、碗筷都是用簫竹做的,精緻美觀,玲瓏輕盈以及各式各樣的飾品編織得別具心裁,新穎一倫。

他們一群人等都安安靜靜的圍著小竹桌子坐了下來,拿起碗筷,期待著珍饈的到來,一股濃郁的菜香撲鼻而去,聞著一縷香氣就能使人萬分興奮。

阮玲薇雖然穿著一套稠密的淺青色的交領齊胸襦裙,但也能隱約看到裙下一雙晶瑩雪白的玉腿走在茅屋外的玉石階上蠕動踏來,與此同時也聞到了一股芳氣勝蘭的氣息傳入屋裡,迴繞在桌子的四周,那群小兵聞到的即便是阮玲薇身上的香味,都不敢直言說自己聞到了“那個”味道,卻唯有南宮俊弼敢言:“好聞的玉女香啊!”這一句話一出,全場人都被整懵了,心想他們的南宮大人會不會看上了這個圍院的女主人,在外面當著他們的面與阮玲薇握手且做出的動作還那麼地獻媚於她,透過種種跡象表明此二人的舉止頗為可疑,關係定然非同一般。

一群小兵看到南宮俊弼的臉色略微顯紅,眼珠子來回滾動,哽咽著嗓子說道:“咳咳,好了,菜都端上桌了,你們怎麼還不出去幫忙呀!”他們見狀不好,被南宮俊弼完全查出來他的小心思,便藉此轉移話題,去幫助門外的女主人。

他們蹽大腿來到了阮玲薇的身前,與這麼一位靚麗的佳人靠近,有點含羞潤色,但依然自告奮勇嚷嚷道:“我來……”

“……如果想要幫忙的話,就到爐臺前將我盛好的飯菜一起端來吧?”她不該如何是好,就簡略的說了下庖屋在那邊,大家可以去把剩下的落在爐臺子上的碗筷都一併端來。

阮玲薇緩步來到了茅屋內,端著一大碗熱騰騰的水煮麵遞給了南宮俊弼,謙遜道:“這是奴家做的刀削水煮麵,如麵條不合你口味的話,稍候還有雞絲湯,可以拌著一起吃。嗬嗬,奴家知道自己的廚藝才術尚淺,還望官人能多多包涵一下,以後會更加精進自己的刀功的。”

南宮俊弼聞到碗裡香噴噴的刀面口水直流,恨不得馬上端起來大口大口的吃進嘴裡,只不過現在麵碗的邊緣熱氣騰騰,飄散到整個屋內,使倆人都能感覺到暖洋四溢,無比溫馨的氣流湧入心窩。而阮玲薇只聽到他的肚子咕嚕咕嚕叫個不停,便盈笑暖聲地說:“快趁熱把它吃了吧,以免待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唉,謝謝。”之前,南宮俊弼看到她只端了一個人的碗筷來,自己就沒好意思拿起筷子獨自享用,可現在女主人發話了,這就不太一樣,於是他拾起筷子端起碗,咂摸著湯麵的香味兒,抻著麵條往肚裡吞,吃得津津有味,很是享受阮玲薇製作的刀削水煮麵。一句答應的話就能看出自己已經完全壓抑不了內心的激動,至於面好不好吃,是哪一種程度,也已經忘記了她的提醒,或許他自己還在腦海中迴旋當時與她相握的場景吧,深陷自己的情網之內。

她翹起臀來,半坐在竹凳上,而全身一動不動地趴在桌面,單手抵頜望了望南宮俊弼的黝亮而寬厚的臉頰,再瞄窺他被面碗半遮住的眼睛,而另一隻手伸出食指則情不自禁地在桌面畫圈圈,嘴裡喃喃自語道:“……真有點看不膩嘿!吃起麵條來真是狼吞虎嚥啊!”

在她對角的南宮俊弼吞嚥著麵條,並沒有太關注阮玲薇的亮潔圓潤的雙眸在痴望著自己,然而就當他快吃完的時候,冷不丁打出一個飽嗝聲影響了他繼續吃麵條的節奏,他放下了碗筷,驚訝地看到了阮玲薇在偷望著自己吃麵條時難看的樣子,臉龐微顯含羞之色,輕柔地說:“你……看夠了嗎?”

對桌旁盯望的阮玲薇忽然被他的一句話給驚醒了,她嬌嫩的雙手捂住了眉眼,羞赧地搖著頭闔上了,不知怎樣說才算把剛才的事圓上一個句號。就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從庖屋出來的那些小兵端著碗筷逐步走進了茅屋內,她靈機一動,站起豐腴肥碩,均勻圓滑的桃臀移位說道:“你們來啦,過這邊來吃吧。”阮玲薇佯作撲撣每張長條狀凳子上的灰塵,讓大家放心的坐下,從而緩和一下剛才尷尬的場景。

南宮俊弼心裡明白阮玲薇故意避開他的臉,就怕大家再次察覺他們倆人有貓膩,亦或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蒙在碗裡一聲不吭地吃著剩餘的麵條。

眾人望向他倆愕然失色,他們的眼珠子不停地轉悠,很是不解,其中一人便低聲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我們?我們沒什麼!”阮玲薇玩轉著指頭,羞羞恬恬地回問道。

“真的沒什麼?!”那名青年後裔從竹凳上跳了起來,緊接著疑惑道,他想驗證阮玲薇與南宮大人之間的關係發展到了什麼程度。

“……”她怕羞地無言以對。

南宮俊弼吃碗麵,放下碗筷,擦了嘴後,站了起來,走向阮玲薇的面前,言語遲緩地對著她說道:“阮玲薇,我……我喜歡你,你能不能嫁給我。”他捧著她的雙手,眼眸中放射出一抹懇切的白光,柔和而舒緩,接著說:“我會對你負責的,相信我!”

其他人在桌子上吃著熱麵條,聽到南宮大人表白於圍院女主人阮玲薇,差點嗆咳,把麵條吐出來。大夥兒都沒有想到進展如此之快,出乎絕大多數人的意料,坐在對面的那名年齡約十七歲的青年看到南宮俊弼向阮玲薇表白的瞬間,心情立即就變得沉甸甸了下來,嘴裡咕噥著:“我的……女神,就這樣沒了。”他的內心沮喪,吃飯也不香了,嘴巴里咀嚼著麵條乾澀無味,即便碗裡有湯,也絲毫未涮一下之後吃,這件事對他的打擊致使眼中無光,顯得整個人變得呆滯起來。

阮玲薇聽到南宮大人當著眾人的面表白於己,內心也是十分得激動不已,但她的手互相揉搓著,倆臉蛋羞紅得滾燙,只見她頗咬紅唇,不知該如何說是好。

而他見狀阮玲薇的臉頰上泛起了淤紅之色,且發痴地亭立著,聽到了她的心怦怦直跳,在告訴自己她的默許才是最終的答案。

圍在桌邊的人看得張目結舌,無一不盯著那倆人,南宮俊弼與阮玲薇的初次見面就已經一見鍾情,只是在屋外二人剋制了內心上的衝動,並沒有流露太多。

此時,阮玲薇看到他的神情是那麼的嚴肅,這無疑是他認真的表情吧,看到他的誠懇的表白,粉唇微微一動,對其輕聲低語:“好!”

只是一個字的回答,南宮俊弼的心頓時酥麻了起來,同時滿懷自喜地對自己的行為值得一讚,“我帶你回長安城……可以嗎?”他粗厚的雙手撫揉著她那白嫩圓潤的臉龐,望向阮玲薇的雙眸柔聲說道。

她的雙眼流釋出了溫潤如玉的淚珠,在溫馨而幽邃的茅屋內變得深銀晶瑩發亮,淚水不知不覺從眸眶中滴落到了南宮俊弼的手上,雖然有些溼潤,但將她的臉頰溢滿水分。

“好了,別哭了,哭腫了的話,就不漂亮嘍!”他擦拭了阮玲薇臉上的眼淚。

“我沒有哭,我……我只是高興,很暖心……”阮玲薇放下了他的手,轉頭從竹櫃裡拿出了她的父親的遺書,撫摸著這封遺書的封面,面轉向眾人說道:“這是我父親的遺書,我至今還保留著它,今天是他過世已滿三年的日子,……只怕奴家隨你們一同前往長安,帶著遺物進城,定會牽連到你們的!”

大夥兒看著他倆甜蜜的樣子心裡不禁微微一顫,他們不僅看到了無比溫馨的畫面,紛紛都停下了他們手中的筷子,還聽到了比較令人悲傷的家事,他們聽聞阮玲薇的遭遇以後,心裡感覺有種莫名的疼痛,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澀之味。

南宮俊弼走向阮玲薇的面前,撫摸著她纖細的雙肩,“這個你不用擔心,到時我自會想辦法去解決,”他挑著她一縷秀髮,說:“只是回去的時候,你先偽裝一下……”

“啊?先……先偽裝一下?”她捂住嘴,露出了詫異之色,驚呼問道。

大家對‘為什麼先讓她偽裝一下?’這句話也感到非常好奇。

他側臉發臊地撓頭道:“呵呵,就是因為你長得太漂亮了,以防會吸引人注意!”

小兵們都還以為是啥,原來是怕別人瞧見她的美貌,想獨佔金枝玉葉,他們吃完了以後,各自拿起了空碗筷跑去了庖屋,一來不想打攪他們倆適逢之約的興致,二來出去消消食。

“這位官人,奴家還不知道你的貴姓呢?……可否告知?”她走到桌旁舀了一碗雞絲湯,捧端著湯碗緩足來到了南宮俊弼的身旁。

他接了湯碗,“謝謝!”喝了一口,隨後說道:“本官家氏姓南宮,名俊弼,是南宮家族第一百五十八代子嗣,曾和當朝皇帝一起率兵攻打隋朝,一起推翻隋朝。現如今朝廷派遣我等押送糧草到軍隊作為補給,可沒想到經過這層層疊疊的高嶺的時候,遇到從山頂上滾落至下的泥石流,砸死了很多兵,之後穿越過山谷,就來到了這裡。”

阮玲薇聽得非常認真,也對這一遭遇短嘆,她也沒想到此人官位品階竟如此高,為父報仇好像有了新的希冀,有了新的寄託。走到了他的身旁,摟住其雙肩安慰道:“沒想到我們的遭遇基本上相同……”

“是啊,人生難免會有些遭遇,只要秉承自己嚮往大道的理念,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難,重新踏上新的征程。”

她點了點頭,覺得南宮俊弼說得有理,想與他牽手一起共進退,克服眼前的重重障礙。

翠秀的竹叢在暖陽的照耀下變得格外生意盎然,一陣薰風拂來,吹得竹叢的枝葉晃來晃去,蕭蕭瑟瑟的聲響透過了竹窗,驚擾了屋內二人談心的興致。

次日清晨,南宮俊弼攜著阮玲薇以及其餘眾人一同離開了茅屋圍院,快馬加鞭地向著唐軍陣營進發。

……

從那以後,南宮俊弼與阮玲薇成婚不到一年,喜提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