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在哪個地方,只要有智慧生物的存在,就一定會有利益!

哪怕是這個自己稀裡糊塗出現這裡,卻要去完成什麼生存任務的地方:長江流域中游的湘西,某個血吸蟲病已經肆虐了一個多月的偏僻小縣。

就像書裡說的那樣子: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所以,對因為生活原本就十分的困苦不堪,這才不幸染上了血吸蟲病的老百姓來說,或許是一個生死難料的大門檻。

可是,對某些生兒子沒屁眼的土豪劣紳,貪官汙吏來說,卻又是一個能謀取各種暴利的黃金季節。

哪怕是相對於周圍地區,自家這位縣太爺還算是有些鐵腕手段,但因為各方面的故意遲滯,以及人手不足,也只是勉強控制了縣城以及郊區的安穩。

至於過於偏遠的鄉鎮,也只能有些鞭長莫及了。

所以,地方上一些早就開始摩拳擦掌,準備修橋鋪路的趙舉人王老爺們,對自家地頭旁邊突然多了一個免費的治療組織,內心自然是十分反感的。

換句話說,要不是這裡有幾個連自家中央政府都惹不起的洋人坐鎮,恐怕在這裡挨不了三天,就會被一群突然在夜間出現的狠心盜賊——給全部丟到長江裡餵魚去了。

即使如此,也出現了不少的流言蜚語。

比如,洋人喜歡吃小孩什麼之類的傳言,傳遞的速度那是非常快,以至於縣太爺都聽到了這些讓人驚惶的風言風語,這才在得到對方的請求後,第一時間就把自己這個有名的冷麵名捕派了過來。

“不錯。”

這位明面上是這座臨時國際救助站的負責人,實際上一定另有隱秘身份的西方紫發美女,笑著點了點頭:

“那接下來,就要麻煩葉先生了。”

“這是哪裡話,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戴安娜女士,你們萬里迢迢來我們這裡……”

說到這裡,似乎察覺到什麼的葉秋,突然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呵呵,不愧是本省的四大名探之一,看來你也已經察覺到有人正飛快的潛入這裡嗎?”

看到葉秋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躊躇的表情,這位戴安娜女士卻有些奇怪的會意地一笑,徑直用手輕輕一指帳篷門邊道的位置:“要不,你先站在那裡,預防一下萬一。”

“嗯,好吧……”

聽到對方這麼說,原本還想說客氣幾句,就準備退出去,避免某些大麻煩纏上的葉秋,只得帶著三分無奈的表情向後退了幾步,緊貼著帳篷的內側,站到了門口的右側。

當然,心裡還是希望這一次來的,不是一條大鯊魚。

不過,要是真有什麼萬一的話,哪怕自己都已經瞬間進入讓小區那些多事大爺阿姨,都下意識忽略身邊還有一個保安可以給他們提水送菜的爐火純青版摸魚狀態,最終也只能落一個殃及池魚吧。

“媽媽,藥還是沒能送出去,他們還罵我、打我……”

就在第一時間躲到那裡的葉秋,下意識施展出已經修煉了十年之久的摸魚神功,讓那位西方美女眼角都閃過了一絲異色的時候,隨著一道頗有些奶聲奶氣的抱怨聲音,一個看來大約七八歲,穿著一件不大合身慈善機構工作服的可愛混血小男孩,就徑直闖入了帳篷。

作為國際知名慈善機構的慈善機構,自然也收養了不少的孤兒,並從小訓練他們做義工。

所以,這一批工作者中也有那麼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

不過,這個小男孩看起來,還是未免年幼了些。

而且,讓門口的葉秋叔叔還禁不住想起了某個雙主角美食獵人動漫裡的混血兒小正太,忍不住想開口帶著去看金魚的紫色短髮小男孩,如今的臉上卻有幾處明顯的淤青與擦傷,似乎剛剛被人打過一頓,衣服上也有幾處褐黃色的汙損,好像是牛糞之類的髒東西砸出來的。

“喔?”

對於自家小男孩有些委屈的抱怨,戴安娜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就直接伸出纖細優美的手,一邊為這位可愛小男孩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服,一邊很是關切的問道:

“那你還手了嗎?”

“我沒有,我只是用‘正常’的速度逃了出來。”

眨了眨眼睛的小男孩,有些懊惱的努了努小嘴,雙眼中突然有一道出奇凌厲的光芒:“可他們實在是有些太不知好歹,我真的很想還手!”

“但你不該還手。而且他們也不值得你還手。你得學會忍著,哪怕他們打得再重,罵得再狠,你都得忍著!!彌賽亞。”

不知為何,戴安娜的聲音突然顯得有些冷酷起來,在小孩子有些緊張的表情裡,她又開口問道:

“對了,他們打你的原因,你弄清楚了嗎?”

“弄清楚了,我用一個麵包向一個放羊的牧童,換到了真相。”

被叫做彌賽亞的小男孩,趕緊點了點頭,這才繼續說道“因為那一帶的村莊都信一個瘟神,認為自己得了病痛都是瘟神的懲罰,只能向瘟神拜祭,祈求他的原諒。所以,我們給他們送去醫療用品的行為,對於他們而言,就是一種對瘟神的強烈褻瀆。”

“而且,那裡的瘟神廟只有一個廟祝,他的話也就代表那個瘟神的意願,那裡的人什麼時候得病,什麼時候痊癒,全由他一個人說了算。得罪他的人,全部都會染上某種可怕的怪病,死得是慘不忍睹。”

說到這裡的彌賽亞,停頓了一下:“所以,那個壞人廟祝,才是阻礙我們做事的罪魁禍首!”

“那麼,你要報仇的話,就應該找那個可惡的廟祝,而不是找那些愚昧、可悲的村民。”

聽完小男孩的話語,戴安娜有些欣慰的點點頭,又問,“彌賽亞,你有把握對付他嗎?”

“我已經瞭解到,那個人原本是一個被人遺棄在糞坑旁邊的孤兒,被一個挑糞的老大爺收養,長大後也是常年挑糞為生,以至於身上難聞無比,一直為村裡人鄙棄。”

“一年前,他突然得了一種身上長滿黑色腐爛斑點的怪病,身上散發的惡臭數里可聞。村民們實在是忍無可忍,把他趕出了村莊。”

“但是過後不久,村子裡突然有好幾個人染上與他一模一樣的怪病,並最終是渾身潰爛而死。”

“於是,村裡人便到附近那個已經落敗下來的瘟神廟,去拜祭瘟神,卻發現他不僅沒有死去,還成了那裡唯一的廟祝,雙眼之下更是多了兩道極其詭異的黑斑,簡直是和廟中的四目瘟神像,一模一樣。”

“只是,他賜予村民的所謂治病靈藥,實在是有些太噁心了;不是他當場拉出來的屎尿,就是吐出來的濃痰。結果,肯服下的村民都得救了,但不肯服用的村民都死了,也正是從此開始,才奠定了他在那一帶村子的威信。”

“所以,這個人原本也是一個普通人,應該沒有什麼與人爭鬥的經驗,只是得了所謂的神眷,可以運用某些神術而已。我確定自己能夠殺得了他,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需要事先多做一點準備。”

在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原本還有些委屈的小男孩,竟然開始表現得完全就像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無情冷酷、做事周密的老牌殺手。

但在說完這些之後,他又突然把身子一縮,換上了一種小孩子應有的稚嫩語氣,一臉可憐兮兮地向著戴安娜哀求道:

“媽媽,我有些餓了!”

“我知道。但有一個小問題,是我已經告誡過你很多次了,彌賽亞!”

只是出乎意料的,眼前的戴安娜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掏出鮮美的食物,而是有些深意的看向了門口:“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放鬆你的警惕。難道你以為,這裡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誒?

不想打擾他們母子相處的時間,正準備偷偷溜出去的葉秋,瞬間就一臉的目瞪口呆。

我戴安娜夫人,不帶這樣背刺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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