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過往

樂陽18歲，就出國半打工留學了。

因為從小身體條件好，作為交換生，去了韓國和日本。

學習跆拳道，和空手道。

為了節省開支，租住在外國人混雜的環境。

非法滯留，殺人偷渡者大有人在。

在魚龍混雜的地方，自然會有一套，適合的生存方式。

因為是外國人聚集的區域。

所以經常有，不同國家的幫派鬥毆，重傷死人，時有發生。

那裡大部分人，是偷渡和非法滯留者，沒有合法身份。

所以當地警察也很少管，鬥毆結束，死了人來收屍就可以了。

這在哪個國家，都是當地，預設的處理方式。

樂陽在這種地方，一待就是6年。

看到最多的，就是缺胳膊斷腿。

時不時在凌晨的街道，也能看到胸口插著刀，或是開膛破肚，無人認領的屍體。

從最初的害怕，無助，躲在破爛的出租屋裡哭泣。

再到習以為常，感到麻木。

是真的，在和死亡面對面中，慢慢習慣的。

所以真要比狠，面對死亡更加從容。

胖子川這樣，在國內長大，沒有真正面對過死亡的愣頭青。

那肯定是少了狠厲，和氣魄的。

比惡魔更狠的，不會是天使，一定是更壞的惡魔。

林靜和張媛，幫那少婦把座椅套。

重新鋪在孩子的屍體上，拉著她一起回到車裡。

張錦程已經拿著瓶礦泉水，把一大袋魚食，在盆裡攪拌好。

還別說，這魚食在餓肚子時，聞上去還挺香。

“陽哥，謝謝您”

那少婦躬身，像是要給他跪下。

“唉唉，別別，死者為大”

“座椅套是我給孩子蓋的，這最後的尊嚴，我不會看著他去踐踏”

“你也不用謝我，堅強起來，活下去，能逃出去，才對得起我”

樂陽雖然不會安慰人，但是說的話，卻都是最現實的。

“我叫何悅，謝謝陽哥，我會堅強起來，逃出去再好好謝謝您”

何悅還是躬身，給樂陽鞠了一躬。

鞠躬是感謝樂陽，給孩子最後的體面。

如果沒人管，那胖子川，可能連孩子身上的衣服，也會搶走。

那比死無全屍，也好不到哪裡去。

張錦程把魚食盆，放在圍坐車裡的眾人面前。

粉紅色的團狀物，散發著一股香味。

說實話，雖然它香，但沒人有勇氣下口去吃。

魚食雖然可以吃，但裡面有防腐劑，和化學新增劑。

吃了肯定有副作用，但不吃就要捱餓。

這麼冷的天氣，不補充食物，哪裡有熱量。

李佑澤不愛說話，但他是最餓的，伸手抓起一小塊魚食，塞進嘴裡。

他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但強忍著嚥了下去。

接著又拿起一塊，塞進嘴裡沒有咀嚼，直接吞了下去。

幾人見狀，也紛紛效仿。

除了林靜乾嘔了兩口，不再吃了，剩下幾人，還是每人都吃了幾塊。

樂陽也裝模作樣的，吞了一小塊，不然不好解釋呀。

只能趁沒人時，再偷偷的，拿揹包裡的麵包吃。

沒過5分鐘，張媛就捂著肚子，和張錦程跑向盡頭拐彎處，肯定是吃壞肚子了。

“林靜，把那個煤油燈拿過來”

“既然都有精神了，咱們就仔細找找，有沒有地方能挖出去”

樂陽衝著，回來的張錦程夫婦倆，還有其餘人說道。

“咱們時間不多，煤油燈只有一半的煤油，省著點，估計可以燒8小時”

“手機電量儘量不要用，時間對我們來說更重要，我可不想瘋掉”

樂陽接著補充。

張錦程又問道，“陽哥，出口方向雖然坍塌，是不是更好挖出去”

“地下車庫在小區的正中間，四周圍是樓，我懷疑樓倒塌，已經把車庫周圍掩埋”

“車庫口，還是在兩幢樓的中間，我想。。。”

樂陽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清脆，而沉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幾位小哥，女士，要是想逃出去，我們應該團結一起”

“就是挖石頭，也要人多力量大不是”

幾人齊刷刷回頭，煤油燈照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我叫沈硯書，是附近大學的黨委副書記，這是我愛人江嵐，也是學校的老師”

副書記聲音洪亮，向著樂陽幾人打招呼。

沈硯書看上去50多歲，但是實際年齡肯定不止。

因為他愛人，看上去很老，帶著眼鏡，一副挨批斗的，老知識分子模樣。

嚴肅，刻板的表情，無一不透露著冷淡，和拒人千里的感覺。

也就是這兩人，昨晚把捱打的方禹，扶起來的。

自然方禹也站在他們旁邊。

而兩人另一邊，還站著兩個男人。

染著黃色的頭髮，黑色緊身小西裝。

露著腳脖子的經典卡襠褲，無處不彰顯著，託尼老師的潮流氣質。

沒錯，正是小區口那家，叫做酷剪的，髮型設計俱樂部，裡面的兩位高階設計師。

樂陽看到這兩貨，就牙根癢癢。

年初被忽悠進去，花了128，剪了個頭發。

還差點充值了5000元會員卡。

回家後，心痛了三天。

發誓以後回家，只走小區後門，絕不在他家門口過。

現在看來，這地下車庫的所有人，分成了三派。

自己這邊，有林靜，張錦程兩口子，李佑澤和何悅。

沈硯書夫婦，方禹，和兩個託尼老師。

再有就是萬人恨的，胖子川和麻稈仔。

樂陽話被打斷，本就不悅，這沈硯書還自曝工作崗位。

明顯有顯示自己，有才華有地位，有指揮能力的意思。

話說，有幾個大學時代，不討厭管德育的，黨委副書記呀。

“您是沈老師和江老師嗎，我是張錦程，您還記得我嗎”

“我就是那大學畢業的，我上學時您二位，就在學校工作”

張錦程看到學生時代的老師，興奮的上前搭話。

“哦，是我們學校的畢業生嗎？太好了”

“那我們更應該，團結在一起，共謀出路了”

“來來來，我們大家商量一下”

沈書記這話說的，明顯是不認識張錦程。

不過借關係拉攏的意味，卻十分的明顯。

“人多力量大，沈書記說的是，您說，那我們該怎麼辦才對”

煤油燈放在中間，兩撥人圍坐。

“你們剛才商量的，我也聽到了，沒錯，四周肯定是被倒塌的樓掩埋”

“進出車道坍塌的情形，肯定是旁邊的樓倒了，把出口一同砸塌了”

“從那裡挖出去太危險，很可能造成二次坍塌”

“但是下到車庫，不只是有進出車道”

“還有中間，綠化區的人行扶梯”

“據我估算，就在我們這輛車後不遠處”

“我們只要向前，清理這些碎石，很可能找到扶梯出口”

“而且，清理出來的可燃物，我們還能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