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瞬間睡意全無,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什麼情況?”秦陽焦急問道。

一旁的慕婉清此時也被嚇得坐了起來,使勁的揉著眼睛。

“軌梁廠昨天僱了一些外委的工人清理廢渣廢料,結果有個外委工人死了。”

“工亡?”秦陽臉色驟變。

“秦董,您先彆著急,聽我解釋。”電話裡周文博聲音焦急:“不是工亡,他們在廠房外搭建臨時彩鋼房休息,凌晨四點多有人發現那個工人倒在了彩鋼房門口,而且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徵。”

“不管是怎麼死的!都是在軌梁廠對吧?”秦陽問道。

“沒錯!”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掛掉電話,秦陽邊穿衣服邊朝著慕婉清說道:“你去和嫂子說一聲,我得馬上回林溪,軌梁廠出事了。”

慕婉清剛才也聽了個大概,顧不上其他,急忙應了一聲。

十分鐘之後,劉雪瑩送兩人來到門口,“這些東西都是咱們農村的特產,拿回去給婉清爸媽!”

“嫂子,這麼多啊。”慕婉清看著劉雪瑩拎著大包小包,滿臉驚訝。

“這也不值錢,就是咱們村裡的特產,平時城裡買不到。”

劉雪瑩說話間,將東西全都放在後備箱,隨即一臉不捨的抱住慕婉清,“本來還想讓你們多待一兩天呢。”

“嫂子,等過段時間我再回來看你。”慕婉清同樣一臉不捨。

“嫂子,單位出事了,我得馬上趕回去。”

蘇陽放好東西,滿臉歉意的說道。

“行了!”劉雪瑩點點頭,“我能體諒,趕緊走吧。”

“等家磊醒了,跟他解釋一下,等有時間我們再回來看你們。”秦陽忙又說道。

“嗯,快走吧!”

劉雪瑩心裡再不捨,但嘴上去還是催促兩人趕緊走。

在她心裡,秦陽和慕婉清能回來過個年,她就已經相當滿足了。

劉雪瑩目送兩人開車緩緩離開,直到看不到了,她才轉身回到了屋裡。

小家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一醒來他就哭著找小叔,劉雪瑩抱著兒子越哄孩子哭的越傷心,直到她也哭了起來……

兩人到了縣城,慕婉清將車子停在一家早點攤門前,下去買了豆漿油條,又去隔壁小超市買了水,然後才上車。

秦陽一直再和周文博通電話,告訴對方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讓他們先配合著。

一路上兩人只進了一次服務區,停了不到五分鐘。

上午八點半,他們已經進入林溪市。

秦陽已經讓老王在他家樓下等著他了。

“老婆,我今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先休息一下,如果不想在家裡待著就回爸媽家!”

秦陽下車後,急忙交待了一句。

“不用管我,你趕緊去忙你的事情吧。”慕婉清忙說。

秦陽點點頭,直接上了單位的車,老王一腳油門朝著公司方向駛去。

“老王,直接去軌梁廠。”

“好的,秦董。”老王也知道出事了,應了一聲車速提了起來。

秦陽面色凝重,靠在椅背上,撥通了周文博的電話,“現在什麼情況了?”

“安監局和醫院已經公安局的人全都在現場,屍體還沒有動,醫生正在檢查死因。”

“通知家屬了嗎?”秦陽又問。

“通知了。”周文博忙說:“他只有一個兒子,十六歲了。”

“好的,配合好工作,我馬上就到!”

掛掉電話,秦陽的臉上露出一抹凝重。

年前的安全工作三令五申強調不要出現工亡事件,這才幾天軌梁廠就出現了,這事情估計要被抓典型了。

“秦董!”老王透過後視鏡看到秦陽臉色難看,忙說道:“您也別太著急了,好在不是單位現場的事故導致,而且是外委的,咱們的責任不是很大!”

“話是這麼說,但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啊。”秦陽無奈的嘆了口氣。

“是啊。”老王也跟著嘆氣。

不到半個小時,秦陽趕到現場。

秦陽剛下車周文博和賀為民等人,已經快速的迎了過來。

“現在情況怎麼樣?”秦陽一邊走,一邊焦急的問道:“死因調查清楚沒有?”

“還在檢查,初步檢查是死於心梗。”

周文博忙說。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人群中間,秦陽忙和在場安監局、公安、以及醫院負責人握了握手。

“剛才經過我們仔細檢查,死者的確是死於心梗,排除他殺!”其中一個醫生一臉正色道。

“既然不是他殺,那我們這邊就先撤了,到時候有新情況,直接和我們聯絡。”

警局的同志忙朝秦陽等人說了一句,然後帶人離開。

秦陽點點頭,走到死者跟前看了一眼。

一眼望去四十多歲,身體很壯實,臉上看不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在屍體旁邊蹲著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沒有哭,看起來好像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秦陽心中一陣難受,扭頭朝著周文博說道:“好好安撫一下孩子,順便問問還有其他家屬嗎?”

“讓軌梁廠工會和綜合部一起負責料理下接下來的事情。”

“好的秦董。”周文博當即點頭,急忙帶人開始忙碌了起來。

等到屍體被運走,秦陽扭頭朝著眾人說道:“走,去會議室開會!”

望著秦陽滿臉的陰沉,眾人心裡均是緊張起來。

不多時,眾人進入軌梁廠會議室。

“王廠長,說說事情的來龍去脈。”

秦陽剛坐下,目光便落在軌梁廠廠長身上。

只見對方沒等開口,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下意識的擦了擦汗,抬起頭,語氣顫抖:“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原本我們請外委單位清理幾天廢渣,準備為下一步中修計劃做準備,可是他們來了之後,剛乾了一天活,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砰!”秦陽一拳砸在桌子上,會議室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看秦陽。

“這就是你的解釋?!”秦陽一聲怒喝,滿臉憤怒的盯著他,“我問你,外委單位人員的身體情況,你們都知道嗎?”

“你們的安全應急措施做好了沒有?”

一句話,王廠長冷汗順著臉頰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