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林墨眯了眯眼睛，手中的咖啡杯微微發燙。他站在寫字樓23層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川流不息的車流。這是他在安保公司上班的第三天，身上的西裝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
"林墨，來一下會議室。"
他轉過身，看到部門主管王經理正朝他招手。林墨放下咖啡杯，快步走了過去。推開會議室的門，他愣住了。
落地窗前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襲剪裁得體的白色職業裝，烏黑的長髮挽成一個優雅的髮髻。聽到開門聲，她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精緻得近乎完美的臉龐。
"蘇......蘇總？"林墨感覺喉嚨發緊。
蘇晚晴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秒，隨即移開，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這位就是新來的安保人員？"她的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溫度。
"是的，蘇總。"王經理連忙介紹，"林墨是退伍軍人，身手很好，這次就由他負責您接下來一週的安保工作。"
林墨站在原地，感覺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蘇晚晴，更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她的貼身保鏢。五年前的那場任務還歷歷在目，他記得自己是如何在槍林彈雨中將她救出，也記得她最後看自己的那個眼神。
"我不需要保鏢。"蘇晚晴冷冷地說，"尤其是......"她頓了頓，"這種來歷不明的人。"
王經理擦了擦額頭的汗："蘇總，這是董事長的意思。最近公司收到了一些威脅信，為了您的安全......"
"夠了。"蘇晚晴打斷他，"我還有會要開。"她拿起桌上的檔案，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出會議室。
林墨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右手無意識地摸向腰間——那裡曾經彆著他的配槍。現在那裡空空如也，只有西裝布料粗糙的觸感。
"林墨，你別介意。"王經理拍了拍他的肩膀，"蘇總就是這個脾氣。你今天就跟著她，記住，24小時貼身保護。"
"是。"
林墨走出會議室，看到蘇晚晴正在等電梯。他快步走過去，站在她身後一步之遙的位置。電梯門開啟，蘇晚晴走進去，林墨緊隨其後。
狹小的空間裡瀰漫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記憶中那個味道。林墨的喉結動了動，目光落在電梯的樓層數字上。
"為什麼要來？"蘇晚晴突然開口。
林墨愣了一下："工作需要。"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五年了，你為什麼現在才出現？"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地下停車場。門開啟的瞬間，林墨瞳孔猛地收縮——他看到了反光鏡中一閃而過的黑影。
"小心！"他一把將蘇晚晴拉進懷裡，轉身將她護在身後。幾乎是同時，一聲槍響在空曠的停車場迴盪，子彈擦著林墨的肩膀飛過，打在電梯的金屬牆壁上，濺起一串火花。
蘇晚晴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林墨已經帶著她滾到了旁邊的柱子後面，他的右手按在她的後腦勺上，將她整個人護在懷裡。
"別動。"他低聲說，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停車場的每個角落。多年的特種兵生涯讓他在瞬間就判斷出了槍手的位置——東南角，第三根柱子後面。
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打在柱子上，水泥碎屑飛濺。林墨感覺到蘇晚晴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他收緊手臂，在她耳邊輕聲說："相信我。"
他摸到西裝內袋裡的戰術筆，這是他現在唯一的武器。深吸一口氣，林墨猛地將手中的咖啡杯扔向相反的方向。杯子落地的聲響吸引了槍手的注意力，就在這一瞬間，林墨如獵豹般竄出。
三秒。
第一秒，他衝到第二根柱子後面。
第二秒，戰術筆脫手而出，精準地擊中槍手的手腕。
第三秒，他已經來到槍手面前，一記手刀劈在對方頸側。
槍手軟軟地倒下。林墨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槍，快速檢查了一下週圍，確認沒有其他威脅後，才轉身走向蘇晚晴。
她依然躲在柱子後面，臉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冷靜。這讓林墨想起了五年前，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國度，她也是這樣，明明害怕得要命，卻強撐著不讓自己崩潰。
"沒事了。"他伸出手。
蘇晚晴看著他的手，卻沒有握住。"這就是你回來的原因嗎？"她問，"因為有人要殺我？"
林墨沉默了片刻："我們先離開這裡。"
"回答我！"她突然提高了聲音，"五年前你為什麼不告而別？現在又為什麼要回來？"
停車場裡迴盪著她的質問。林墨看著她的眼睛，那裡面閃爍著憤怒、委屈，還有他不敢直視的期待。
"因為......"他剛開口，突然臉色一變，猛地撲向蘇晚晴。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擦過他的後背，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悶哼一聲。
第二個槍手！
林墨抱著蘇晚晴滾到一輛suv後面，他能感覺到溫熱的血液正順著後背流下。蘇晚晴的手摸到了他的後背，沾了一手的血。
"你受傷了！"
"沒事。"林墨咬著牙，"聽著，我數到三，你就往出口跑，不要回頭。"
"不行！"
"這是命令！"林墨厲聲道，"你忘了嗎？在戰場上，你必須服從命令！"
蘇晚晴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你這個混蛋......"
林墨深吸一口氣："一、二、三！"
他猛地起身，朝著槍手的方向連開兩槍。蘇晚晴趁機衝向出口，但沒跑幾步就停了下來——出口處，第三個槍手正舉著槍等著她。
林墨的心跳幾乎停止。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一輛黑色轎車橫在蘇晚晴面前，車窗降下，露出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
"上車！"男人喊道。
蘇晚晴猶豫了一下，回頭看向林墨。林墨已經解決了第二個槍手，正朝她跑來。但第三個槍手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
"不！"蘇晚晴尖叫一聲。
千鈞一髮之際，林墨一個側身，子彈擦著他的肋下飛過。他抬手一槍，第三個槍手應聲倒地。
黑色轎車裡的男人吹了聲口哨："漂亮！"
林墨衝到蘇晚晴身邊，將她推進車裡，自己也鑽了進去。車子猛地加速，駛出停車場。
"好久不見，隊長。"開車的男人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玩世不恭的笑臉。
林墨認出了他——陳昊，他曾經的戰友。
"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話該我問你吧？"陳昊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不是說好金盆洗手了嗎？怎麼又攪和進來了？"
林墨沒有回答，他感覺到蘇晚晴正在檢視他的傷口。她的手指冰涼，輕輕碰觸著他的後背。
"去醫院。"她說。
"不行。"林墨和陳昊異口同聲。
陳昊解釋道："對方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說明已經無所顧忌了。醫院太危險。"
"去安全屋。"林墨說。
蘇晚晴看著林墨的側臉，五年前的種種記憶湧上心頭。她終於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而有些人，註定要再次闖入她的生命。
車子駛入城郊的一處老舊小區，林墨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蘇晚晴緊緊握著他的手，彷彿一鬆開就會失去他。
這一次，她不會再讓他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