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年的第一場全院大會

時間像只巨大的熨斗，它會熨平生活中的所有褶皺。

距離老賈回來省親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他一身骨頭的形象雖然還長久的駐留在眾人心中，事情影響卻已經漸漸平復。

賈張氏經歷了三個月的學習教育，終於結束了這段不堪回首的記憶，一身輕鬆的回到家。

從明天開始，她就不用再去街道了，也不用去打掃衛生，每天弄得灰頭土臉。

這幾個月，她謹遵醫生的吩咐，實實在在的把身子骨補了一番，家裡有點好吃好喝的都緊著她來，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胖了一圈。

差點沒吸乾兒子的血，幸虧秦淮茹及時出手抓住了傻柱這個血包，不然他們家早就喝西北風了。

當然，秦淮茹也付出了代價，可惜傻柱雖然身子享受到了，腦海裡卻沒有留下任何記憶，享受了個寂寞，心裡還當自己是隻沒換毛的童子雞。

這些日子，賈張氏吸著兒子和兒媳婦的血，秦淮茹拼命的吸傻柱的血，而賈東旭則是瞄著易中海吸血，誰讓他們是師徒呢。

他倒是想吸別人的血，也得人家願意呀。

一直以來，易中海將賈東旭當做頭號養老物件培養，付出了不少心血，隨著沉默成本越來越高，就算他有放手的想法也捨不得前期那麼多的投入。

沒辦法，只能咬著牙繼續堅持。

老謀深算的易中海多精的一個人，自然不會可著自己一個人掏兜。

按說有了傻柱玩命的填補，他應該輕鬆很多。

可惜天不遂人願，賈張氏異軍突起，飼養成本突破了天際，弄得易中海苦不堪言。

作為新鮮出爐的八級鉗工，他的收入很高，雜七雜八的加起來妥妥破百，不算田家，絕對是院子裡的男一號。

只是長久以來，沒有孩子，擔心將來的養老問題像座大山一樣壓在他頭頂，造成了他病態一般的控制慾和節儉摳門的心性。

所有的錢必須牢牢的捏在手裡，多掏一分都會覺得心疼。

“賈家這個包袱越來越重，不能就我一個人來負擔，必須拉上院子裡的人。”

易中海夜裡睡不著，想到賈家要靠他自己補貼，越想越虧。

可憐的傻柱被華麗麗的忽略掉，飯盒不用花錢，不算他付出，至於家裡的糧食和錢，反正他一個廚子靠著食堂餓不著，貢獻出來是應當應分的。

他自己不是總說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嘛。

正上初中的何雨水，默默蹲在角落裡流淚，合著她不算人是吧？

尋思良久，易中海打定主意明天就啟動四合院裡的至高儀式——全員大會，號召大夥給賈家捐錢捐糧。

劉海忠草包一個，忽悠兩句就能搞定，閻老摳見錢眼開的主，給他點好處也不會有問題，至於院子裡的其他人，以他的地位和名聲，輕鬆拿捏。

田家就不通知了，省得那兩兄弟跑出來攪局。

想到田家，易中海下意識的選擇了迴避，實在是惹不起，差距太大，那家人跟他們就不是一個層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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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班不久，院子裡眾人回到家，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就被召集起來開全員大會。

中院，挑起了燈，熟悉的八仙桌，大茶缸，三個老傢伙。

儘管沒人通知田家，這一切還是沒能逃過田旭的視線，強大的精神力隨時籠罩四合院，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第一時間發現。

他沒露面，暫時也沒出手，打算看看情況發展再說。

這是他穿越以來見到的第二場全院大會，第一場是街道王主任召開的，處理老賈瞎溜達的問題。

而這一回則是易中海主導的，目的不言自明，離不開尊老愛幼，團結友愛，互幫互助，然後大夥愉快的把錢送到賈家腰包裡。

他易中海選定的養老人，必須全院人一起來供養，但凡他自己多掏一個鋼鏰，都是他這個一大爺當的失敗。

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最好也別來。

“咳咳！”

易中海用力咳嗽兩聲，一個眼神遞給劉海忠，示意他可以開場了。

“大夥都靜一靜，現在是59年了，新中國又大了一歲，我們大夥聚在院子裡，熱烈的召開新一年的第一場全院大會，大家都鼓掌，呱唧呱唧！”

說著，劉海忠自己率先舉起一雙胖手，用力的相互拍擊。

易中海和閻埠貴也跟著鼓掌，其他人不情不願的也都拍了幾下手，心裡直抱怨，大冷的天，也不嫌手疼。

“過去一年，我們95號院，在我們三位大爺的領導下，日子過得安定團結，文明進步......”

抬眼正看到賈張氏的大圓臉，比以往更胖了幾分，劉海忠頓時想到了一身慘白骨頭的老賈，還有它咔吧咔吧的腳步聲，趕緊找補了一句。

“咳！那個，除了某些人以外。”

“呵呵呵！”

眾人一陣低笑，紛紛將目光投向賈張氏，惹得她翻起了白眼，嘟囔著嘴小聲咒罵。

“一群沒見識的，喪了良心，敢取笑老婆子我，當心我把老賈喊上來，看你們還敢不敢笑。”

劉海忠挪了挪屁股，調整一下坐姿，端起茶缸敲了敲桌子。

“都安靜！今天的大會除了跟大夥一起慶祝新一年的到來，還要強調一下，我們大院的優良傳統要繼續保持，不好的事情要堅決，那個什麼絕。”

“杜絕！”

閻埠貴對於劉海忠想拽詞又說不明白的架勢早就司空見慣，提醒的嚴絲合縫。

“對！堅決杜絕！”

瞅了一眼無動於衷的賈張氏，他又接著開口。

“我們要有則改正，無則加......那個什麼......”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老提詞器適時跟進，讓人看得心累。

“對對對！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下面，有請我們尊敬的一大爺給大夥說話，大夥再呱唧呱唧！”

劉海忠沒有多說，整了幾句開場白就把位置讓給了易中海。

別看他一副官迷樣子，看起來有些蠢，實際上除了文化低了點，見識少了點，嘴笨了點，劉海忠這人可一點都不傻。

今天這場全院大會是易中海提出來的，為的是什麼劉海忠心知肚明，離不開道德綁架，填補賈家這個無底洞。

他打定了主意絕不出頭，讓老易自己發揮去，這種拉仇恨的事情，誰主張誰去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