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瑟芙妮婭從來沒這麼頭疼過,此時的她正無比苦惱

為何派克平時還算靠譜的一個人,在關鍵時刻卻因為這麼一個操蛋的問題而白費他們一週的籌劃!

“為什麼…”她仔細對照著地圖的每一個標識

“單個拎出來我能看懂,可組在一起……這真的是人類寫出來的文字嗎?”

雖然她多少是認識些字的,但……那些花體字就像一群整整齊齊排列在紙上的毛蟲,只能依稀辨認幾個字母

她想起了以前在修道院那些日子,光顧著鼓搗機械零件,而沒看多少書這些事

而對於派克來說,花體字就像簡中轉繁中一樣,可以認出來,但得花時間。

哈哈。豬鼻哈基魔。

真當牢派文盲?

派克還在一個個的分辨那些標識,雖然可以認出來,但速度很慢。

“讓開,我來吧,你們倆半文盲”旁邊憋笑憋到紅溫的莉亞終於要出手了

派克則是有些驚詫的看了她一眼

“你還認字?”

“只是認字的話是肯定會的。”她說

纖細的手指拂過紙面,可眉頭卻越皺越深

“貝利街…貝利街…怎麼…”她似乎不敢相信

而瑟芙妮婭一臉要殺人的表情,揪住派克的衣領,臉上危險的笑意讓派克屎忽一涼

那抬起的手攥成拳頭,骨節嘎巴作響。

“地圖上沒有一條叫貝利街的街道”莉亞無情的宣判著

蓄意轟拳!!!

“呱吔!!no!!!”

“no也沒用呀!!”

“是貝萊文森大道吧?”她說著

碰!!一陣帶著空爆的悶響清楚的傳到三人的耳朵裡

哇哇哇…怎可能了?

那一拳足夠將鋼板打變形的拳頭,被派克一手接住?!

“地址能對上嗎?”

“如果叫貝萊文森的話,那完全可以對上”

派克湊過去看了一眼,那些像蚯蚓一樣的文字和他看到的完全對得上號

“呼…”瑟芙妮婭鬆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努力不算白費”派克僥倖的說道

“所以你們倆文盲沒了我不行”

“切”瑟芙妮婭沒好氣的給了她一個白眼

“你也就這點用處了”

“下次打架打到缺血的時候自己想辦法哦~”

“嘖”瑟芙妮婭發出了不滿,但是無可奈何的聲音

想想吧,平時打架的時候有一個能穩定輸出,甚至還能犧牲血量上限給隊友回血的資訊位

那很舒服了。

太偉大了哈基鼠!

“不對,莉亞是怎麼認識這些字的?”派克好像突然發現了盲點

“我說是自學成才你信嗎?”鼠鼠一臉戰後創傷一樣的笑容

“啊對,我想起來我也是自學的來著”他敷衍著

牢派最清楚不過了,當他第一天被界外魔扔到這裡的時候可真是一個語言不通的,手無縛雞之力的羊羔

在一系列求生本能的作用之下,他先是學會最簡單的髒話,然後是基礎日常用語,再到現在,一分半不重樣的問候對方族譜的高素質語言能力

再代入莉亞那悲慘的血奴身世,一切就都能理解了。

“行了,時間不早了,今天晚上都辛苦了,早點睡吧”

派克率先開溜,在話題向黑殘深邁進之前直接結束話題

笑話,派克是願意聊苦難話題的人嗎?

苦難就是他媽的苦難,是所有人在極度不情願的情況之下被生活強鹼的悲劇產物,為什麼會有人把它當做談資大肆宣揚?

走廊中,他一把拔掉莉亞煉製的那瓶藍色藥劑,其苦澀的味道和有點粘稠的口感,讓派出所有點抗拒

但…喝了之後好歹精神能好那麼一點,要不然遲早是要被虛空折磨瘋掉的

一骨碌躺在不怎麼舒服的床上,怎麼感覺都有點憋得慌

不管了,直接對二弟一把米諾,然後直接好好睡!

時間到了,開鹿!

衝刺!衝刺!衝!衝!

彷彿靈魂的昇華,理性與野獸本能的

“喲~興致挺高嘛”宛如磁小鬼一般的調笑聲在耳邊細語著

“你他媽?!”一句話差點給牢派嚇炸膛

“別這麼驚訝嘛,瑟芙妮婭有需求,那我也有啊,你把時間都給了她,那我缺的這一塊…”

“你還有臉說!你猜她為什麼這麼生氣!”

那好看的眼睛眨了眨,一臉無辜的表情。反正鼠鼠不知道,絕對不可能是鼠鼠的錯!

“起因呢?”她問

“一場噩夢,一次溝槽的夢話”

“我夢到瑟芙妮婭死了”

“……”

“而我抑鬱成疾,酗酒度日”

“……”

“直到最後,你切下帶著戒指的手指,也離開了我”

“……”

這下她徹底樂不出來了。

“莉亞。我感覺到了,這可能是虛空給我的預示,或許在某個時間點,或許在某種條件之下,這悲劇便會來到我的頭頂。”

他的眼裡平淡的像是死水,飽含著死意,和對未來的惶恐

她必須要做點什麼。

想象一下吧,一個身材貧瘠的女孩笨拙的親吻

她是如此的想要安撫一個……同樣笨拙的人,一個前半輩子如機械般規律運轉,後半輩子差點變成瘋癲殺人狂的可憐人

抽象狂妄的殼子裡面塞著一個不同於這個時代的柔軟靈魂,如植物渴求水源那樣渴求安寧和愛

纖瘦的手捧著他的臉,如花香一般的氣味鑽入鼻腔,於是彼此便只剩下了最純粹的愛意

世界溝槽和下鍵,惡意與暴力是真實的,但很不幸,愛也是真的。

即使如此畸形和扭曲的愛也是真的。

比起瑟芙妮婭直白,毫不掩飾的愛,這種細膩帶著霸道的愛,就更他媽勁!

啊……純愛,如此遙遠的東西,對不起,回不去了。

“在時代毀滅之前,只有你是我的唯一”